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什么人的兵馬?不會是呂布的吧?”小渠帥孫輕,連忙詢問道。
提起呂布,所有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就連張燕的眼中,都帶著濃濃的忌憚。
晉陽之戰(zhàn),聞名天下,自有黑山軍的探子,親眼目睹戰(zhàn)場,雖然離得遠,卻也看到了呂布所率兵馬,幾乎以碾壓之勢,干翻了不可一世的鮮卑鐵騎!
若不是忌憚呂布之名,屯兵五千的壺口關,早就成了黑山軍兵鋒所指之地。
“哈哈哈,孫帥,您猜這支兵馬是誰統(tǒng)領?正是幾個月前,被咱們打得落花流水的河東郡名將張希!”斥候眉飛色舞,繪聲繪色的說道,“您是沒看見啊,那張希騎著高頭大馬,走在最前面,那臉上由咱家張大帥留下的淤青,現(xiàn)在還有呢!”
“哈哈哈,原來是張希啊?!毙∏浲醍斠嗍桥醺勾笮Γ敃r黑山軍出兵十萬,直指河東郡,張希率三千兵馬守城,被張燕先登,給活捉綁了,誰知那張希惱羞成怒,對張燕破口大罵,黑山軍一群渠帥,對他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毆打,那臉上的淤青,正是當時留下,打得臉皮迸裂,至今都未痊愈,也讓張希成為了河東人和黑山軍的笑柄。
不過說句公道話,十萬打三千,打輸了也真不怨不著人家張希呀……
一時間,屋內回蕩著黑山軍肆無忌憚的狂笑,張燕最終拍板,大聲道,“事不容緩,于毒,白饒,張牛角,王當…你們率領各部兄弟,由我率領,即刻出兵!”
……
太行山脈,有八條通道,四通八達,通往各處。所說的大路,也只是相對而言,畢竟是山路,只是道路平坦而已,能容納十數(shù)人并肩而過,倘若是逾萬大軍,自然行軍吃力,延緩行程。由于長時間未有如此多的人通過,需要有先鋒軍,來披荊斬棘,開通道路。
河東五千兵馬,由盧植統(tǒng)領四千步卒,坐鎮(zhèn)中軍,河東名將張希為先鋒官,并州驍將曹性為副先鋒官,二將領一千兵馬,為大軍開道。
說是河東名將,實際上也是托了盧植的福,張希乃是盧植門下弟子,因文武雙全,被盧植舉薦為縣尉,行軍數(shù)載,方才聲名鵲起,可惜,才剛剛起來沒多久,就被可惡的黑山軍給扼殺在了搖籃里。自數(shù)月前的大敗之后,名將這二字,仿佛成了累贅,令張希無比痛苦。
曹性與張希并驥而行,相比于張希稍有名聲,曹性固然是驃騎將軍麾下驍將,卻也對張希十分恭敬,見張希神色古怪,曹性不禁出聲問道,“張將軍,怎么了?可是有何不妥?”
張希雖敗,卻因抵御黑山軍長達半月,乃有戰(zhàn)功,朝廷升為破虜校尉。
在古時,校尉僅次于將軍之下,由于將軍之位乃是軍銜至高,故而,為校尉時,就可以稱為將軍。因時所需,校尉所統(tǒng)御之人,少則三五千,多則數(shù)萬亦是可以。
就連呂布這種順風順水,幾乎一路開掛的天之驕子,也熬了三年,才將麾下大將張遼高順宋憲等人封為校尉,可見一斑。
張希目光閃躲,強顏歡笑道,“曹老弟,多慮了,只是道路兩旁,樹木漸高,多是密林,某擔憂黑山軍突襲,故而憂慮?!?p> 曹性方要安慰張希幾句,忽然,遠方密林中,鳥雀驚起,曹性隱隱覺得不妙,果然,不出多時,自左右,喊殺聲大起,前方千米處,亦有一彪兵馬殺出!
一千先鋒軍,登時身陷囫圇!
烏泱泱,密麻麻的悍賊自密林中涌出,頃刻間短兵相接!事出突然,敵眾我寡,曹性張希身邊的先鋒軍,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須臾間,外圍的數(shù)十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永遠的倒在了草地上。
悍賊們,各個揮舞著環(huán)首刀,悍不畏死的沖向先鋒軍。
見狀,張希振臂高呼道,“不要慌亂!結成圓陣!大家集合在一起,等待盧公的救援——!”
聽聞張希呼喝,一眾先鋒軍漸漸穩(wěn)定下來,合攏在一起,阻擋著黑山軍的進攻。
張?;厥淄ィ熊娨严萑肓藞F團包圍之中,盧植披甲上陣,手持馬槊,英勇殺敵,指揮調度兵馬,一時間也難以脫身,張希不禁心生絕望,仰頭哀嘆道,“既知此乃黑山軍攔截之處,何故來此,使吾等身陷牢籠?”
曹性持著沉重的五石弓,一雙猶如猿猴般結實修長的手臂靈活地撥動弓弦,尖嘯聲不絕于耳,一個個遠處的黑山軍應聲倒下,曹性游刃有余,尚且有空暇安慰張希道,“將軍勿憂,自有我家主公在?!?p> “驃騎將軍?呵呵,就算是古之霍去病,也難解今日之危!他呂布只是一個人,難道能當一萬人用嗎?”張希怒道,“你看這周圍,至少有一萬以上的兵馬!還在逐步增多!”
忽然,眼前旄旗升起,足足有五六桿大旗,上面分別書寫著:王當,白饒,于毒,張牛角,李大目,孫輕。
少頃,旗門展開,旄旗搖曳,一將躍出,騎著高頭大馬,頂盔摜甲,只是身上的戰(zhàn)甲,涂著一層金漆,遙遙一望,恍如金甲戰(zhàn)神,極其拉風,只是面容……無比丑陋,五官畸形,唯有一雙大眼,猶如銅鈴般大,那將驟然喝道,“吾乃天公將軍麾下大將,李大目是也!奉大帥之令,前來斬汝首級!張希小兒,可記得你李爺爺!”
前兩句還文縐縐的,后兩句就暴露了本性。
張希頓時氣得臉紅脖子粗,瞪目呲牙的攥緊了掌中那口斬馬長刀,目光怨恨的看向李大目,咬牙切齒的喊道,“李大目!今日也要仗著人多,來欺負我不成?”
“嘿嘿嘿,你猜對了~張希的爺爺們,亮個相兒吧~!”李大目猖狂大笑,話音一落,身后涌出六員戰(zhàn)將,雖面容迥異,卻都有一具彪悍的身軀,騎著高頭大馬,戰(zhàn)甲華貴,不是金甲,就是銀甲。
七將見張希只是駐馬怒罵,絲毫不見出陣之意,紛紛出言侮辱,言語極其下流惡劣,陰陽怪氣。
“孬種,怕了你爺爺們不成?”
“哼哼,就這?河東名將?連出戰(zhàn)都不敢嗎?真是有夠好笑的呢~”
“看他怯懦扭捏的娘們樣兒~咱們還是別難為他了~”
張希氣得三尸神暴跳,七竅內生煙,拍馬涌出戰(zhàn)陣,揚起手中大刀,怒罵道,“來吧!我不怕你們!”
見張希輕備而出,漸行漸近,李大目咧嘴怪笑,揮舞著手中的長槍,大叫道,“兄弟們!并肩子上!”
話畢,數(shù)十名黑山軍一擁而上,與七將把張希圍個滿滿登登,在張希驚恐的目光中,刀劍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