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可疑的真相
“所有人不準妄動,傳兩村的村長過來,”孟琳瑯收斂了平易近人的和藹模樣,斂了笑容,走了過去,低聲喝道,頓時有人轉(zhuǎn)身去找村長去了。
這處地下村居住的人口不滿四百人,乃是兩個村子合住,平時各自管理著自己的村子,分組干活,也是各自按照劃分的工作去做,這次同時分了人手改造地下村和重新修筑堤壩,還有車水的,巡河的等,人手就不是那么的充足,壯勞力俱是安排修筑堤壩了,幸虧還有駐軍幫助一起做事,否則的話,還不知能做多少呢!
“先不說什么原因引起你二位這里爭執(zhí),就說這樣的年成,眼看著活著都是問題,哪里還有那功夫去聚眾鬧事?”孟琳瑯背手而立,下頜微太,壓迫感頓生,兩邊的人馬大多面色愧疚,低下頭不敢再看他,張大牛卻眼神帶了些不服氣的恨恨的一扭頭,蹲到地上,不在言語。
“村長來了!”有人高聲叫嚷,來了兩位村長,一位胡須稀疏的老者為張家村的張福禮村長,一位壯碩結實的中年男人王家莊的王方賓村長,二人上前看了看場面,俱是心下了然,上前給孟琳瑯見禮,“見過孟大人!”
“二位村長免禮,這事兒想必二位都有聽聞了,別的是非咱們不說,就是問聚眾鬧事的該如何處理?”孟琳瑯冷冷的問道。
入駐地下村事先都是有約法三章的,不然那么多的人集中居住,一旦有些小摩擦的,就有可能釀成大禍也是可能的。
“呃!~凡是聚眾鬧事者,扒除十日工錢,斷食一日!”張福禮村長遲疑了一下答道。這一條定的有些嚴苛,十日工錢就是三百多文,可以買不少的東西了,若是一場群斗,參與的多是兄弟朋友,那損失就更大了去。斷食一日,雖然就是兩頓粥糊,可這滴水成冰的嚴寒時候,也會是要命的事情。
可是看看場面上兩方對峙的人數(shù)和那灑落在地上及張大牛身上的鮮紅血跡,顯然事情也不是心軟就放他一馬的理由。
那壯碩的王方賓村長也跟著點點頭,沒有說話?!按彘L,侄兒我都掛彩了,還得罰錢斷食?那不是要侄兒的命嗎?干脆讓那歹毒的人個砸死算了!”一聽聞這樣的事情,張大牛不干了,他把手里的布巾使勁的往地上一摔,跳腳撒潑起來。這一折騰不要緊,止血了的破口子再次裂開來,血汩汩的往外流。
“摁住他!發(fā)什么瘋?這事情一碼歸一碼,有大人在這里坐鎮(zhèn),還能委屈了你不成?”張福禮村長恨恨的吆喝著,頓時上前兩人拉住他,撿起布巾一把按在那流血的破口之上。
“大人!這事兒還請大人再勞費心神,給決斷一下!”王方賓村長看看面色俱是不佳的張家村的兄弟們,再看看同樣委屈不言的王大春,沉聲道。王大春一向敦厚勤快,從來不輕易惹是生非,今日這是什么情況?
王大春也是點頭稱是,不多言語,反而那張大牛急了,“就是大人決斷,也絕不會偏袒你這個小人,背后下黑手的惡人!”
王方賓村長看都沒看那一臉扭曲的張大牛,拱手請孟琳瑯出面主持。
這事兒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兩村同住地下村,密集度高,一旦有了摩擦,若是不能秉公處理的話,日后留下了嫌隙,怕是會釀出大禍來。
鳳傾城站于圈子外側,饒有興致的看著事情的進展。孟琳瑯為人機敏,活到,這樣事情應該難不倒他。
孟琳瑯細細看了現(xiàn)場,再看看大春腳下的物事,以及捧在一個男人手里的‘兇器’沾了血的石頭,“張大牛,你說王大春因為對你不滿,用這塊石頭砸傷了你?”
“是!大人!就是這塊!”張大牛來勁了,指著旁邊兄弟拿著的石頭,上面還沾了血跡,顯然毫無疑問的。那王大春似乎有想法要說,卻被自家的村長抬手制止了,他眼神甩向孟琳瑯,意思說,聽孟大人的!
孟琳瑯上前撿起那塊石頭手里掂掂分量,不大的塊兒,比起雞蛋大些,干凈,帶了棱角,沾了些血跡和幾根頭發(fā),顯然都是那張大牛的。轉(zhuǎn)而看看王大春局促的搓著衣角,心下頓時有了底了。
“你二人一直在此處挖土,運土?”
“是!我運土,他挖土,早晨至剛才!”張大牛倒是實誠的答話道,“若不然,我這一轉(zhuǎn)身就被砸了后腦勺,不是他還能有誰?”
“就是說當時這里只有你二人,除了他沒有別人!”孟琳瑯頓時注意到這個問題。
“要不是沒人在場,我哪里吃的了這個虧兒!”
孟琳瑯一副沉思狀,原地轉(zhuǎn)了幾圈,忽而立定在王大春的身邊,“王大春,你哪只手砸人的?”
“大人!冤枉??!草民哪只手也沒有砸他!”王大春頓時伸出兩手喊冤起來,場面頓時冷了下來,不少的村民轉(zhuǎn)而狐疑的看向孟琳瑯,“大人!這是何意?”王村長不解起來,難道問案就是這樣草率的嗎?
“哈哈。。。就是看看王大春心虛不虛!顯然王大春是無辜的!”孟琳瑯大笑了起來,拍了拍王大春的肩膀,肯定的道!“大人明鑒!”王家莊的漢子們頓時松口氣。
“不是。。。大人您若是護著他們,我這挨打就白挨了不成?”張大牛頓時變臉了,手指著自己的爛頭,很是憋屈的問。
“哼哼!本官也想知道你為何要誣陷王大春打砸你呢!”孟琳瑯轉(zhuǎn)身踱步圍著那張大牛轉(zhuǎn)了兩圈,忽而出聲,頓時驚呆了在場的人們。
“呃!~這怎么可能?”張村長愣了半晌,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大人,你護著王大春就算了,也不能這樣的污蔑于我!”張大牛憋了一會兒,狠狠的甩了一句,“我早就聽聞你是看上他妹子了,想不到還沒成親戚,就能顛倒黑白了呢!”
“大牛,不要胡說!”張村長利聲喝道,但眼神卻有些不信任起來。
“張大牛,一點兒不利于你,就這樣亂咬?”孟琳瑯哪里吃他這一壺,微微笑道,“漫說這里都是黃泥巴,沒有一塊石頭可撿,你說王大春哪里找的石頭做兇器的?。。。哎,別說他一早兒就揣兜里,就等著你轉(zhuǎn)身的空子出手的!”
“怎么就不可能了?我前幾日就和他不對付,他懷恨在心,也是說不準的。”張大牛卻緊咬著不放。
“若是說王大春早就準備好的石頭,隨身攜帶的,那趁你轉(zhuǎn)身時候,從衣服兜里掏出來,砸向你的,那么諸位,請看看王大春的雙手,”孟琳瑯指了指還抬著手的王大春,眾人齊齊看向那兩只沾了泥水的大手,上面還有粗糙的繭子,破爛的指甲,寒風中凍得青紫麻木,心下頓時明白了過來。
“大牛,怎么回事兒?”張家村的村長頓時呆住了,忽而沖張大牛喝道。
“我、我。。。我吃了這么大的虧兒,叔你不護著就算了,還懷疑我?”張大牛遲疑了會兒,眼珠子一轉(zhuǎn),委屈的直掉眼淚起來。
“咱們在看看張大牛頭上的爛口子,處于左側耳廓的后上方,這個方向,若是石頭從遠處拋過來的話,就應該是他的左后方,這樣大的石頭用力砸出去的話,就應該使勁兒至少得。。。。。?!泵狭宅樛笸肆送?,手里撿了一塊泥巴,使勁往遠處砸去,泥巴呈弧線落與十多米外的雪地上。
眾人忽而齊齊看向張大牛,眼神奇異起來,“怎么?難不成還是我自己砸的不成?”張大牛慌亂起來,他嘴張了張,強自鎮(zhèn)靜的吆喝著,“我又不是失心瘋了,自己砸自己!”
“呵呵。。。我們也想知道為何你要自戕來陷害他人?”孟琳瑯砸的位置正是張大牛左后方的位置,那里卻是河道外,平滑的雪面之上,毫無痕跡。顯然,不是王大春所為的話,也不會有其他可疑之人。除去不可能的,那真相只有一個!
“來人!把張大牛帶回衙門!”孟琳瑯喝道,頓時有人上前扭了那眼神慌亂的張大牛給帶走了。
“大人,這、這。。?!睆埣掖宓拇彘L和男人們立即不安起來,上前詢問,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張村長,這事兒來的蹊蹺,我得回去好好的問問。還有王村長和各位兄弟們,大伙兒務必不要因此事有了嫌隙,咱們東梁幸虧有了傾城女帝坐鎮(zhèn),傾盡了舉國之力幫助咱們度過艱難,咱們可得心齊,不要這樣的天災沒有怎么大伙兒,卻被那有心人給害了去!”孟琳瑯恢復了暖暖的面色,拱手給兩村長道。
“大人,折煞了草民們了!是了!是了!回去定當約束村民,齊心協(xié)力,辦好差事!”眼前的變故,驚的兩村長和男人們頓時不知所措,皆低頭俯首的表了態(tài)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