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伴隨著一陣轟鳴,三候騰云境的風影臺被擊飛,副堡主僨虎一臉邪笑,活動著自己冒著焦煙的拳頭。
“堡主大人真是洞若觀火,這里果然隱藏著一個騰云境修真者”僨虎哈哈大笑道:“幸虧老子來了這里,不然可就要吃個悶虧了!”
清理城市這種事,本身不值得副堡主這個級別的人親自動手,除非要清理的垃圾過分難纏。
三候騰云境修真者,顯然是個十分難纏的垃圾,是個值得副堡主出手的垃圾。
“不過三候騰云境還是太弱了,我可是五品破國級的妖獸·天罡震寅!區(qū)區(qū)騰云,想給我造成一絲困擾都不可能!下一招就解決你!”
天罡煞體·碎!
伴隨著一聲怒喝,僨虎的拳頭瞬間變?yōu)殍F青色,把突起的血管染成鋼一般的紋路,將毀滅的張力完全釋放!
面對這狂暴蠻橫的一拳,風影臺完全放棄了抵抗。
五品禍國級確實不是騰云境修真者可以對抗的妖獸。
雖然她不是一個普通的三候騰云境修真者,身為風雷宗宗主的女兒,應該身懷無數神器法寶,幫助她應對各種危機,但此刻,她確實毫無辦法。
因為在她離開宗門時,她便將所有的寶物法寶盡皆丟棄。
原因很簡單:厭惡風雷宗理念的她,厭惡風雷宗存在方式的她,自然無法接受風雷宗的物品。
雖然一個更加殘酷的事實是,她自己正是被這些自己厭惡的東西養(yǎng)大,根本沒有什么嫌棄的資格。
她也曾為這些問題煩惱過,直到某天,熱愛蓮花的她,看到了在一汪污水中綻放的蓮花時,頓時茅塞頓開。
生于污泥,長于污泥,并不代表自己就要自甘墮落成為污泥,依然可以做一朵蓮花。
或許這期間有千難萬難,或許這件事有太多的不可能,但是風影臺愿意去做,哪怕是死也沒關系。
風影臺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對死亡毫無畏懼,或許是因為她是真正的嬌生慣養(yǎng),根本不知道生命的可貴。
但是她最起碼明白一件事,她不想這樣骯臟的活著。
所以當僨虎的拳頭向自己擊來時,她心底沒有任何恐懼,反而盡是解脫。
做一朵蓮花很難,僅僅只是照顧了這些孩子幾個月,便讓她有一種心力交瘁的疲憊感。
但疲憊之下,是從未有過的充實與安心,自己的力量終于發(fā)揮出了該有的作用,而不是躺在身體內的某個角落等待流失,等待消逝。
雖然只有短短幾個月,但這比我上百年的修真都來得有價值,有意義。
只是唯一可惜的,是不能陪那個蠢貨繼續(xù)做下去了,不能陪善波那個蠢貨繼續(xù)開魔域小屋了。
像他這種蠢貨,一不會修真,二不懂得做生意,只會傻乎乎的賣力氣,這樣下去一定會折壽的。
不過,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吧,那個有著戮云魔之名的男人,似乎也很喜歡善波,天知道一個魔頭為什么會喜歡這種蠢貨,但他是個強大的家伙,應該可以保護好善波吧…
心底碎碎念著,風影臺的臉上甚至浮起一絲笑容,毫無面對死亡該有的恐懼,只有坦然。
隨后這份坦然,被鮮血完全染紅。
就在她即將被僨虎的拳頭擊中時,就在她即將坦然的接受死亡時!
善波體內爆發(fā)出了一股匪夷所思的力量!這力量讓他獲得了超越僨虎拳頭的速度,瞬間便擋在了風影臺身前!
然而這力量只賦予了他匪夷所思的速度,卻沒有賦予他堅不可摧的軀體。
足以滅殺三候騰云境的拳頭,輕易便將其爆碎為漫天血漿,就連一塊身體組織都找不到。
“善波…”
風影臺的身體完全僵硬,大腦一片空白,神智仿佛順著血漿從自己身上淌下,在地上聚集為一片深紅。
“老大!”魔域小屋的孩子們尖叫哭喊,尖銳的悲鳴足以刺穿人心,將淚水完全釋放。
柏舟面無表情,只是平靜地問道:“玄女,他是怎么做到的?這個世界的凡人,肉體在極限狀態(tài)下可以爆發(fā)出這樣的力量嗎?”
“抱歉,生物實驗室那邊沒有足夠的數據,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玄女的平靜的聲音里多了一絲異樣的音調:“我對這種情況,沒有絲毫驚訝”
“沒事,只要他們驚訝就可以了”
一張榮耀黑卡輕輕落在地上的血漿中,一道淡淡地光華在黑卡上閃過。
……
青云遺跡第六層,圣舟尖端生物實驗室·伊甸。
“陳院長!鴻蒙處發(fā)來消息,要讓我們復活這個人!記憶不得有損失!”一個身穿白袍的人,沖進實驗室,向正趴在手術臺上的一個巨大女人匯報情況。
陳小山,原青云宗東北部女野人,現(xiàn)圣舟尖端生物實驗室最高負責人。
“把克隆體發(fā)射到指定位置不就行了?這種事也要和我說?”小山頭也不抬,繼續(xù)研究著手術臺上的尸體。
“不是,這個人的基因信息剛剛傳送過來,根本沒有克隆體!”那人一臉的為難。
“你是說,鴻蒙那邊,是真的要我復活一個人?。俊毙∩竭@時終于抬起頭來,只是沒有半分高興,只有絕望:“這怎么可能!我怎么能直接復活一個人!”
依靠圣舟尖端生物實驗室的當前的力量,確實無法簡單粗暴地將人復活,唯一的復活手段,也只有事先存儲身體與記憶信息,通過克隆體,達成復活效果。
“我已經跟鴻蒙溝通過了”白袍男一臉為難地道:“但他說這是玄女下達的指令…”
玄女的指令,意味著是柏舟的指令,柏舟的指令,意味著不可拒絕。
“這個神經病,到底又惹了什么禍!”意識到無法拒絕的小山,暴躁地扔下器材,罵罵咧咧地向外走去。
“讓鴻蒙將所有數據傳輸過來,我們先逆向神經電流,盡可能還原記憶,再克隆肉體!”
“是!”
……
孩子們的尖叫,顯然讓僨虎十分不滿,只見他一揮手,甩出一道兇暴無匹的氣流擊向孩子們,同時喝道:“沒人要的雜種,就是聒噪!”
這只是一道平平無奇的勁風,完全靠僨虎的蠻力形成,但是倘若擊中,孩子們必然會血濺五步橫死當場!
孩子們甚至都來不及做出反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勁風向自己襲來。
彭的一聲,勁風被風影臺擋下了。
“怎么,你還沒有逃跑呢?”僨虎冷笑一聲道:“那家伙的死,還不能讓你有所醒悟嗎?”
紅色的光在風影臺的眼中跳躍,她露出了輕蔑的笑容。
“你只能從死亡中感受到恐懼嗎?這么懦弱,怪不得敢對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下此殺手”
這份嘲諷讓僨虎登時暴怒,當即吼道:“你說什么!這就讓你死!”
然而這份暴怒,風影臺只是輕飄飄一句話,便令其煙消云散,只剩瑟瑟發(fā)抖的恐懼。
“你竟敢對風雷宗宗主之女說這種話?”
風雷宗宗主之女?
慌張從僨虎心中閃過,隨即就是不可置信與被羞辱的暴怒。
“你以為這能騙得了我嗎!若是風雷宗主的女兒來這里,我怎么會不知道!”
天罡煞體·碎!
狂吼著,又是一拳向風影臺襲來。
然而風影臺只是一聲冷笑:“你算什么東西,也配知道我的行蹤?”
僨虎的大腦空白了一下。
對啊,風雷宗何等巨大的一個門派,宗主之女的行蹤,怎么可能會隨便讓我知曉?
大腦陷入迷茫,動作也出現(xiàn)變形與遲滯,而風影臺便抓住這個機會,蹂身上前,全力運轉風雷宗功法《風雷動》,一掌劈向僨虎面門!
彭!這一掌擊中仿若山崩,激起一片氣浪,吹飛碎石,更是將孩童們震翻在地。
“堂堂風雷宗宗主之女,卻只有這點能耐嗎?”僨虎一臉陰沉。
這聲勢驚人的一掌,居然未對僨虎造成任何傷害!
堂堂五品破國級妖獸,怎么可能是騰云境就能輕易傷得了的存在!更何況是一個赤手空拳的騰云境修真者!
風影臺第一次如此絕望,不是因為死亡,而是因為無可奈何的憤怒!
摯愛死亡的憤怒,無法報仇的無可奈何,交織為絕望的旋渦將其吞噬!
難道,沒有風雷宗,我真的什么都不是嗎?我真的什么都做不到嗎!
這絕望的情緒幾乎將她淹沒,直到一聲咳嗽響起。
“咳咳”柏舟咳嗽了兩聲,隨后向風影臺一陣擠眉弄眼。
要我求他嗎?風影臺一瞬間便明白了柏舟的相法。
可是自尊自傲的她,怎么可能這么輕易的向他人低頭,尤其是向一個掛著魔頭之名的人低頭。
可是,除了向他求救,我還能做到什么呢?畢竟離開風雷宗,我一無是處,甚至戮云魔都對我沒有興趣,只想帶走善波…
對了!善波!
風影臺的大腦頓時一片通明,或許自己確實一無是處,但善波不是,善波已經用自己的行為證明了自己的價值,他已經獲得了柏舟的欣賞,他贏得了柏舟想要獲得他的欲望!
而僨虎的行為,就是毀滅了柏舟欣賞之物,就是毀了柏舟所求之物!
“你想讓我與善波加入你嗎?”微笑從風影臺臉上浮現(xiàn),只見她大聲道:“那就向我們證明,你值得我們信任!”
風影臺不會求柏舟,但是她知道怎么讓柏舟出手!
柏舟摸了摸腦袋,一時有些蒙圈。
“劇本應該是這樣的嗎?不是應該她求我嗎?怎么現(xiàn)在好像我不得不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