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愛是戰(zhàn)爭
“哦,那不過是一個心理學(xué)的小手法。心理暗示而已?!北鼻чe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爸灰兴私?,大家都能學(xué)會。”
“大家?”元鴻尊說:“你知道嗎?若是旁人膽敢這樣碰觸我,我會擊碎他的腦袋?!?p> “我愿給你昌國的王后之位。我的一半江山,將都是你的?!彼鋈晃兆”鼻чe的手,望著她的眼睛,無比認(rèn)真地說。
“這算是求婚嗎,昌王?!北鼻чe報(bào)以一個略顯無奈的笑容,抽回了自己的手。
“假如我想要的是你的位置呢?假如我想要的是天下呢?我要全部人的目光,無上的榮光,至高的桂冠。你又怎么給予我這一切呢?”她問。
“我從來不愿做太陽的陪襯。我也不喜歡日月當(dāng)空,王座上有我一個就夠了?!?p> 她說:“所以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的實(shí)質(zhì)是個控制狂。順帶一提,你是個暴力狂。沒有比這樣的組合更不合適結(jié)婚的了。不過,說真的,你可以做我的朋友。你這個直爽的性格,其實(shí)我還是比較欣賞的。”
“但是看看現(xiàn)在的局勢。顯然我們算是敵人?!北鼻чe總結(jié)。
元鴻尊并不意外這樣的回答。當(dāng)他聽到“拱手于天下”這樣的說法時(shí),他就了解了她有別于一般人的志向。
他語速緩慢地說:“我從沒想過,會有人瞧不上我?!?p> 說真的,他從沒見過這樣野心勃勃,志在山河的女人。以他的條件,雖自視甚高,但也清楚,在情場上他應(yīng)該會所向披靡的。不想,竟踢了鐵板。
面對一個瞧不上你條件的女人,哪怕一國之君,也真的得去求婚了。不是下詔,不是邀請,也不是從臺下牽起一只手,讓她受寵若驚地坐到你身邊來。
是放低身價(jià),百般討好的追求。
他沉悶地嘆氣,道:“我是在求婚,沒錯。本來這是一個邀約,而現(xiàn)在,這是我的請求?!?p> “請求?你不必請求?!北鼻чe有點(diǎn)意外:“你是王,你只要換個人,就能順利的得到一切。你不必放低身價(jià)到這程度?!?p> “為求賢才,倒履相迎都不算什么?!痹欁饝袘械?fù)屵^北千閑的杯子,喝了口茶水。他談得有點(diǎn)累了,以前他很少長時(shí)間跟人說話。
不過看來今后這樣的時(shí)候不會少。
“為娶賢后,俯身相求又怕什么?”他接下去道。
“你有沒有想過,你我聯(lián)手,天下唾手可得?”他引誘地說道。
“得了吧,我才不會把我的感情生活拿去兌換權(quán)勢。你要是為了這個才想娶我,也就別再提了,實(shí)在是目的不純?!彼麛嗑芙^。
元鴻尊無奈。
他想辯解,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因?yàn)橄矚g你才想求娶你。而且我需要你。但他又覺得自己不必再辯解了。只要他說錯什么,對方總能馬上抓住機(jī)會曲解他的意思,搞得好像他是什么討厭的壞人似的,真是好沒意思。
真是話不投機(jī)半句多。
也許這是他的錯,他太急了,總想一下子把人抓到手里,讓她親近自己。因此被她以尖利的語言抓傷,也算活該。
但是他從來不會隱藏自己的欲望,收斂自己的氣焰。他沒有愛過,也不懂得如何使兩顆心貼近相依。說真的,現(xiàn)在他甚至沒來由的開始委屈了。他覺得北千閑不該這樣對他,他是以真心對待她的,而這不是他想要換來的待遇。
“你不會想成為我的敵人的?!?p> 所以他拿出最后的底牌,像個惱羞成怒的小孩那樣,開始威脅她。
北千閑轉(zhuǎn)過頭來,用元鴻尊看不懂的眼神看著這個天之驕子,半壁天下的君王。
平靜堅(jiān)硬的眼神中,隱藏著太多一閃而過的東西。
她慢慢地伸出手,握住元鴻尊的手掌。修長的手指向上緩緩移動,在寬袍大袖之下,冰涼的指腹抵住了他的脈搏。
她傾身過去,漸漸靠近他的面龐。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直到元鴻尊感到自己的胸中,有一股熱流如燎原烈火般升起。
“鴻尊?!?p> 她用氣聲,在他耳邊喚,仿佛最溫柔的情人。
元鴻尊渾身猛得一顫。他幾乎用盡了在這些年,在政治場中修煉的全部隱忍,才狼狽地克制住自己丟人的異常。他幾近條件反射地一把攥住了北千閑的手。
她淺淺的呼吸在他耳邊,吐出魔鬼般的話語。
“看看,”她嘆息般地警告道:“你已經(jīng)輸了?!?p> 袁良在晚間停車休息的時(shí)候,特意留意了下車廂里。
除了北千閑外,沒有旁人。
他奇怪地想:昌王難道不在里面?
他叫道:“將軍,休息了!”
北千閑應(yīng)聲下車。在客棧里,北千閑用著特意點(diǎn)的一桌清淡飯食,在餐桌上突如其來地笑了一下。
袁良更是莫名其妙。
其實(shí)北千閑是在笑今天下午,元鴻尊幾乎接近逃跑的行為。在那番肢體動作與荷爾蒙的交鋒后,他瞪著眼睛看了北千閑半晌,一言不發(fā)。他找了個機(jī)會就消失了,然后再沒來過。
看來他被嚇著了。他好像說過,他是個處男來著。
真是罪過,北千閑想。經(jīng)歷過黃河那場血色陰謀,現(xiàn)在我的下限真是越來越低了。
“將軍,我想跟你說說話?!痹汲弥鴽]人注意,悄聲說。
“來吧。”北千閑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兩人離座,來到了二樓北千閑的房間。北千閑在桌邊坐下,讓袁良在對面坐了,親手為他倒上茶。
“開門見山吧?!北鼻чe說:“你可暢所欲言。別繞彎子,咱們間用不著那個?!?p> “您跟昌王,怎么回事?”袁良問。
“你也知道,是我逮住了他?!北鼻чe說:“所以......他對我有點(diǎn)兒......迷戀?!?p> 袁良差點(diǎn)被這倆字給梗死。他大喘氣了一口,才從震驚中緩過來,垂死掙扎地問:“是那種非要拜您為師的,那種江湖小說里的,那種戰(zhàn)敗者追隨勝者的迷戀嗎?”
“呃......”北千閑權(quán)衡了一下,覺得以現(xiàn)在的情況,瞞著身邊人只會增加反效果。所以她破罐子破摔的說:“大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