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官方蓋章認(rèn)定了
事情發(fā)展到這個程度,誰掌握主動權(quán),誰就能決定事情的走向。
張寅說什么也不能把調(diào)查的權(quán)利交由組委會這些外人手里。
組委會的人見得張寅根本不容他們發(fā)表意見,心中雖有不滿,卻也不好太多干涉。
只得道:“我們相信張院長一定會公平公正的處理這件事,我們看過這位同學(xué)的實驗設(shè)計,了解到她還是有一定的實力和水平的,所以呢,還希望張院長早日還她一個清白。”
這話說的滿是暗示,似乎也看出張寅有私心,便有心給他一個提示,叫他不要徇私枉法,顛倒黑白。
白皎皎聽得他們一來一去的,卻只聽出了張寅已經(jīng)決心著手調(diào)查,組委會還鼓勵他早日還給自己一個清白。
一個大三學(xué)生,成日里只是悶頭學(xué)習(xí),說她不諳世事也不為過,自然聽不出這其中的貓膩。
臉上還掛滿了感激之情,她相信,張院長一定會給自己一個清白的。
張寅見得事情發(fā)展的如此順利,便哈哈一笑,說道:“那就這么定了!白皎皎同學(xué),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白皎皎忙活了幾乎一天一夜,此時已是身心俱疲。聽得張寅叫自己回去等消息,便真的回去了。
她實在是太累了,本想回到寢室休息一會兒就去復(fù)習(xí)功課,卻沒想到,冷不丁的一放松,竟睡到了下午。
昏昏沉沉的醒來,白皎皎習(xí)慣性的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卻發(fā)現(xiàn),滿屏都是呂清林老師的未接來電和未讀信息。
“皎皎,組委會的人馬上就走了,你不爭取一下嗎?”
最近的一條,嚇的白皎皎一下子清醒過來。
接下來的一條,卻叫白皎皎猶如直墜萬丈深淵,渾身直冒冷氣。
“皎皎,張院長決定暫時保留你的參賽資格,取消你的參賽成績和保研名額!”
白皎皎來不及多想,哆嗦著手給呂清林回?fù)苓^去,電話那頭卻遲遲無人接聽。
過了一會兒,手機上收到一條信息,是呂清林的回復(fù):“和張院長在一起,晚些回你?!?p> 白皎皎忙亂的起床,穿好衣服就向外沖,想要去找張寅問清楚情況。還沒等出門,手中的手機又震動起來,原來是班級的微信群響了。
白皎皎打開手機,點開群里發(fā)來的那張圖片,一張鮮紅的蓋著學(xué)院公章的通報赫然映入眼簾。
是輔導(dǎo)員徐明發(fā)出的,內(nèi)容與呂清林先前發(fā)給她的內(nèi)容一致,不過是換了個說法,官方給蓋章認(rèn)證了一下。
班級群里寂靜無聲,可是白皎皎卻明顯聽到走廊外傳來聲聲倒抽冷氣的聲音,想必許多同學(xué)也已經(jīng)看到了這條通報。
鮮紅的公章,擺明了告訴白皎皎,她這件事情已無反轉(zhuǎn)的余地。呂清林沒有接電話,想必也是知道自己幫不上忙,顧而選擇了明哲保身。
白皎皎頓時悔恨不已,為什么要睡的那么沉,以至于導(dǎo)致這樣的結(jié)果?!
還有,為什么張寅會這樣快地做出決定,明明上午才親口說過要好好調(diào)查的呀!
……
白皎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怎么做?;秀敝校褂謥淼搅藢嶒炇?。
實驗室空無一人,偌大的實驗室內(nèi),一臺臺冰冷的儀器散放出冰冷的光。昨天做實驗時失手打碎的碎片,仍舊堆在角落里,諷刺地看著白皎皎。
白皎皎忽然覺得,自己生活了三年的校園是如此的陌生,她實在不敢想象,在表面和睦的背后,究竟有多少人盼著自己身敗名裂。
白皎皎在實驗臺旁坐下,望著那些儀器,楞楞地發(fā)呆。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得手機又響了起來。白皎皎回過神,拿起一看,是媽媽的來電。
“喂,媽?!?p> 電話那頭嘈雜無比,與此間實驗室的冷清形成鮮明對比,白皎皎媽媽的聲音就從那一片嘈雜聲中傳出來:“皎皎,在忙嗎?”
“有事就說?!卑尊曇舻吐?。
“你這孩子!”媽媽只是簡短的責(zé)備了一聲就立刻切入正題:“媽跟你說啊皎皎!我這邊新進了一些原材料,正打算重新投入生產(chǎn)呢!”
“哦?!?p> 媽媽沒有聽出女兒的低落,兀自沉浸在自己的興奮之中,“但是呢,還差了那么一點兒資金,想問你最近有沒有去做兼職呀?”
“又要投產(chǎn)?!”白皎皎這才反應(yīng)過來,急道:“我上次給你的錢你都拿去投產(chǎn)了?!”
“……”短暫的沉默過后,嘈雜聲去了大半,想是媽媽找了個相對安靜的地方說話:“皎皎啊,你打給我那筆錢,我補發(fā)了拖欠的工人工資,手里還剩了點,這不是想著再賺些錢嘛!”
“我不是叫你先拿去還那筆高利貸?!為什么你就是不肯聽我的!”白皎皎暴躁了。
電話那頭傳來媽媽的訕笑:“皎皎,皎皎,聽媽媽說,我跟那頭說了,再容我半年時間,半年后,我就能賺到錢了!”
“媽!這么多年了,你賺過嗎?!做什么賠什么,為什么就是不肯收手?連家里的房子都被你抵押掉了你忘了嗎?!”
“你這孩子,誠心咒我呢?別以為給我拿點錢你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我干什么輪不到你管!有錢就給拿點,沒有就算了!”媽媽聲音明顯不悅。
“沒有錢!我自己還不知道去哪兒弄錢呢!”白皎皎吼了回去,不容媽媽再說一句,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一陣深深的無力感襲來,此時的白皎皎只覺得自己無依無靠,連最親近的人都無法指望。
比賽名次取消,緊接著就得要她退還獎金了,可是這筆錢自己該去哪兒弄?!
除了生活費,白皎皎所有的錢都是要上交給媽媽的。
白皎皎的媽媽季青蓮,自十幾年前辭掉工作從商以來,一直與自家姐姐季黃荊也就是白皎皎的大姨做生意。
或許是并不具備經(jīng)營頭腦,這么多年以來,姐妹二人不但沒賺到一分錢,還欠下了巨額債務(wù),氣得白皎皎的父親白康儒離家出走,多年杳無音訊。
這些年經(jīng)濟形勢不好,姐妹二人卻又執(zhí)意合辦了一家醬腌廠,為了開立這家工廠,兩個人抵押了房產(chǎn),借遍了親朋好友,甚至還沾上了高利貸。
所以白皎皎如此沉迷競賽,并不是有多愛財或是愛慕虛榮,不過是要為自己賺學(xué)費生活費之外,再為母親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