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三月,陸星羨逐漸放下心防,他認定了洛溪已經沒有其它心思,一回頭,他就能看見洛溪的溫柔笑意,他就能手握柔荑。初見時,他沒想過能和她在一起,只覺得她看扁了自己,所以想讓她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F在他知足了,他如一片離了枝頭日曬雨淋的枯葉,半死,卻遇上了她,遇上了一場美夢。
“阿溪,我們……成親吧。”陸星羨歪著腦袋貼上洛溪的肩膀,眼里閃著光。
“怎么突然說這個,那我們是不是要回南夷呢?”洛溪牽起笑容,輕柔的問他。
“不,我們不回去,那些事,我不想管了。”陸星羨抬頭看向小屋門口。
“嗯,那我們就在這里辦個簡易的。不過有些東西我們要去鎮(zhèn)上置辦,我們一起去吧!”洛溪體貼地沒有多問。
“好!”
光明正大的走在陽光下是陸星羨從沒想過的,他以前大半的生活只有在潮濕黑暗的地方里養(yǎng)蠱,從沒有心情愉悅地逛街過。好像每個小攤販都在對他笑。
“你看,這套怎么樣?”映入眼簾的是大紅嫁衣,光看著它,陸星羨就能想像到洛溪穿著它的樣子,那一定是最美的新娘子。
“好看!阿溪,你能不能先穿給我看看???”陸星羨回答了她,眼神灼灼地盯著她。
“這……不太好吧?”洛溪羞澀地用眼神示意旁邊的女掌柜。
“是啊,新娘子的喜服可是要在成親當天穿給新郎和客人看的,現在先別穿了?!卑虼笱鼒A的女掌柜說話粗聲粗氣,不過很快就打消了陸星羨的念頭,想來成親那天看見就不失驚喜感了。
“沒事的,我家相公想看,那我就穿。不過你要先去隔間等等我?!甭逑f完羞紅了臉,急匆匆地抱著喜服進了換衣間。
陸星羨則沉浸在那句“我家相公”暈乎乎地被女掌柜領進隔間,女掌柜還給他沏了茶。等待地過程中,他抬手就飲下了那杯茶。頭腦漸漸地暈眩起來,他暗道不好,立刻站起來,“阿溪……阿溪會不會有事……阿溪……阿溪”可他邁不出一步。
黑暗中他似乎聞到花香,終于他能睜眼了,渾身卻使不上力氣,掙扎許久依舊躺著。熟悉的花海中,遠遠地走來一個白衣女子,一步步靠近。
“阿……溪……”陸星羨意識到事情有問題,卻還是沖著洛溪露出笑來。
“陸星羨,怎么樣,這里,你是不是很熟悉?”洛溪溫和如風的話語給了陸星羨當頭一棒。
“你……是不是從沒忘記……”眼前是一把泛著寒光的小刀,刺得陸星羨睜不開眼。
洛溪粲然一笑,“當然啊,我怎么會忘呢?”她像地獄來的惡鬼,靠近他,卸他心房,只為取他性命。一刀又一刀,刀刀致命,“怎么會忘呢?哈哈哈……”她笑得越來越甜,越來越魅。
陸星羨吐出一大口血,奄奄一息,手卻慢慢地抬起,近了,他好像再往前一點點就能觸到她了。
可惜她扭過臉,“你不配碰我!”
“阿……溪,三個月……你有沒有……喜歡我一下?”他想問的是有沒有一瞬間感覺到愛我?可是他說不出口。難道三個月沒有融化她內心,哪怕一絲一毫。
“滾!”她扔下小刀,站起來,“去死吧!”她知道她捅得多深,毫無留戀地離開。陸星羨居然哭了,這還是第一次流眼淚,第一次感受到心如死灰,他全身顫抖地,右臂撐起身體,緊緊抓住洛溪的目光。洛溪始終沒有看他一眼。
“我錯了……阿溪……你回來……求你……”哭聲越來越弱,縱使這樣也沒有換來她的一絲動容。
陽光下的洛溪越走越遠,而在樹蔭下的陸星羨好像永遠觸不到她。
他覺得冷極了好像一切都沒了意義,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看著旁邊的小刀一頓,笑了,“原來……是你,我的……好徒兒……”
花海的另一邊,確認陸星羨真的死了,夏硯才走了出來。他的臉上無悲無喜,令人聞風喪膽的陸星羨居然被女子殺了,也許他早點出來,還能救他??桑某幾猿暗匦α诵?,算了,與他無關??吹降厣嫌凶约旱男〉?,小心翼翼地撿起。
夏硯撿起小刀,走到溪邊洗了洗,這可是他做小玩意兒是常用的小刀,可得好好拿著不能丟了。既然學成,那便可以走自己的路了。
洛溪一路向西,瘋瘋癲癲地,口中喃喃,“子越哥哥!子越哥哥!”也許她想回洛河村。
林陌在夢中驚醒,預感有事要發(fā)生。她急忙吩咐擱丫鬟小廝去打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