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米可重重撂下手中的電話。
蔡陽絲毫不在意,拿起桌上的一本雜志翻看起來。
米可對蔡陽僅有的好感消失無蹤,厭惡地盯著對面一副面目可憎的男人。
張振發(fā)嬉笑著走了進來,他先看了看蔡陽,又看向米可,搓著手掌道,“吆,看來兩位相處的很融恰嗎,這下我就放心了?!?p> “融?。俊泵卓煽嘈Φ?,“張總,你是不是眼睛花了,你從哪里看出來我們相處的很融?。磕汶y道看不出來嗎?是他在影響我的工作?!?p> “我看未必吧?這怎么可能,你看蔡先生,那么認真地看著雜志,怎么可能影響到你的工作嗎?”張振發(fā)轉(zhuǎn)身打開門,伸出頭,向著外面喊道,“小李,給蔡先生送杯咖啡進來?!?p> 還有沒有天理?米可又好氣又好笑,雙手叉腰,卻又沒有辦法。
原本想靠著張振發(fā)解圍,可是此刻看來,自己是打錯了算盤。
在米可目瞪口呆中,小李送來一杯咖啡,放在蔡陽的辦公桌上。
張振發(fā)瞧了瞧米可,看在眼中,壓了壓手勢,殷勤問道,“蔡先生,您看要不要換個辦公室,這地方和您的身份似乎有些不匹配?!?p> 蔡陽一怔,放下手中的雜志,端起咖啡呡了口,皺了皺眉,抬眼看了一眼張振發(fā),“我覺得這里很好,主要每天能這么近距離的看到米可小姐,我就非常地開心?!?p> “老板,你要是不管,我可辭職啦。”米可威逼著。
張振發(fā)苦笑著,伸手抓了抓頭發(fā),認真向米可擠眉弄眼道,“提成,你忘了,你不會離職的,再說了,能和蔡先生在一起工作,是你的榮幸?!?p> 張振發(fā)心中卻暗自奇怪,MG集團董事長姓陳,可是他的獨子卻偏偏姓蔡,真是古怪之極。
可是轉(zhuǎn)念又一想,或許是和母親姓。
米可臉色轉(zhuǎn)換,氣鼓鼓拿起椅子上的包,一把推開張振發(fā),向著外面走去。
“你去哪里?真要離職啊?你可別這么想不開,那可是營業(yè)額提成。”張振發(fā)還是了解米可的,誘惑著。
米可停住了腳步,肩頭聳動,使勁想克制,但是克制不住,向著張振發(fā)笑了笑道,“老娘不離職,可是,今天我要請假?!?p> “好好的,請什么假,再說你請假了,蔡先生誰來接待?”張振發(fā)對蔡陽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奈何實在沒有辦法。
雙方合作還在接洽中,還不知道中途會發(fā)生什么幺蛾子,他還要大力依仗蔡陽的關(guān)系呢。
“那我曠工,可以吧?!泵卓深^也不回地向著樓下走去。
蔡陽看著米可離去,站起來,“她真不會離職吧?”
“哎呀,蔡先生,你多慮了,米可我還是有些了解的,他不會離職的?!睆堈癜l(fā)心中有數(shù),故意道,“只是你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要不為什么她這么煩你?”
蔡陽斜眼呆了許久,“我哪知道,或許他喜歡我也說不定呢?!?p> 張振發(fā)啞然失笑,“那您看,米可也請假了,您看能不能現(xiàn)在抽點時間,談?wù)労献魇马棧俊?p> 蔡陽揉了揉太陽穴,擺手道,“不了,今天沒有心情,不過我會讓人和你接洽的?!?p> 張振發(fā)還想追問,卻被蔡陽打斷,“好了,你就別煩我了,我還忙著呢?!辈剃柶鹕碜妨顺鋈?。
張振發(fā)哭笑著臉,凝望著蔡陽消失的背影呢喃道,“忙?泡妞?這也算忙?”
他無奈地搖了搖腦袋,手中的電話響起來,是陌生來電,隨手接通,聽著聽著,臉頰上逐漸流露出狂喜之色。
陽光十分舒服,沒有了往日的燥熱,秋季正在不知不覺中悄悄降臨!
米可走出公司的時候,頓時覺得心情格外舒暢,望著藍天白云,卻想起了羅玲。
羅玲在上班,又不能去打擾她,那去干嗎呢?
她慢慢地發(fā)現(xiàn),自己除了工作,什么也不是。
離開工作,竟感覺自己仿佛失去了動力,茫然迷失了自我,一種不知要何去何從的悵然感襲上了心頭。
米可放回手機,卻翻出了自己辦的美容卡,無奈只能嘀咕道,“還是去做美容吧。”
她伸手攔向路邊的出租車,可是每一輛都疾馳而過。
喇叭的響聲傳來。
米可皺了皺眉,一輛跑車停了下來,一張熟悉的臉從跑車車窗上伸出,“怎么,擋車,多麻煩呀,我這專職司機,二十四小時任你調(diào)遣。走吧,要去哪里,我送你?!?p> 蔡陽笑靨如花,玩味地盯著米可。
米可張望了下四周,確實不好打車,索性打開了車門,還是坐了進去,“你好,星星SPA會館?!?p> 第一次相遇的時候,她就把蔡陽當場了司機,如今更加輕車熟路起來。
不過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因此米可覺得格外心安理得。
蔡陽調(diào)笑道,“你這可是翹班去美容?還真是想得開。”
她怒視了一眼蔡陽。
蔡陽警覺地閉上了嘴。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自己心中感覺很奇怪,一方面厭煩蔡陽的要死,另一方面卻又不忍拒絕對方。
為了不眼煩,只能閉上眼睛假寐。
蔡陽撇了撇嘴,開車向著星星會館而去。
“我說,你就不想說點什么?”蔡陽挑釁著。
米可沒好氣呵道,“閉嘴開你的車,別廢話。”
這時電話響了起來,蔡陽看了看,心中奇怪,并沒有接。
電話一直在響,米可道,“你有完沒完,就不能接電話?要不你就關(guān)機好了。”
蔡陽微笑道,“我這是不想你我二人世界的時候,還被別人打擾!”
“我呸,誰和你二人世界?!泵卓煞创较嘧I。
蔡陽一個急剎車,猝不及防,米可一個俯沖,幸虧有安全帶,才沒有撞在車窗上,但肩頭吃痛,惱怒叱道,“你干嘛?”
蔡陽笑道,“聽你的話,準備接電話呀?!?p> “我讓你死遠點,你怎么不去呢?”米可完全失了分寸。
蔡陽也不惱怒道,“我走了,留下你一個人多孤單?”
米可一時為之語揭。
蔡陽厭煩地接通了電話,一個哭泣的聲音傳出,“蔡醫(yī)生,我該怎么辦?”
米可剛有些感動,但聽到了電話中的聲音,心中罵道,“天下男人都一樣。”
“蘭娜,好久不見了,你怎么了?別急,慢慢說。”蔡陽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一般男人認真起來,都會無形中散發(fā)出一股說不出的魅力,蔡陽當然也不例外。
果然和想象的一樣,米可更認定了心中的想法,賭氣之中,也沒有聽到他們聊了什么。
蔡陽聲音變得溫柔起來,“你別急,你先等著,我這就來?!辈剃栒{(diào)轉(zhuǎn)車頭,向著第三人民醫(yī)院而去。
米可發(fā)現(xiàn)不對勁,叫囂道,“你這是去哪里?”
蔡陽一句話也不說,突然停下了車,“你下車忙吧?我今天有急事,不能陪你了?”
有急事?不就是陪別的女人嗎?米可好笑道,“我什么時候要你陪過?你忙吧,別拿我當借口應(yīng)付人家。”
米可下車,轉(zhuǎn)身向著反方向走去。
蔡陽回味著米可的話,突然醒悟,“你誤會了?!?p> 但米可已經(jīng)走遠,并沒有聽到他的話。
他無奈搖了搖頭,向著醫(yī)院趕去,他不明白,柳世卿為什么會出這檔子事情。
當進入醫(yī)院的時候,蔡陽發(fā)現(xiàn)蘭娜偎依在一個陌生男人肩膀上,而柳世卿已經(jīng)被移進了VIP觀察室中。
蔡陽發(fā)現(xiàn),曾經(jīng)何時那個悲傷成癡的女人,此刻會靠著另一個男人。
他既吃驚,又覺得欣慰,至少這個女人,已經(jīng)徹底忘記了過去,他也算對得起那個托付自己的男人。
“蘭娜?!辈剃柡魡局?。
蘭娜一顫,站了起來,向著蔡陽道,“蔡醫(yī)生,你終于來了,我,我大哥……”
蘭娜再也說不下去,只能又撲進了蔡陽的懷中,曾幾何時,一直都是這個男人對著自己,她非常信任他,肆無忌憚地、毫無保留地啜泣起來。
楊富貴并不認識蔡陽,看樣子也不知道他們的關(guān)系,想起剛才,尷尬地站了起來。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不覺充滿敵意的眼神望著蔡陽,當看到蘭娜那么依賴他時,最終還是陷入了沉默中。
蔡陽拍打著蘭娜的背,不住安慰著蘭娜。慢慢地,蘭娜停止了哭泣聲,冷靜了下來。蔡陽打量著楊富貴,問道,“這位是?”
“他是……”蘭娜也不知道怎么介紹楊富貴。
蔡陽笑了笑,沒有在意,向楊富貴點了點頭,然后直奔主題道,“去看下你哥哥。”
蘭娜抹了抹眼淚和蔡陽走進了病房中。
病床上,柳世卿煞白的臉頰除了沒有血色之外,和平日沒有什么不同。
楊富貴第一次看到柳世卿,他總覺的柳世卿十分眼熟,可是想不起來究竟在那里看到過。
柳世卿如累了一般,平躺在病床上,像睡著了一樣,并無古怪。
蘭娜俯身在床邊,輕輕呼喚道,“哥,哥,你醒醒?!?p> 仿佛如植物一樣倒地,柳世卿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
蘭娜嚶嚀一聲哭泣起來,她對床上躺著的這人,有著非比尋常的情感。
從小到大,他一直很關(guān)心自己,雖然最近才知道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可是在她心中,柳世卿就是自己的哥哥,比血緣更加親近。
可是柳世卿不離不棄地照顧,讓她從悲痛中解脫出來。
如今,這個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此刻卻靜靜躺在自己面前,才一晚上時間,便隔著生離死別。
蔡陽俯身坐在床邊,伸手掰開柳世卿的眼睛查看了許久,然后起身沉思起來。
“蔡醫(yī)生,我哥哥究竟怎么樣了?”蘭娜嗚咽地問著。
“和醫(yī)生說道一樣?!辈剃柍了计饋?,“你和柳先生有什么難忘的事情,可以經(jīng)常說給他聽聽,他應(yīng)該是受到了什么刺激?!?p> 蘭娜慢慢陷入了沉思中,過往如走馬觀花,不斷閃現(xiàn)在眼前,像一幅黑白的電影蒼白,可是蘭娜卻茫然起來,搜腸刮肚,也想不起柳世卿有什么難忘的事情,頓時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
蔡陽看了看床上的柳世卿,憂心忡忡地走了出去。
蘭娜在發(fā)呆,楊富貴湊上前安慰道,“你不要太過悲傷,現(xiàn)在你哥哥好在沒有生命危險,不如我們慢慢想辦法喚醒他。”
蘭娜伸手握住柳世卿的手,嘴角顫抖,另一只手抹去眼淚,輕聲呼喊道,“哥哥,你究竟怎么了,為什會這樣,我真的好擔心你,你醒來好不好?!?p> 床上的柳世卿并沒有如愿醒來。
蘭娜放開了柳世卿的手臂,她敏思苦想,也不知道究竟怎樣才能喚醒柳世卿,霎那間,她才覺得自己真的一無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