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rèn)……”
蔡猛聲音微弱,略帶不甘。
見他準(zhǔn)備投降,謝清辭準(zhǔn)備收回霜華。
“刷!”
電光火石之間,他的話戛然而止。蔡猛眼神兇狠,渾身魔氣四溢宛若兇獸,揮斥間呼嘯如雷。
“死!”
他坦露的手臂一抖,黑色的氣團凝聚成一把尖銳的匕首,一把刺向謝清辭胸口,竟意圖直接讓她血濺當(dāng)場!
周遭被這猝不及防的轉(zhuǎn)折給震驚到了,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擂臺的局勢,看謝清辭如何應(yīng)付。
謝清辭本能感覺不妙,緊急情況下警覺地一偏,匕首避開了胸口,閃避間刮到了左肩,左臂頓時被劃出一條猙獰的傷口,血流不止!
“卑鄙!居然偷襲!”
感覺到左肩傳來的痛楚,謝清辭怒極,如鷹鳥般騰躍而起,口中吐氣,霜華槍在手,以橫掃千軍的氣勢劈向蔡猛。
蔡猛意圖未成,見偷襲不成,逼近沒有達到目標(biāo),反而使他瀕臨危機,不自覺有些慌張。
這么近的距離,他手中只有一把匕首,不會是她的對手。
見到謝清辭殺氣騰騰的眼神,蔡猛立刻大喊:“我認(rèn)輸我認(rèn)輸!”
“噫”
臺下傳來一陣又一陣噓聲。
這蔡猛太慫了,居然不打算再和謝清辭對上,直接投降,真是丟人!
謝清辭銀牙一咬,還想繼續(xù)攻擊,裁判立刻阻止了她。
“他已經(jīng)認(rèn)輸了,不能再打了?!?p> “他剛才也投降了,還是繼續(xù)攻擊我!”她覺得很不服氣,質(zhì)疑道。
“他方才沒有說完認(rèn)輸,不算投降?!辈门械亟忉專骸氨荣惤Y(jié)束,謝清辭勝!”
臺下一陣騷動,圍觀的人已經(jīng)迫不及待跑到賭局取錢。
“湯爺,我的錢……”
也有人罵罵咧咧,“蔡猛這個軟蛋,居然打不過一個娘們!”
臺上,謝清辭狠狠地瞪了蔡猛一眼,甩手而走。
“嘶”
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甩手的幅度過大,她的傷口撕裂了,心中更是窩火,心中后悔應(yīng)該多捅那人幾槍的。
她站在擂臺,拿出手帕擦了擦沾血的槍刃。
感覺心中還是很憋屈,全然沒有勝利的喜悅,她牙一咬,拿出一把丹藥一口吞下去,大聲喊道:“再來一場!”
“好嘞!”
湯源小胖子聞言眼神一亮,拿出擴音螺開始營業(yè)。
接下來她又打了一場。因為心里惱火,又吸取了教訓(xùn),她不再有任何猶豫,攻勢犀利半點也不含糊,左肩的傷還在犯疼,讓她時刻警惕,她不想再因為她的大意受傷。
臺下的人看得暢快淋漓,大喊:“好啊!打的好!”
“漂亮啊,攻擊他的頭??!”
“……”
當(dāng)她一腳把一個練氣五層的魔修踢下臺時,已經(jīng)是傍晚了。
一連打了三個時辰,中途沒有休息,只用靈藥補給,她的身體也有些吃不消。
謝清辭微微喘著粗氣,略有點狼狽,手掌一翻收起霜華槍。
在眾人注視的目光下,她跳下擂臺,結(jié)束了她的比試。
旁邊圍觀的修士已經(jīng)一哄到湯源那邊,叫嚷著分錢分錢。她也拿到了她的比試成功的靈石,她掂量掂量,似乎還不少。
她看著他們欣喜的背影,有點后悔剛才應(yīng)該押一押自己的,扮豬吃老虎或許可以賺好大一筆靈石的。
她回憶著剛才的戰(zhàn)斗,將平時學(xué)習(xí)到的槍法應(yīng)用到實戰(zhàn),確實不一樣。
但她也意識到,她的槍法攻擊力不足,導(dǎo)致戰(zhàn)局僵持,一場比賽需要打很久,雖然也有她經(jīng)驗不足的緣故,但這個問題也很突出。
攻擊性魔修攻擊力不強,哪能討得好?
她靜靜站著默默思忖,暴露出的問題讓她又陷入沉思。
現(xiàn)在,她該怎么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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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無果,謝清辭的選擇是,繼續(xù)打擂。
一連兩個月,她每天都去練武場比試,在其中有贏有輸。
在戰(zhàn)斗中,她的槍法逐漸精進,感悟到了許多戰(zhàn)斗技巧,這讓她受益匪淺。
她也意外在戰(zhàn)斗中突破到練氣六層。
因為多日的打擂,她在外門也有了些名氣,人送綽號“扎心小魔女”。
謝清辭:?我明明扎胸不扎心。
宗笙一直惦記著他乖侄女,找人去外門打聽謝清辭的近況。
他翻了翻剛剛送到他手上的資料,不由樂了:“這丫頭,真有我當(dāng)年的風(fēng)范,不愧是我乖乖侄女?!?p> 他有些感慨地說:“想當(dāng)年,我可是被稱為偷心郎君的。”
“……”
他轉(zhuǎn)身,吩咐身后的人:“找到那個裁判,讓他多加點靈石,我來墊。讓他嘴巴緊點,不要讓你師妹知道。你是不是已經(jīng)找人暗中關(guān)照了?”
面容兇戾冷漠的青年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宗笙摸了摸下巴。
“我有空找小辭玩吧,關(guān)心一下侄女的感情生活……啊不日常生活,展現(xiàn)一下舅舅的慈愛與溫暖?!?p> “……”
“您開心就好?!?p> ---
蜀山劍宗。
秦都玄已經(jīng)是練氣五層修為,一大早在少商峰上練劍。
正是朝陽初生的好時候,天地靈氣涌動,生生不息。她一絲不茍地練著最基本的劍法。
突然,她眉一皺,朝著一旁的樹叢淡淡一瞥,有些無奈。
“出來吧?!?p> 白衣少年溫柔一笑,拍了拍身上的樹葉從樹叢里走了出來。
他一身白衣如雪纖塵不染,腰間懸掛卷草青璧英,青翠欲滴。
“又被你發(fā)現(xiàn)了,阿玄。”
即使是在這樣尷尬的情形,少年依舊風(fēng)姿翩翩,一身白衣,溫潤如玉。
他的面容俊逸溫柔,長發(fā)如墨,秀逸的眉如遠(yuǎn)山霧靄般深沉,唇色稍淺,天生帶著笑意淺淺。讓人驚訝的是他的眼睛裹著一條白綾,但這樣不僅不顯得丑陋,更讓他身上多了幾分柔和與神秘。
秦都玄看著少年的眼睛,明明隔著條白綾,她卻感覺他在深邃又溫柔地看著她。
她皺眉,頗有些不自在地轉(zhuǎn)過頭。
“溫衡光,你干嘛總是跟著我。”
少年含笑:“當(dāng)初是你說要我跟著你的啊。”
“你……”秦都玄噎住,不知道為何當(dāng)初那個怯懦的少年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厚顏的模樣。
當(dāng)時,她牽著他走完了問心梯,她順利被蜀山劍宗收下,而他被測出來是木火雙靈根的資質(zhì),這是天生的醫(yī)修料子,當(dāng)時杏林的太醫(yī)令剛好在蜀山劍宗,看到他的靈根大喜,當(dāng)下就要收他為徒。
沒想到他竟然拒絕了。
他固執(zhí)得很,說什么都要留在蜀山劍宗,直到后來知道杏林就在蜀山劍宗隔壁后才勉強答應(yīng)了。
蜀山劍宗的劍修被公認(rèn)為修仙界最拼命的修士,身上常年帶傷,劍修人一根筋,耿直,還窮,基本不會好好養(yǎng)傷。
本人不在意,可是宗門高層在意啊。這有傷不治時間久了可是要鬧出人命的。
所以對于杏林就在蜀山劍宗隔壁這件事,有不少人猜測怕是當(dāng)初蜀山劍宗開山祖師跟杏林開山祖師訂了什么秘密協(xié)定,兩方相互往來,倒也是各自得利。
因為離得近,所以經(jīng)常有杏林醫(yī)修來蜀山劍宗扶貧。
在解決劍修各種作死弄的傷后,杏林谷驀然發(fā)現(xiàn)他們的醫(yī)術(shù)高明了好幾個檔次。
由此可以看出那群蠻牛似的劍修多能搞事情。
雖然來往密切,但像溫衡光這樣經(jīng)常來“看朋友”的也不多。
劍修的直男屬性沒有讓他們意識到什么,只覺得他們關(guān)系好,而已。
秦都玄練完劍就坐在石頭上休息,沒理他。溫衡光拿出一個玉葫蘆,步履緩慢地走到她面前。
他有眼疾,雖然修煉后有神識視物,但他并不習(xí)慣,走路也頗為艱難。
他溫聲說道:“這是我新煉制的生肌膏,專治外傷,我還沒有找人用過,你能幫我試藥嗎?”
他語氣溫柔帶著企盼,還帶著一絲怕被拒絕的自卑。
秦都玄不知道為何,在這種目光下總是會輕易敗下陣來。
她有些別扭的轉(zhuǎn)過頭,沉默地接過玉葫蘆,輕聲說:“謝謝。”
見她接受了,溫衡光笑了,眼中帶著一絲寵溺。
他看到秦都玄青紫斑斑的手臂,還有額頭的被砸的紅印子,心疼地嘆氣。
“阿玄,你不要太拼命,要注意保護好自己。我以后會來給你送藥的,你用了我的藥或許身上的傷會好些的。到時候你想練多久就練多久,我不會阻止你?!?p> 秦都玄皺眉,她不想欠他人情,正想開口拒絕。
“你是不是嫌棄我的藥做的不好?也是,我一個瞎子,做的藥也應(yīng)該是不好的……”
“……”
“我長這么大,只有你一個朋友,你是嫌棄我嗎?”
“……”
秦都玄眼角抽了抽,感覺一陣頭疼。
她干巴巴地解釋,語氣無奈:“沒、沒,我要就是?!?p> 溫衡光純真地笑著,翹起的嘴角藏滿了狐貍般的狡黠。
是夜。
溫衡光獨自一人坐在煉丹室里,丹爐里幾個剛煉成的丹藥躺著,渾身還冒著白霧。
在那圓滾滾的丹藥上布滿了神秘的脈紋,像樹根一樣,一脈脈,一枝枝,纏繞精致。這天然形成的美麗,有種奇異的蠱惑。
他看向窗外的天空。
今夜的濃云很厚,把月亮都給遮掩住了,可是有點點碎金般的星星在天邊,微弱的光芒執(zhí)著而又堅定,也不覺得暗淡。
他摸了摸遮眼的白綾,喃喃:
“不記得我了嗎?”
“還是這樣心軟呢,對我?!?p> “我就喜歡你那冷冰冰的樣子呢,你對別人笑了,我會很嫉妒的?!?p> “就對我笑好嗎?”
安靜的煉丹室,只有他低喃的聲音在徘徊。
既青
偷心郎君明天營業(yè)。 還有,魔修的修煉速度是比較快的,只是越到后期越不占優(yōu)勢,容易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