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個花甲之年的王家族老王虎看似莽撞實則心思深沉,他有感如今家族大部分高手都不在此,謹(jǐn)慎的他知道耿氏兄弟身手不凡想必這山野小子也差不到哪里去,于是想著先下手為強(qiáng)剪除他這個意外,到時候就憑耿氏兄弟倆人能掀起多大的風(fēng)浪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等過了今夜他們回到了王家莊,那時就憑這些墨家之人我王家還有何懼。
隨著時間的推移,在耿氏兄弟的有意引導(dǎo)之下此時戰(zhàn)場已然分割成了三處,方旭與王家花甲族老王虎戰(zhàn)成一團(tuán)誰也插不上手,耿于心已經(jīng)被王家的眾多家丁團(tuán)團(tuán)圍住互有攻守,耿于懷則與王家的另一位花甲族老王豹交戰(zhàn)在一起。
耿于懷少年英雄雖然比花甲之年的王豹修為要深厚,但想短時間內(nèi)制服這經(jīng)驗老道的王豹卻是不太可能,交戰(zhàn)之余他望著一旁打斗中一個比一個兇狠的兩人,他們刀法同源卻招招奪命兇狠無比,皆是一招不慎就是殞命的下場絕沒有半分情面可言,他唯恐方旭經(jīng)驗不足上了王虎的當(dāng)心中大急,不知不覺間仍作壁上觀的王家少族長王大海就成了戰(zhàn)場的勝負(fù)手。
耿于懷與耿于心相互對視一眼,彼此都明白對方心中的隱憂,今次若不能按計劃讓耿于懷拖住王大海與王豹二人,那么今天他們?nèi)丝删褪莾炊嗉倭恕?p> 心急如焚的耿于懷突然高聲說道:“大海小兒你還杵在那里做什么,要么現(xiàn)在就乖乖把東西交出來,要么就求小爺我大發(fā)慈悲放你們一條生路,你說挺大的一個老爺們杵在那里看戲像什么話,干脆你也一起上吧,看小爺我如何親手宰了你們倆,還看你再不來這個王虎老兒可就不行了,哦,我知道了,早就聽說你與他不和看來是真的,你這是想借我之手趁機(jī)把他除掉嗎?”說著他手上故意加重幾分力道,一時與他敵對的王家族老王虎頓時險象環(huán)生,連開口說話的機(jī)會都沒有。
耿于懷的胡言亂語眾人皆聽在耳中疑在心里,打斗中立時有數(shù)人忍不住回頭觀望他們的少族長王大海,此時就容不得王大海繼續(xù)作壁上觀,否則就等于坐實了耿于懷的猜想,這讓他明知是挑撥離間之計也無可奈何,今次不管他心中作何打算所做的一切眾人都看在眼中,眼睜睜坐視王豹長老死于耿于懷之手,就算等會他親手扭斷他們?nèi)瞬弊訄蟪鹩秩绾危罱K難免要落個不仁不義之名,有此一事日后他又何以服眾順利接管王家族長重任。
只是這王家少族長王大海又豈是任人可以欺負(fù)的人,只聽他暴喝一聲,“既然如此,你們就先宰了那個叫耿于心的娘娘腔,等我與豹長老聯(lián)手宰了這狂悖小子,就把他們?nèi)硕级绯伤槠构??!?p> 少族長豪氣干云一時王家眾人大喜,心知不妥的當(dāng)事人王豹長老卻苦于無法開口制止,只能眼睜睜坐視王大海落入這年輕人的圈套,他悔恨交加之下猛然鼓足全身真氣誓要與這可恨小子分個生死解此危局。
不過王大海的最后一句娘娘腔可就惹怒了耿于懷,動了真怒的他手中長劍赫然吞吐出九尺劍芒,直把惱羞成怒的王豹打的踉踉蹌蹌步履艱難,若非王大海及時劈出一刀相助險些就長刀脫手,皆是暴怒中的三人轉(zhuǎn)眼間就身形互換刀劍相交,劍氣刀芒犁地三尺,少年耿于懷以一敵二絲毫不落下風(fēng),刀光劍影間誰也奈何不了誰一時竟陷入了僵持之中。
靦腆心善的耿于心一步步把戰(zhàn)場往右方空地上引,既然王大海已然上鉤他就不用在刻意藏拙示弱,劍身赫然冒出兩尺來長的劍芒,看來也是抱元境初期的小高手,觀其劍芒長短比之方旭稍差一籌,但比之王家眾家丁又強(qiáng)上一籌,不過王家家丁勝在人多對此是怡然不懼,他們中雖然沒有抱元境高手但都是打通了大、小周天經(jīng)脈之人,受少族長王大海的刺激戰(zhàn)意出乎意料的頑強(qiáng),耿于心一時半會竟沒辦法快速制服他們反而陷入了苦戰(zhàn)之中。
在武道初期抱元境與筑基期相差本不是那么明顯,他們相互配合密切且各個悍不畏死,隨著他們成功把耿于心包圍在戰(zhàn)場之內(nèi)使戰(zhàn)事處于膠著之中,戰(zhàn)場的局勢就隨之脫離了雙方的各自掌控之中,可以說三處戰(zhàn)場之地只要有一方首先支撐不住就將一敗涂地,當(dāng)然如果長久僵持下去最先支撐不住的肯定是以一敵二的耿于懷,如此方旭等三人漸漸處于不利的局面。
原本方旭三人計劃的關(guān)鍵就在于耿于心快速制服王家眾人,之后援手方旭打敗王家抱元境族老王虎,最后合他們?nèi)酥Υ驍”г匙謇贤醣蜕僮彘L王大海便大事可成,只是他們?nèi)颂贻p思慮不周導(dǎo)致意外連連,好在耿于懷聰明先前用言語激怒了少族長王大海上鉤,如今這最關(guān)鍵的重?fù)?dān)可就全壓在耿于心身上了,勝則心想事成敗則任人宰割。
至此身負(fù)三人身家性命的關(guān)鍵由不得耿于心繼續(xù)心善,原本他是想在不傷害這些人性命的條件下制服他們,然后在援手方旭打敗所有人,他當(dāng)時之所以把戰(zhàn)場引向旁邊空地也是出于這個考慮,此時那兩處戰(zhàn)場以然打出了真火刀芒劍氣肆意而出,這個時候膽敢靠近他們輕則缺胳膊少腿重則性命堪憂,此時自己雖不至于有性命危險,但如此僵持下去明顯對自己等人不利,兄長耿于懷再強(qiáng)也沒辦法同時對付兩個配合默契的抱元境中期高手,而且王豹年長經(jīng)驗豐富不惜命,王大海更是處于抱元境中后期,長期僵持下去耿于懷必敗無疑,可恨自己一時心軟竟反而落入了他們的包圍中,他出劍開始逐漸加重。
又與這個王家花甲族老王虎互換平分秋色的一刀后,方旭暗自思付,“好懸,要不是我所修習(xí)的《紫府天罡小圓光術(shù)》乃是至陽真氣,天生就克制這花甲老頭王虎所修習(xí)的陰寒真氣,就憑我這套來回耍了三次有余的《五虎斷門刀》,早就被這經(jīng)驗豐富的老家伙給砍了,”趁著雙方互相換氣的間隙他打量了一下戰(zhàn)場四周,耿于懷不出意外的落入了攻少守多的下風(fēng),耿于心那處戰(zhàn)場雖已有數(shù)人倒地不起但于整體戰(zhàn)事無益,王家眾家丁依然悍不畏死的沖上去把他包圍在其內(nèi),看著心慈手軟仍未下殺手的他,方旭心知不能在這樣下去了,我們?nèi)酥兄灰幸蝗水?dāng)先失手,余者就是被王家眾人圍攻致死的結(jié)局,無奈的是現(xiàn)在只能把全部希望寄托于耿于心了。
想到這里他語氣沉重的朝耿于心吼道,“于心兄弟,你再這樣婆婆媽媽心軟如何能成事,值此危急關(guān)頭若沒有雷霆一擊如何能破開這必敗的牢籠,你是想讓我們都交代在這里嗎?”
這有如暮鼓晨鐘般的吼聲驚醒了仍心慈手軟放不開手的耿于心,有見情況危及至他紅著雙眼怒聲吼道,“滾開,你們想活命的就都給我滾開,膽敢上前一步是死是活各安天命吧,到時候可就怨不得我了,”說罷手中長劍劍芒瞬間暴漲到三尺有余,腳步也隨之一變,只一劍就削去右手邊人的一臂,手腕一抖又?jǐn)嗳プ筮呏艘煌?,隨著耿于心放手大開殺戒王家眾家丁無不臉色大變,不多時又有五人倒地不起,只是這些不聽勸的下場很慘烈皆是缺胳膊少腿殘忍無比,這一幕嚇得王家眾家丁無不肝膽俱裂手軟腳麻,至此加上之前受傷倒地的數(shù)人包圍圈不攻自散,攜此駭人威勢不過片刻時間耿于心就制服了僅剩的王家家丁。
只是與這些悍不畏死的王家眾家丁打斗良久,耿于心自身的真氣消耗極大為此不得不停下來換氣,到這時他才有空觀察另兩處戰(zhàn)場的情形,身上早已掛彩的方旭流著鮮血仍與王家族老王虎打的有來有回,至于兄長耿于懷則是情況不妙,發(fā)型凌亂不堪在他們兩人的聯(lián)手打擊中僅僅能自保,看到這里他心中不免暗自慚愧,這一切都是因他心軟造成的不然兩位兄長何至于如此。
換氣完畢的耿于心不再猶豫立馬就加入了戰(zhàn)斗,為此他想的很明白與其援手耿于懷雙方再次陷入僵持之中,不如先援手方旭制服王虎防止再次可能出現(xiàn)的僵持局面,屆時合三人之力對付王大海和王豹兩人還不是易如反掌。
隨著耿于心的援手方旭兩人逐漸掌握了優(yōu)勢,不久兩人就合力制服了王家族老王虎,期間耿于懷不負(fù)所望的撐住了王大海兩人亡命般的攻勢,如此等到方旭兩人騰出手來便大局已定,王大海兩人不過是多垂死掙扎了一刻鐘而已,就被方旭三人聯(lián)手制服押解在一旁。
大戰(zhàn)落幕,此時的深夜小山谷就只聽得方旭一個人在哪里扯著嗓子罵罵喋喋,“可以呀,于心小哥,看不出來你身手真是不凡呢,你使勁瞅瞅我身上這血流的是不是都快趕上小瀑布了,你剛剛要是在晚點出手我就是不被眼前這王老頭給活活劈死,也得傷口流血而死吧?你說我是不是該好好感謝你呀?”
此時一旁監(jiān)視王家眾人的耿于心又恢復(fù)了那副靦腆的樣子,半點沒有之前白衣染血恍如嗜血狂魔的狠人風(fēng)采,自知理虧的他既不答話也不反駁,任由方旭嘴皮子痛快。
當(dāng)然方旭也不是當(dāng)真在責(zé)怪于他,只不過渾身傷痛著實難忍就管不住了嘴皮子,說真的他當(dāng)時都佩服死耿于心了,以他的性子能做出這樣的抉擇此時心中不定有多難受,就他剛沖出王家眾家丁包圍圈時渾身染血的瘋狂模樣,手持滴血寶劍眾人皆俯首,四周俱是殘肢斷臂讓方旭都極為駭然,恍惚間那身上鮮血止不住往下流的景象猶在眼前,簡直與殘忍無比的殺人狂魔無異。
耿于心這罵不還口的模樣讓方旭大感無趣,他只得把滿腔怒火轉(zhuǎn)移到剛剛與他死拼的王虎老頭身上,捏著嗓子故意陰陽怪氣的說道,“可以呀王老頭,都這么大一把年紀(jì)了你怎么一點也不知道惜命,瞧瞧,你使勁瞧瞧你把我這砍得是不是都能看見骨頭了,我說當(dāng)時你怎么不在再狠一點啊,你要是再用力一分我今后還不就得瘸了嗎?如今作為階下囚你覺得可惜不?”他邊說邊指向自己左腿上一條足有三寸長的傷口。
誰知花甲老頭王虎也不是善茬,被俘后又怎么樣照樣譏笑道,“你個小王八蛋真不是個東西,心比我老頭子更狠,當(dāng)時我要不是及時收回那一刀恐怕我現(xiàn)在就是具無頭尸體了吧?!?p> 方旭聽后不自覺的摸了摸后腦勺很是尷尬的說道,“呵呵,哪能呢,王老頭你這就冤枉我了,我可是個善良的人從不干那殺生的事,從小到大就連螞蟻都沒踩過一只又怎么會是你口中的心狠之人。”
花甲老頭王虎聽后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呵呵,就沖你小子這股狠辣勁,老頭我又沒眼瞎我信你個鬼,不信你問問耿家兄弟倆你看他們誰相信你的話不?”
方旭頓時氣的雙眼瞪得老大,轉(zhuǎn)頭就問身邊的耿于心,“于心小哥,你相信我說的話不?”
“不信,打死我都不相信,我看這回王老頭就說的很對,”正在遠(yuǎn)處審查秘籍的耿于懷頭也不回的喊道。
耿于心聽后很是認(rèn)真的想了想羞澀的答道,“我也不太相信,就你剛才的瘋勁我們大家都有目共睹,我也認(rèn)為王老頭說的不錯?!?p> 方旭聞言宛如遭雷擊,有如炸了毛的公雞一般怪聲尖叫道,“耿于懷你不要再說話了,快點找我們要的東西,于心小哥你可不要為迎合耿于懷就說出味良心的話,我再真誠的問你一遍,你真的也認(rèn)為我是這樣的人嗎?”
耿于心還是很實誠的點點頭。
方旭頓時以手捂面,同時另一只手無聲的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傷口,就好像受了莫大委屈似的扭捏說道:“于心小哥,我真是白為你流了這么多血,你們都是壞人,”那語氣真是讓人聞?wù)邆穆犝吡鳒I,其實他有這股狠勁也不完全怪他,在山寨耳濡目染多年難免沾染上了這等惡習(xí),你死我活的大事自然出手就是置人于死地。
話說完方旭就覺得和這些壞人說不明白,想想還是身上的流血的傷口要緊,都流了這么多鮮血了過后還不知道要如何補(bǔ)回來,哼唧數(shù)聲后就地盤腿運氣療傷。
其實對于現(xiàn)在身為抱元境小高手的方旭來說,憑他的武人體魄這點傷還算不上是如何傷筋動骨,畢竟這些傷口都沒有直接傷到要害部位,這也是他興奮之余還有心情調(diào)侃,他可是聽說那些把武道練到極致的武神武圣等人都可以做到滴血重生,擁有不死之身那才是真的厲害。
耿于心看著不在反駁盤腿療傷的方旭,心里突兀的感覺愧疚于他,是不是自己剛剛過于真實的言語傷害到他了,這會要不要說些違心的話安慰安慰他來著。
恰在此時傳來了耿于懷大呼小叫的聲音,“小方老弟你快看過來,我把你要的秘籍找到了,怎么樣我耿大游俠是不是說話一擲千金,……”說話間就到了方旭身前三尺之地,獻(xiàn)寶似的把一本皺巴巴的書冊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一臉掩飾不住你要感謝我的表情。
在山寨久了方旭也學(xué)會了不拘小節(jié),既然他把耿氏兄弟認(rèn)作今生兄弟,也不跟他客氣一把就搶到手中,一瞧封面果然寫著《通臂神拳經(jīng)》五個大字,只是他也沒見過原本就隨意翻了翻也不確定是真是偽,只是瞧著不似作偽,鄭重的問道,“你問清楚了嗎?那家伙有沒有在騙我們?”他不是不相信耿于懷的人品,而是他怕狡猾的王家再次把他給騙了。
耿于懷對此得意一笑,似乎是很佩服自己的聰明才干,“哪能呢,同樣的人能騙到我這英明的游俠兩次,一開始果如你所料直接給了我本假秘籍,不過后來在我的分筋錯骨手之下就老實了,哼哼唧唧半天才愿意把這本拳經(jīng)交給我,真是費了我老大的功夫了,”說道最后還不忘自我夸夸。
既然是真的不用說方旭直接塞入懷里,這是自己應(yīng)得的用不著惺惺作態(tài),“那你們的呢?你們的東西找到了嗎?這回如果他們再不老實,你說來我直接就把他們的胳膊腿給卸了。”
耿于懷得意的小表情不變,“那是自然,欠了我們兄弟的帳豈不還的道理,江湖中游俠是最不可以被人欺負(fù)的傳言可不是開玩笑的,這不我順便就給你額外找了冊秘籍,聽說是他們自己在山寨找到的,一冊手抄本至于內(nèi)容正不正確我就不知道了,這個要還是不要你自己看著辦,”說著又從懷里拿出一冊手抄本扔給他。
方旭聞言望去,只見封面赫然寫著《五虎斷門刀》這下他就來興趣了,趕緊伸手接過耿于懷扔過來的手抄本,然后不顧眼巴巴瞧著他求表揚(yáng)的耿大游俠,迫不及待的就把它翻閱了一遍,自言自語道:“這前面的記載都是真的,至于后面記載的三招絕技,我看大當(dāng)家練過有點印象想必是真的,”如此他猶是不太放心,突然提高聲音道,“英明的耿大游俠,這是誰給你的,我要親自審問看他有沒有說謊。”
聽見方旭親口承認(rèn)他是英明的大游俠,耿于懷大喜,立馬沖著躺在地上的其中一人喊道,“王大海你給我過來,我小方老弟的話你聽到?jīng)]有,最好如實回答你是怎么得到的這本秘籍,若膽敢有半句假話,我定要讓你再嘗嘗我分筋錯骨手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