疼!整個頭都很疼,身體像是被灌了鉛一般的沉重,腦子暈暈的像融化了一樣,甚至能感覺到在腦殼里晃動。
不知睡了多久,棠芷兒睜了睜眼,模糊的看見床榻邊上圍了一簇人。
“仙子,你醒了。”霜兒趴在床邊,緊握著她的手,激動的搖著,顧不得臉上掛著的瑩瑩淚痕。
“這位仙子,你醒了。”站在床邊的紫衣仙子上前,棠芷兒認得她,是那日與司命一同遇見的紫清仙子。
棠芷兒抬了抬手,示意霜兒扶她坐起來。
紫清仙子待她坐好,繼續(xù)問道:“我東鑾殿的偏殿打碎了一件珍貴禮物,仙子可知發(fā)生了何事?是何人所為?”
棠芷兒揉了揉額間,努力回想昏睡前發(fā)生的事:自己偷偷溜進偏殿,拿起琉璃燈賞玩,藏在箱子后面,從那白面小賊手中奪回琉璃燈,將燈放回,轉身尋小賊說理,然后……
好像她是不小心將燈放在盒子上沒放穩(wěn),然后不小心轉身撞在盒子上,又不小心袖子甩在燈上,最后想接不小心滑了手……
“是我……”她掃視了一圈,看著紫清面無表情,冷眼相望,硬生生把“不小心打碎”這幾個字給咽了回去,自己要是認罪,肯定免不了一頓罰,師父上且未回來不能替她撐腰不說,就是師父在這兒,說不定會一如既往大義凜然地將她交于這紫清仙子處置。
對!那個小賊!
“是姻緣司的搬書小仙?!彼砹死硭季w,接著說:“那日我見那小仙鬼鬼祟祟進了偏殿,便跟著進去,見他正要偷燈,趕忙上前奪回,不料一番爭執(zhí),那小仙見奪不過就松了手要逃,燈便落了地上碎了?!?p> 紫清聽完轉身,棠芷兒隨著她的目光望去,這才瞧見地上還跪著一個小仙婢。
地上的仙婢慌張地打顫,聲音發(fā)抖得幾乎是哭著說的:“紫清仙子,奴婢當日真的只瞧見這位棠芷兒仙子進了偏殿,太子讓奴婢去前殿幫忙,奴婢便去了,后來聽見聲響,趕過來時只見這位仙子一人躺在地上?!?p> “去查查月老仙人當日可是帶了什么隨從?”紫清揮了揮手,打發(fā)了地上的仙婢,回頭交代床邊的霜兒:“你好生照料著你家仙子,我命人做了醒酒湯一會兒送來?!?p> 這紫清仙子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眼睛似冰弓目光似冰箭,棠芷兒不敢瞧她,只得將目光放至旁處的地上,卻忽見門前走進一個白色身影,抬眼一看,正是那白衣仙官。
“是他,便是他妄圖偷那盞琉璃燈,被我阻攔,卻將其打碎了?!碧能苾貉劬锝鸸庖婚W,伸手指向那白色身影。
眾人回過頭,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認清來人,慌忙退后一步,齊刷刷跪地叩禮:“見過太子殿下?!?p> 太子?不不不,不可能,或許她認錯人了,長得像而已,那小賊怎么可能是太子。又或許是那小賊換作太子的容貌好掩人耳目,這下好了,害慘她了。
“參見太子殿下。”紫清鎮(zhèn)定地上前,福了福身做禮道。
“發(fā)生何事?”軒堯問道。
“回太子,南恕國呈上的賀禮琉璃燈不知被何人打碎,被人發(fā)現(xiàn)時,芷兒仙子也暈倒在那,仙子指證是姻緣司的人,小仙正派人去查?!弊锨孱h首,娓娓說道。
棠芷兒坐在床上,偷偷將臉別過去,順著床沿往下滑,直至臥在枕頭上,順帶將被子往上提了提,企圖趁機裝睡。
但愿太子沒聽到她剛才對他的指證。
“不用查了,燈是我不小心打碎的?!避巿蚨⒅采夏莻€偷偷用手拉住被子往上扯的人,悠悠地說道。
是他!他居然真的是太子,完了完了,上次說他是偷魚賊,這次污蔑他偷燈,指不定怎么處罰自己呢。
可是,他為何要替她頂罪,承認是自己打碎的?
“仙子?”霜兒不合時宜、不解風情、不解人意地將她捂面用的被子生生撤了下去,一臉急切地問:“你怎么了,可是還不舒服?”
棠芷兒揉揉眼睛說道:“沒,許是酒勁太大還沒過去,迷迷糊糊地又打了個盹?!?p> “太子?那芷兒仙子所說的姻緣司的小仙偷盜之事?”紫清接著問。
“芷兒仙子也說了,是我東欒宮的酒勁太大,想來是看走了眼,就不必追究了?!避巿驊蛑o地看向躺在床上的棠芷兒,嘴角忍不住彎了彎。
嘲笑?棠芷兒看見太子彎起的嘴角,臉紅到了脖子根,又將頭埋到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