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是的！出手了！
是的！出手了！黎王鳳琚被委以重任，他麾下十余萬人馬，早已散布各地，執(zhí)行著救災調度使的職責，還留下萬人隨時維護燕京的交通和秩序。
燕京各處人跡罕至，超過六成的居民都已經轉移到了地下村去，余留地面之上的已經不足三成，四處靜悄悄，偶有行人，多為官府胥吏，各處傳遞消息，奔走在外。
燕京的建筑多數還是結實耐用的，但那種飛檐翹角利于采光和排水，卻不利于積雪的清掃，不少陳舊梁柱，經不住大雪的重壓，損毀倒塌。好在朝廷一早就強調了防極端天氣，百姓都警醒著，見勢頭不好，就在官兵們的幫助下轉移至其他收容所或是地下村去了，倒是沒有多少損失。
眼看年節(jié)將到，鳳傾城收攏完手下的活計，在林月陪伴下，走入了西苑一處翰海閣，那里是李玉岷常駐辦事處，此時西苑里人聲鼎沸，往來絡繹不絕。
“咦？還是這么忙，都不準備過年了嗎？”鳳傾城不由驚奇道。
“陛下，李總管大人說過年吃碗餃子就可，哪里有時間去歇息。”林月也是好笑的答話，“這身在皇宮，還管不起他們一餐好飯了不成？”
“餃子？”鳳傾城愣了愣，當初收留了那么多的小乞兒時候，老虎村的光景還不好，也就勉強混口飯吃，最先買的糖果，還被孩子們萬分珍重，留給自己尊敬的人吃。
后來自己一時沖動，還用了粳米、細面，芝麻、花生等物做了些點心吃食，給村民們大大牙祭，改善生活，也因此還得知了‘滾龍糕’的典故來。
其實多數時候，百姓求的真是不多，混個溫飽足矣！可是就是這樣低的要求，也是不易滿足的，低下的生產力決定了人的抗災能力不足，也許一場嚴寒就可奪走了很多人的性命。但今年，既然她來了，自然不能任由這事態(tài)發(fā)生。
“傳令下去，今晚，咱們就吃餃子！還有全國各地，一定要保證百姓過年吃上一頓餃子！”鳳傾城沉重的道。
“是！”有人應聲而去。
二人無言，轉身走進了院子。有人見了也就是俯首一禮，隨后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鳳傾城也不在意，直徑而入，就見李玉岷坐在最里邊一間小屋，寬大的桌子上唯有一硯臺和一沓子紙張，一排賬房先生們手捧了或是賬本，或是書冊魚貫而出，等待李玉岷的驗收和指點。
“這個水車的人工多了十個，怎么回事兒？”李玉岷指著手下那本記賬冊，有些不明白的問。
水車原本采用一臺計價五十兩銀子核算，但這樣最怕虛報數量，最后銀子出去了還貽誤救災時機，現下采用地方承包方式，如果自己出了料子，計算工時，并著工人簽名，做成并安裝調試后可以用的，就按五十兩銀子，現場撥發(fā)銀兩，這樣加工者沒法子以次充好，官方也無法貪污了銀子不發(fā)，成了雙向監(jiān)督的一種方式。
但因此產生的工時就很不相同，并成為了監(jiān)督和核算的依據之一。只是由此產生的數據頗多，推算其中緣由就很是耗時耗力，很多人是不明白的。李玉岷卻樂此不疲。
“回總管，聽說那里的木材不足，有人拆了家具湊了木材做出的，為此耗時多了些。不過那家具是棗木，做成后質量是沒問題的，最少還可以使用十年。”經算人小心翼翼的答應著，心下慶幸的噓了一口氣，幸虧自己翻閱到此處有仔細做了準備。
“木材不足？”李玉岷用紅筆圈出了那處，旁邊注明了原因，“留在這里，我想法子處理。下一位——”
鳳傾城和林月就躲在不遠處，看著這個隊伍的人來了又走，直到一個時辰后才清靜下來。
忙完了事情，李玉岷抬起來頭看著那不遠處望著他一臉崇拜的主仆二人，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作勢行禮，“拜見陛下！”卻被鳳傾城抬手制止，由衷贊嘆道，“岷哥做事有一種大將之風，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勢呢！”
“陛下見笑了！快請進?！崩钣襻旱灰恍Γ焓肿龀稣堉畡?，給她們讓到屋里，二人分別落座后，林月沏了茶給二人斟上，“這些日子，各處傳來消息，進度如何?”雖然鳳傾城也是接到報告的，但都是籠統(tǒng)的說法，站在門外聽著李玉岷處理問題，精確到一棵大樹，一日人工的程度，鳳傾城心里篤定的東西忽而變得不確定起來。
“稟告陛下”李玉岷雖然言語坦然隨意，卻絲毫不乏恭謹之禮，聽的鳳傾城牙酸，“岷哥，這里沒有外人，就不要一聲一聲的叫我陛下，聽的不得勁兒！”
“嘿嘿。。。其實吧，我也是不得勁兒的，但村老們一再交代不得怠慢了陛下，必須禮數全乎些?！崩钣襻侯D時竊竊的笑了起來，昔日里那個皮膚黧黑，身體瘦弱矮小的阮清，想不到成了眼前這個身材高挑，皮膚細膩，清麗颯爽，英氣無雙的傾城女帝了。盡管他心里還是想如幼小時候那樣親近些，但傾城這身威儀無形中拒人千里，真是奇怪的矛盾感。
“村老們怎么樣了？”提到村老，鳳傾城忽而心里有些揪的慌，出了村子，自己就再也沒回去過，自己有時候午夜夢回，還仿佛看到蹲了一排的老頭兒歡喜的看著自己田地里的作物，幾位村老已經年邁，聽聞那次出山，都或多或少的有些損傷，也不知何時能回去再看看他們。
“除了大村老身子骨有些不好，其他人還算硬朗?！崩钣襻呼尤灰恍Φ?。大村老當初要出山時候，就已經七十九歲了，現今也有八十八歲，其他幾人也應該八十以上年級了，這個年代算是極為長壽的了。
“各處傳來的消息，都或多或少的在籌建了水車，也已經按照建成數量撥發(fā)的錢款，就是木材短缺的時有，有地界上已經去扒拉那倒塌的房屋梁柱來抵充木材使用，”李玉岷略略而談，但鳳傾城聽了心下卻是翻騰不已，就如那陳年梁柱，有無白蟻蛀蟲？這樣舊物可否保障水車質量？
萬萬莫要為賺五十兩銀子，不顧一切的抵充好料子才好！還有善于投機取巧的，見了木材值錢后會不會扒拉他人家的充作自己的？
“陛下無需擔心，”顯然李玉岷看出了鳳傾城的憂慮，出聲道，“可能發(fā)生的情況，黎王殿下和咱們都有細細思量，派出去的官兵，還有咱們的人，各處監(jiān)視著呢，但凡有些問題的，就會越級上報而來，處理的權利也是有人執(zhí)行的?！?p> “這樣最好！”鳳傾城不由噓了一下，不是她心思太細，有時候百姓集齊數代人的力氣也就建了數間房子，一旦毀損，‘尸骨’全無，怕是弄不好就會出了人命來。不過這點兒，出身乞丐的少年們心下都是體會深刻的。窮急了，一草一木，一粥一飯，都是極為不易的。
“木材也是不會缺少多少的，各地囤積的木料和錢糧，我們這里早已有了摸底，就等著有人自己主動的掏出了呢！”李玉岷淡然一笑，看著鳳傾城滿眼的不可置信，繼續(xù)道，“村里提前就得來了消息，考慮到木材的用量，咱們提前備料子，并在全國各地摸了底兒，只要搭配些舊的木料，做這樣大量的水車勉強就夠用了?！?p> “意思是說，舊的存?zhèn)溆猛?，就有新的木材遞接上來？”
“嗯！是這么個意思！淘汰出舊物，日后百姓重建家園，就可以使用新料子，堅固耐用的年限也大不同。這樣是一種變向的換新！”看著一臉的不可思議，李玉岷解釋后，端起茶碗細細的抿了一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