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蔡邕和陽球是宿命中的死敵,這個時空里,蔡邕依然被陽球弄下來,就算蔡邕出城了,估計陽球還會派人刺殺,這時空里,會不會還有殺手放過蔡邕,就很難說了。
張易也是嗜書如命的,看著蔡邕拉著的三十車書,就不能不管,還有,老蔡是當下最淵博的學者,把他留在身邊,既救他一命,又能多個老師。
只是老蔡也很狂,張易還是北部尉時,和他打過招呼,結果老蔡瞥了張易一眼,就鼻孔朝天走了,根本不想理睬張易。
張易眼光很長遠,是不在乎這些小事的,想救就會全力出手,不想救還會推波助瀾。
張易下了看臺,帶人騎馬直沖出去,跟著他沖出的鐵血營戰(zhàn)士,到了外面自動往兩側分開,很快就把所有人圍住了,典韋張飛兩人一前一后,把張易緊緊護住。上次張易被人刺殺,差點就沒命,他們不敢再讓張易深入險地。
張易剛到就叫起來:“喔呦,兩位不在司隸校尉府關起門來爭吵,跑到我地頭來鬧事,不太好看吧。”找茬總要有個由頭,先給他們定個性,方便渾水摸魚。
鐘繇看到張易過來,對張易點點頭。
他和張易是熟人,關系還不錯,也知道張易只要插手,就對他有利。
陽球就不爽多了,直接把矛頭指向張易:“司隸校尉府執(zhí)行公務,無關人等走開,敢搗亂,別怪我把你抓進司隸校尉府。”
上次張易主動把王管事給他送去,等他過來,張易已經被刺,關羽只把王萌交給他,其他一概不給,又有袁術在邊上幫襯,面對鐵血營大軍,陽球也不敢硬搶,從哪個時候,陽球就記恨上張易了。
張易原本準備拉個偏架就算了,見到陽球狂得沒邊了,連自己都想抓,連哈哈都不愿打了,一揮手對鐵血營說:“我來請蔡中郎回家做客,把這些車都給我拉回去。誰敢搗亂,就給我打?!?p> 焦點在蔡邕,張易懶得跟他啰嗦,直接把人帶走,就是要打他的臉。
張易當北部尉時,當時只有三個人,就敢打殺侯爺?shù)氖绦l(wèi),現(xiàn)在掌握的鐵血營,在關外殺六千多鮮卑人,剛沒過去多久,威名還在,況且鐵血營是騎兵,是洛京城里戰(zhàn)力最高的隊伍,司隸校尉府的衙兵人數(shù)還沒鐵血營多,更不如鐵血營強橫,哪里有人敢阻攔。
聽到張易命令,典韋立刻跳下馬,帶著一隊兵,每人拉著一頭牛,直接掉頭,往張易的院子方向拉去。和歷史不同,十五歲就被張易帶到海島訓練的典韋,現(xiàn)在是騎將,擔任鐵血營騎都尉,一千石的武官。
被張易無視,陽球氣得臉色發(fā)白,他確實是有權抓任何人,前提是能抓到,張易就是他想抓卻不敢動手的人。
現(xiàn)在張易已經下令,要是他現(xiàn)在敢去攔牛車,張易手下悍將,肯定會毫不猶豫動手,根本不會在乎他是司隸校尉。
陽球是大人物,不會去管士兵,他走到張易面前,惡狠狠對張易說:“一千多犯事的,你敢包庇他們,只讓交五十貫就把人放了,這叫貪贓枉法,真以為我不敢抓你?等著吧,王甫就是你例子。”
王甫歷史上,是被陽球活活打死的,這個時空里,會不會還被他打死,張易也不想猜,王甫本就該死。
歷史上,陽球打殺王甫后,還想動曹節(jié)和袁家,最終被宦官從司隸校尉位置上趕下去,當了衛(wèi)尉,陽球沒有亂抓人特權后,隨后就被宦官反誣反殺。
這個時空里,皇帝是質帝,會不會還讓宦官扳倒陽球,張易也不敢保證,也不想管他,曹節(jié)王甫這些人,就需要陽球這種二愣子來硬砸,話說,陽球還是宦官送上司隸校尉的,首先開刀的就是王甫,他把宦官的臉都打腫了。
打殺宦官,張易不會管,還會給他提供彈藥,哪知他還蹬鼻子上臉,敢來威脅自己,這就不能忍了。
張易來洛京,給自己定位為狠人,無非讓人不敢欺負,可以少不少麻煩。
如果在校場門口,當著鐵血營戰(zhàn)士和司隸校尉府得衙兵的面,被陽球威脅了,還不敢有所表示,狠人的面具也就被摘了。
這個世道里,人善被人欺負,只要張易被戴上色厲內荏的標簽,宦官和士族都會撲上來踩他,因為張易是皇帝的人,不受他們控制。
其他鐵血營戰(zhàn)士手里拿槍,張易手里卻是馬鞭子,靜靜聽陽球說完后,才順手一鞭子抽在他臉上,然后就坐在馬背上對他說:“你是皇帝的狗,是看家的,我是皇帝的鷹,是替皇帝捕獵的,你連我都敢咬,真是瞎了你狗眼?!?p> 張易一動,關羽張飛等人槍都舉起來,槍尖距離陽球只有一米遠,只要張易一聲令下,就會把陽球戳碎。
張易揮揮手,輕描淡寫說到:“不能不教而誅,且寄下他的狗頭,再有下次,直接殺了。”
然后張易就揚長而去,陽球想不到張易敢打他,可真等鞭子抽到臉上后,看著邊上虎視眈眈,躍躍欲試的關羽和張飛,他立刻虛了。
他知道只要再有任何不敬,甚至多說一句廢話,這兩人就能動手殺他,就算事后皇帝怪罪下來,又能怎么樣?沒人會替他報仇的。
張易和他是同類人,他已經死了,皇帝不會再失去張易。
陽球很快想明白厲害關系,他僅僅是酷吏,做上司隸校尉的位置后有點飄,就覺得只要犯法,誰都可以抓,因為有幫皇帝掃除奸惡的氣撐著,他可以無所畏懼,剛才被張易點清楚后,他才知道,武力比法理更重要,他能抓王甫,是因為他有兵,張易兵比他強,就敢當眾打他。
張易已經帶人押送著蔡邕的牛車走了,場上卻還有不少鐵血營的戰(zhàn)士,依然對他們虎視眈眈。
鐘繇一揮手,帶著親信就往回走,其他衙兵都是勢利的家伙,趁機也跟著離開,到最后只剩下一個人,還站在陽球后面。
陽球看看走光的人,對留下來陪他的衙兵說“難得你還懂得尊卑,你記住,司隸校尉是我,我遲早會讓這些墻頭草知道厲害?!?p> 這人就勸他:“張易手里有兵,人也狠毒,暫時不能和他硬來,我們應該接著從王甫入手,問出曹節(jié)這些人的罪惡,只有把這些大奸大惡的宦官做掉,再掉頭收拾袁家那小王八蛋。沒有這兩人給張易撐腰,張易失了根基,也狂不起來?!?p> 這是陽球本來的路子,只是因為當庭被蔡邕呵斥,才分散了精力,被這人提醒后,再次恢復豪氣:“曹節(jié)這些大奸大惡的我自會處置,袁家的小孩,你們就能收拾,不能都等我動手。”
留下沒走的人是張易派到京城的密探,當初張易在北部尉干得風生水起,南部尉劉繇也開始擴招衙兵,他是齊悼惠王劉肥之后,從小在東萊長大,因此喜歡照顧齊地人,他招的衙兵大多數(shù)齊地人。
這個密探尋訪太史慈時,落戶東萊,搬到洛京后,在南城的商鋪里做管事,就因為是東萊人,第一批就被錄取了,和他一起去應征的其他密探,明明條件比他好,卻都沒有應征。
陽球因為在地方上執(zhí)法嚴格出名,被宦官調任司隸校尉時,也沒有親信帶上任,入主司隸校尉府后,覺得處處施展不開,就進行大換血,去掉王萌和鐘繇的影響。
他把原來司隸校尉府的衙兵全被分拆到六部尉,由六部尉的人補充進司隸校尉府,因為他調的都是最基層的衙兵,這些人背后反而沒有主子,到了司隸校尉府,不敢不聽他的話。
人員大換血后,他立刻穩(wěn)穩(wěn)壓住鐘繇,這次動蔡邕之前,他還不知道蔡邕是鐘繇老師,結果騎虎難下,誰都不肯退讓,就僵持在路上,張易去解圍,卻是幫鐘繇,削他面子,他才對張易發(fā)狠話。
結果主動找茬后,直接被張易打臉,一馬鞭就抽掉他所有威風,衙兵職位低,卻都是老油子,覺得陽球被人拔了樁頭,也就沒了威風,很快就會被人收拾掉,才立刻轉投鐘繇。
這個密探是張易自己培訓的,一個眼神就知道張易的意思,這個時候當然緊跟著陽球,還趁機點火,讓陽球把火燒得更旺些。
卻說陽球確實是人物,可以做掉唾面自干,就這么臉上掛著鞭痕,回到司隸校尉府。
隨后就把人招齊訓話:“今天我出的丑,你們也看到了,司隸校尉府被人滅了威風,你們是不是也覺得面上無光?”
“是我孬種嗎?不是,是我們內部心不齊,我沒有底氣和張易爭強,和鐵血營相比,我們就是烏合之眾,讓我怎么跟張易斗?”
“好吧,我知道鐵血營是剛從戰(zhàn)場上下來的,渾身都是殺氣,你們不敢惹,那我們可以繞開鐵血營,不去管張易,那些腌臜宦官,還有紈绔之弟,不過是憑關系才登上高位的,你們也怕嗎?”
“現(xiàn)在我給你機會,不想在這里干的,現(xiàn)在就脫下衣服出門,我不算你逃兵,下次再敢臨陣怯懦,別怪我殺無赦。”
衙兵是當兵吃糧,在司隸校尉府當差,至少要比在北軍舒適,平時外快還多,哪里肯離開,因此沒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