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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美人

96.有來冬雪

菊美人 一曲春笙 2106 2020-01-25 21:17:08

  秋飲此時已將六壇花釀酒都一一嘗過,正想著味道還有哪里不足,電光火石間,她剛剛抓住那一個關鍵點,卻被秋靜的出聲打斷思路。

  她在柜臺里邊冷冷地隨口一說:“一月末富士山的邀請函?!彪S后就鉆入了柜臺地底的酒窖口。

  秋靜在上面一直都望著那張邀請賀卡看,伸出的手躍躍欲試,但還是不敢任意地去打開那張賀卡。

  她回到房間,給已經(jīng)睡醒的雪一喂完奶粉又哄著她睡著后走到書桌處坐下,桌上手機在兩小時前不停地響是叫醒秋靜的原因。

  她在通訊Line上收到四人組成的群發(fā)來的消息:

  細川:“小雪一怎么樣?應該還乖吧?”

  細川:“今天早晨,上次警察廳署里的工作人員聯(lián)系我要我們帶著孩子再去一趟。但是我因為家里人禁止我出門不能夠參加,那誰明天的日曜日有空?”

  藤原:“抱歉啊,明天我有一件急事要去處理,沒有時間可以安排?!?p>  細川:“可以理解?!?p>  相原:“母上為我請了一位鋼琴家教,日常上鋼琴課?!?p>  兩小時后,來自靜的發(fā)送:“那就交給我好了,剛好可以讓秋飲小姐陪同著一起,回來順便帶著孩子去大商廈的寶寶主題樂園玩?!?p>  這消息一發(fā)出,立刻就收到了來自另外三人的回應。

  藤原:“如此就太好了,真的很麻煩小靜和秋飲小姐,那請注意安全?!?p>  細川:“屆時記得多拍照在群上分享?!?p>  相原:“那位秋飲小姐是誰?”

  細川:“秋靜的堂姐,我的同學,也是你和藤原的學姐?!?p>  相原:“她也在冰帝學園?”

  藤原:“怎么秋飲小姐也來了冰帝讀書嗎?”

  靜:“是的,大概也有半月多過去了?!?p>  細川:“既然這樣,那我們把事情就這么定下來了好吧?”

  秋靜看到兩條同意的消息顯示,馬上也打出“同意”兩個字,發(fā)送成功后直接退出了Line程序。食指打開手機內的計時器,拿出了在入學后,順仲先生給她買的一套數(shù)學測試卷,小心取出一張,開始計時準備完成整張。

  順仲在離開東京前,曉得了音樂對于秋靜的吸引力,而秋靜也會每天重復性與他講講一周三節(jié)的音樂課,講了又講,聽了又聽。

  ———講者百講不厭,聽者也百聽不耐。

  所以他臨走之前,還特地為秋靜置辦了一架鋼琴。順仲想告訴秋靜的是:

  因為我會缺席做你的聽眾,所以希望用贈你的鋼琴來補我不在場的不習慣。

  紛紛揚揚的大雪灑落,酒館的屋頂之上積下了厚厚一層,一下午的時間,中午打開的天窗沒有例外地蓋上了一張雪被,庭院里那棵老樹下新挖開的酒坑也填滿了雪,秋靜在房間內把從音樂課上所學的曲子彈了一遍又一遍。

  這次她在彈奏的時候有別于之前在課堂時彈奏的心情,她想起了小時候將她撿回家的順仲,想到了這些年來其實他都一直默默關心保護著,想要做出點什么來回報給順仲先生。一時間,她似乎悟出了這首《summer》的真諦,她偷偷做下一個決定,因為———那是菊次郎的夏天吶!

  晚餐的時間里,秋靜對餐桌對面的秋飲小姐提了明天的計劃安排,并希望能讓她也同行。但這些事就她在挖下一塊大理石蛋糕放入嘴后被拋棄于一邊。秋靜嚼了幾下,眼睛霎時瞪亮,她立刻看向了對面的人,也夾起一塊蛋糕放在秋飲面前的小碟盤里。

  可下一刻,秋飲卻將碟子劃了過來,光滑的楠木桌表層響起清脆的劃聲,她的聲音也恰好在劃聲停止的時候傳來:“你若喜歡就多吃點?!?p>  秋靜親眼又見她拿起了一壺花釀,在瓷杯內斟滿四分之三喝下,然后拿起公筷從較大的公碗內盛出一小碗龍須面,低頭吃了起來。

  秋靜經(jīng)常看見秋飲進食的動態(tài),總覺得是萬分賞心悅目———如果沒有那么挑食就更好了。

  見她又要倒出第二杯酒,秋靜趕時地喊住了:“秋飲小姐!學校是禁止學生飲酒的,日本法律規(guī)定了未成年人不能喝酒?!?p>  秋飲聽此輕蔑地笑了笑,她看著輕舉起的酒杯慢慢說道:“我今年早便滿二九,你要提醒,怎么不趁早?”

  秋靜有點無措,正想再提及學生會的校規(guī)章程來挽回時,秋飲蛾眉杏眼輕輕掃了過來跟道:“萬萬別拿校規(guī)來壓制。你可明白?進入學校,也非出自我本愿?!?p>  她細眉又一挑,肆意虛妄地好大氣性:“自行其是!縱使有理,他人皆無可阻擾!”

  十五歲的秋靜發(fā)現(xiàn)今晚十八歲的秋飲有點不一樣,秋飲的眉和眼都鮮活亮眼起來,搭配的面容更寫實,好像這個才是真正的秋飲,以前清麗、淡如云煙的人只是人們記憶的表象,但到底是哪里不一樣,秋靜也沒有明白。

  不過,秋靜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更喜歡這個調子的秋飲小姐!

  晚餐結束的時候,秋飲竟然一反以往,松口答應了秋靜明天可以一同陪往東京的警察廳署,秋飲的有求必應讓未成年女孩秋靜,對于秋飲的感情迅時升起了溫,她甚至還將一開始有所保留的最后一項安排也一并告知。

  而奇跡般的,她也得到了秋飲的點頭許可。不知道為什么?秋飲小姐的同意比順仲先生的同意更讓她雀躍,她找到的理由是:因為秋飲對她所提出的要求,點頭的次數(shù)實在少得可憐!所以就顯得難能可貴!

  此時秋靜也終于放下了心,之前對于她向朋友們所保證的話,其實連她自己都沒有底。

  但是,現(xiàn)在一切都已經(jīng)如愿以償!秋靜開心地將自己吃剩下的幾個燕麥包都吞進了肚里,她也不再去考慮秋飲喝酒是否算違反校規(guī)的事情。秋靜興致勃勃地和秋飲開始探討起明天日曜日從警局出來,要帶雪一選擇東京哪座大商廈的寶寶樂園。

  這個雪夜的秋飲確實有點反常,如果秋靜收拾餐盤時剛好往酒窖口處看一眼,就會發(fā)現(xiàn):藏在柜臺底下昏暗的酒窖深處,秋飲今天剛挖出六壇度數(shù)極高的花釀,有兩只空壇子,歪歪扭扭倒在了地上……

  再然后,秋靜就會明了:看待秋飲的醒態(tài)和醉態(tài),不能用正常的視角去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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