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色越來越冷的劉毅,王子心中冷笑,小子挺倔啊,還不服軟,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繼續(xù)逼你!
“劉教員怎么不說話了?作不了么?作不了就別作了,畢竟作詞太難,作好詞更是難上加難,劉毅教員現(xiàn)在走的話,相信大家也不會苛責(zé)你的?!痹捳Z之中,盡是冷嘲熱諷的語氣。
無數(shù)目光再次聚焦的劉毅身上!
不會真不敢作了吧?
看著王子咄咄逼人的態(tài)勢,劉毅怒極反笑,我作不出來?想讓我難堪?等著吧!看看到時候誰難堪?
看見劉毅沒有第一時間回復(fù),底下的小兵們也急了。
衛(wèi)龍第一個道:“劉教員,別慫??!上!”
當(dāng)然,也有女生心軟,“算了吧,劉毅教員你快走吧,我們不會說什么的?!?p> 場面再次亂了起來!
可這次,劉毅的心卻沒亂!
既然你逼我,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沒有生活經(jīng)歷?
我沒有歲月的積累?
我毛都沒長全?
那好??!那我們今天就看看,我的毛到底長沒長全!
劉毅冷冷的看了一眼王子,“誰說我作不了,還請這位教員好好聽著。”
王子一愣,這家伙還真敢作?
那更好,待會兒一等你作完,我就把詞批的體無完膚!
底下的女生們還是心軟,擔(dān)心劉毅下不來臺,“劉教員行么?”
倒是衛(wèi)龍,傻乎乎的:“就算不行也要硬上!”
沒有再理會大家的議論,劉毅深吸了一口氣,平復(fù)了一下心情,還故意拿了拿朗誦腔,“滾滾靈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zhuǎn)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p> 上闕剛一朗誦完,大家渾身激靈了一下,甚至微微有些發(fā)麻,是那種跨越年齡和鑒賞水平的發(fā)麻。
臺底下的小兵們有幾個能真正鑒賞的了詞作,然而這并不妨礙他們被這首詞震撼。
而真正聽的懂的教員們更是渾身起雞皮疙瘩,那種蒼涼悲壯的氛圍躍然詞上,高亢豪放的基調(diào)更是撩的人血脈噴張。
然而劉毅并沒有停的意思,下闋又從他的嘴里流了出來,“白發(fā)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fēng)。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p> 等最后一個字說完,大家都愣住了!
當(dāng)大家以為這是一首慷慨悲壯的詞的時候,詞的筆觸突然一轉(zhuǎn),那淡泊寧靜的氣氛,高遠的意境和深邃的人生哲理,哪里是沒有人生經(jīng)歷的人能寫出來的!
整個教室一百多號人好像愣住了一樣沒了聲響,直到劉毅實在看不下去了,摸了摸鼻子,咳嗽了一聲,大家才從那種頭皮發(fā)麻的狀態(tài)中掙脫出來。
也不知道誰叫了第一聲,“好!”
底下就好像點了連珠炮一樣,
“好詞!”
“絕世好詞!”
“流芳千古的好詞!”
好吧,雖然是好詞,但能不能換個形容詞。
以衛(wèi)龍為代表的小兵們更是激動的站了起來,不停的叫好。
以至于到了最后,最后一排的教員似乎也被感染了,除了王子一個個也跟著站了起來。
不大的教室里一時掌聲雷動。
掌聲經(jīng)久不息,大約過了兩三分鐘,大家拍的手都疼了,瘋狂的氣氛才漸漸過去。
然而掌聲剛剛落下,一聲聲呼喊齊刷刷地響了起來!
“劉毅!”
“劉毅!”
“劉毅!”
“劉毅!”
劉毅也被這陣勢嚇到了,他還真怕大家沖到臺上來把他拋到天上去。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里在搞傳銷呢。
倒是教員們最先從這種狂熱追捧的情緒中走了出來,心中五味雜陳,臺上這個年輕人只有十五啊,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也有教員開口問道:“劉教員,這首詞叫什么名字啊。”
劉毅緩了緩激動的情緒,笑了笑道:“臨江仙·滾滾靈江東逝水?!?p> “好!”
“好一個滾滾靈江東逝水!”
“劉教員大才?。 ?p> 對于教員們的夸贊,劉毅只是微微一笑,頗有種寵辱不驚的意味,倒是跟他剛剛吟誦的詞很合。
可劉毅畢竟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不是是非成敗轉(zhuǎn)頭空的楊慎,他可沒有放過王子的意思。
在大家都把目光聚焦到劉毅身上的時候,劉毅也沒再說話,就那么靜靜的看著那個唯一坐著的人。
大家也感受到了劉毅的目光,紛紛回過頭去,王子再次成了場中的焦點。
其實劉毅的學(xué)生們是有些生氣的,大家以前就不算喜歡王子,老是來騷擾錢雨教員,錢雨教員都拒絕了好多次了,他也不識相,真煩。
當(dāng)眾想給劉毅教員難堪?
說劉毅教員毛都沒長齊?
別忘了小兵們跟劉毅是同齡人,同齡人之間一旦產(chǎn)生認同感,那種力量是跟對教員的認同是完全不一樣的!
自己認可的同齡人被欺負,大家怎么可能會對王子有好的態(tài)度。
至于處在小兵們咄咄逼人目光下的王子,他早懵了,他是真的懂詞的,因此他才敢起來挑釁劉毅,因為他知道詞有多難寫。
也正是因為這個,他比那些小兵,比那些教員更知道這首詞的雄渾與淡泊。
那股在歷史長河的奔騰與沉淀中探索永恒的價值的意境,讓他他聽到這首詞時,仿佛感到那奔騰而去的不是橫跨泛古大陸的滾滾靈江之水,而是無情的歷史;仿佛傾聽到一聲歷史的嘆息,于是,在嘆息中尋找生命永恒的價值。
他仿佛看到了古法將軍,李騰元帥,張揚將軍……一個個歷史人物在眼前劃過,縱使彪炳萬古,但不成仙,終究一抔黃土,不得逍遙。
稱之為泛古以來詠史第一詞都不為過!
這樣的詞從泛古大陸最頂尖的學(xué)者嘴里吟出來,他最多只是驚訝,可還是能接受。
可現(xiàn)在吟出這首詩的是一個不到十五歲的小屁孩。
是一個搶了錢雨關(guān)注的人!
盡管只有十五歲,可是他嫉妒!
他不信!
他不信劉毅一個毛頭小子能寫出這樣的詞作。
他想要掙扎,他想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在錢雨的見證下,揭穿這個造假的小人。
這么偉大的詞作不可能籍籍無名!
他努力回憶,努力回憶,可想遍了自己看過的所有詞作,都沒有這首詞的影子。
一定是別人代筆!
“一定是別人代筆!”
王子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大吼了出來。
可想象中的大家的支持并沒有到來,也沒有萬眾一心對劉毅的口誅筆伐,有的只是小兵乃至教員不屑的笑。
“吁?!?p> “誰會把這樣一首詞給別人歐!”
王子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好像砰的一下斷了,他面如死灰,對啊,誰會把這樣的絕世詠史詞給別人呢?
凄厲的苦笑一聲,王子就這樣在大家的目光下,仿佛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