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閣樓,冠蓋如云。
一朵媚花,引人褒貶。
……
這便是紅顏塵俗——紅塵。
無人能肖懂,亦無人能看破。
待你已清明一二,年華早已逝。
君執(zhí)葡酒一蠱,來話今生由長。
夭顏樓,錦華服滿座。
“諸位,今兒我們這又來了幾位姑娘,個個都是才貌雙絕的?!崩哮d聲嘹高亮,紅光滿面,捻著手拂起了袖。
“好……好…”臺下贊音不絕。
裳衣鋪,各類綢緞琳瑯滿目。
“公子這是要作甚?”女子見少年抽了一緞麗色的絲綢,擁著一條靛色的襦裙,驚惑地出聲。
“取夭顏樓的東西?!蹦┝?,少年囑咐女子:“幫在下看個風(fēng)。”轉(zhuǎn)身便掀起了簾進入了側(cè)門。
良久,一清美女子從簾中出來,高挑秀麗,玉面冰骨,裙帶飄繞。
“啊……唔……”簾外女子嚇了一跳,驚呼出聲,又忽的捂住嘴,圓瞪著秀美的眸子,甚是惹人討喜。
“姑娘千萬莫要說,毀了在下一世英名?!迸b的少年癟著眉,正色道。
“哦……不過,真是冰雪美人,嘿。”女子俏皮打趣道。
“‘蝕毒’姑娘可聽說過?”高挑美人頷了眉問道。
“倒是未曾。”女子眸光流轉(zhuǎn),誠懇地回道。
“這便是在下此次需取的東西,據(jù)我所知,在夭顏樓一??蜕砩稀!鄙倌暧职T癟眉,有些不悅,遂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少年靛袍的身影疾行于小巷中,鮮少見了人煙。
夭顏樓二閣,一冠服男子正襟危坐。招呼了旁侍耳語了一番,侍衛(wèi)聽罷,便側(cè)著身子背負(fù)手而立。
侍衛(wèi)食用起木幾上的瓊葡,賞著底閣的綽約風(fēng)姿,曼妙身段。
忽然看見一靛袍女子出,驚呼一下,然噴出了口中的食物,而嗆住了喉嚨。
一旁的昭袍男子蹙著劍眉,不悅道:“你怎的這般沒分寸?”
侍衛(wèi)聞之色變,忙辯解道:“實在恕罪,王爺。屬下只是…咳,未曾見過哪家姑娘,咳…這般魁梧…咳咳……”侍衛(wèi)面色尷尬的酡紅。
冠服男子一襲玄紫,望向樓的底閣,人群聲激昂,臺中一頎長身影的飄飄欲仙,男子眸色微動。
但又聽聞一陣清幽的簫聲徐徐流出,音韻落三千,汩泉般的天籟,卻又有半分凄婉,便知其為《長歌行》。
男子憑著銳利的視線,見到簫的末端刻著“青引”淡淡的二字,眸中蕩漾著疑惑之色。
“青引莫不是青毒?”男子側(cè)過首,向侍衛(wèi)發(fā)問道。
“啊?正是,王爺,為何這般問?”首侍收回視線,不解道。
“封一?!毖粤T,男子拂了手,便朝東指去。
侍衛(wèi)望了許久,正神色稍有嚴(yán)肅道:“王爺好眼力,不過……”侍衛(wèi)漆眉蹙起。
“不蹊蹺嗎?而且本王好像見過這人……”男子悠悠然道。
“看起來是挺蹊蹺(七巧),嘖嘖?!笔绦l(wèi)只得癟住嘴,無奈語。
片刻,木案幾便迎面來了一赭袍中年男子,面條粗獷,又有英朗之氣,后面跟著一嬌美的女子,媚眼盈盈。
女子一見冠袍的端俊,便眸泛光彩,俏然動唇:“官人,這位是誰???”
一就坐,赭袍面顯有些慍怒,朝女子喝道:“放肆,豈是爾能肖想的!”
女子身形一顫,便垂了眸子不發(fā)語。
“您看這眾姑娘中哪位最為特別?”旁侍衛(wèi)逢人便問。
赭袍挽起袖子,亦是一指吟簫之女。
“怎講?”侍衛(wèi)撓撓下顎,饒有興致。
“自是極美的?!濒髋勰凶右黄非遘朴迫谎缘?。
侍衛(wèi)一聽,幾欲要再次噴,卻只得忍住,懦懦地瞥一眼冠服男子。
興許是視線過分壓迫人,一身靛裙的少年揚眸,望向樓閣之上,鳳眸中暗潮涌動,卻仍保持面色不變,但心中暗咒:“這廝來此作甚?真乃風(fēng)流瀟灑。”便悠哉游哉凌步而去。
“魏…先生,……那份安…可否請這位姑娘回避一下?”侍衛(wèi)看向赭袍男子身旁的俏女郎,尷尬語。
“奴家這就走。”女子一聽,提裙便匆匆而去。
“元侯,安縣的那份地契可有著落?我們王……”首侍的言語被中斷。
卻見“啪嗒”一聲,冠服男子拂落一砂壺,碎在了屏風(fēng)之后,是一女子癱軟在地。
“賤人!”赭袍男人見狀,便知此女偷聽,暴怒斥道。
“封一?!惫诜凶又匦缕懔艘粔夭瑁环愿赖?。
“喏?!笔绦l(wèi)叩手然后示意,便走向了屏風(fēng)后的女子。
“不要!啊……唔…唔……”只能聽見女子的哀嚎聲響徹于耳畔。
“王…”未等赭袍男子說出話,冠袍男子將修長的手指豎在薄唇前,作了禁聲狀。
“王公子,安縣縣令無蹤,地契……尚無著落。不過,在下找著這個…”赭袍男人側(cè)過身子,揚起長袖,遮住了一紙書。
冠服眸色突然大變,只因紙上赫然顯立一段:“緒王與外賊串通,蓄意謀反……”的大字。
“何人?”很快,冠袍男子平下面色,鄭重問道。
“為當(dāng)今宰相新仲?!濒髋鄣氖盅谧∽?,移動了位子,靠近冠袍,湊到耳邊語。
良久,封侍衛(wèi)回來了,又是叩著手,鞠身語:“公子,都處理好了?!?p> “嗯,汝與吾速速回府。”冠袍眸光深邃,晦澀不明,男子一身墨紫袍,大步出了樓閣
而在另一個房閣中,少年把玩著手中褐色的袋子,錦面繡有“新”的金字,解開了繞絲的線,內(nèi)有二支針狀的琉璃管,一黑一白。
“不錯?!鄙倌赀?,便把錦袋揣進懷兜。
“你……”對面的木墻靠坐著一錦服的男子,氣虛奄奄道,神色恐駭卻顯得憤怒。
靛袍少年揚起袖子,藥粉如一股清氣散出,漫漫然地說:“等到這一覺起了,新大人便可忘卻今日所有事?!?p> 見錦服男人已經(jīng)瞌睡去,少年整束了裙襟,推門而出。
“妹妹且留步?!焙鋈宦犚娨魂噯韭暻鍚?,少年回首,迎面便映出一菲艷的桃眸,玉面冰容,妖媚不俗,美在紅塵。
“姑娘何事?”少年抑住心中的驚諤,掐細(xì)了嗓子說。
“公子便莫要掩飾,與奴家道來同趣。”媚色的女子,蔥管般的手指繞著發(fā)絲,緋顏玫紅絢爛。
“公子不必訝異,奴家閱人無數(shù),當(dāng)看得出公子身份?!迸恿嫜览X,喋喋不休。
“奴家是這夭顏樓的花魁,喚落蓉,公子呢?”女子見少年不語,便抬首正視著少年的鳳眸,幽幽問道。
“在下韋氏瑯名。”少年眸色流轉(zhuǎn),只得謙謙君子一般回應(yīng)道。
“韋瑯,甚好,奴家可喚公子阿瑯?”女子略微斟酌了下,麗聲徐徐而出。
“姑娘隨意?!鄙倌昴抗馍⒙?,四處瞟眸又是淡然說道。
“阿瑯講講緣由罷?!迸訖汛轿樱慅X泛了皓色。
少年從懷中掏出了璃管,放在女子的面前,少年一笑綻起了千瀾。
“蝕骨?!”女子眸中閃著璀璨,耀眼之星光。
“嗯,姑娘淵博。在下要務(wù)在身,先去。”少年褪去了靛色的襦裙,露出里面素白色的衣袍,踏上了木欄,蹬住了檐壁,大有飛走之勢,實則是怕走大門,被人正面認(rèn)出,應(yīng)風(fēng)而起,少年瀟灑便去了。
愿有緣再見,塵世中至澄澈之公子。應(yīng)是紅顏的女子之語。
木州仙
話說本來簡介是想這樣寫的: 當(dāng)兩個性格迥異的人遇上后,便開始了一個打人,一個下藥的日常生活。 但……畢竟太粗魯,便挑了全文最大氣的部分寫。就是這樣。 而且,肯定會有讀者問:為什么不寫人名?我這樣說:本人自視清高,起的名太俗了,so…… 謝謝支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