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的春風
“季軒,季軒?。?!救命?。 ?p> “大姐,你大驚小怪什么?!天上掉屎了不成?!”
“明天易安哥哥要帶我去打馬球,怎么辦?!我是要贏還是要輸啊?!”
春風吹滿園,戀愛的春風終于眷顧了母胎單身十五年的安靜,可是這一個眷顧,這滿園的春風到了春末都未消散!
對‘桃花’過敏的季軒真的要窒息身亡了!
季軒一個抬眼,拍拍身旁的空凳子示意她淡定的坐在自己的旁邊,給她泡了一壺清茶。
季軒把她的臉板正對著自己的方向,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隨后“噗噗噗噗?。。?!”的噴了她一臉。
“季軒??。?!你有病啊?!”
“易安?咳咳咳,易安哥哥,你丫是要惡心死誰啊你!”季軒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面前這個圓圓的眼睛都快要變成個桃心形,滿面桃花的樣子惡心死了,踹了一腳她的凳子問:“你們才認識一個月都不到,拜托你矜持一點好不好?!
你看看現(xiàn)在幾點了,離三更也就半個時辰,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這么晚回來不怕人說閑話??!看你那個沒出息的樣子,一副整個人恨不得縫在他身上!
有點過了??!快點恢復正常,你還沒嫁給她呢!”
可是季軒忘記了,古往今來但凡是陷入愛情的人都會沉浸在這個幸福的沼澤中無法自拔,單單語言的勸慰真是一丁點用都沒有。
看安靜還是一臉沉浸在和那個他的回憶季軒便懶得理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準備回房間洗洗睡了??墒菓賽壑械娜顺顺两谄渲袩o法自拔,還有一個令人無語的愛好——分享,從旁觀者的角度就是秀恩愛。
安靜死死抓住季軒的里衣不松手煩的她只好準許她今天和自己一起睡,本來她聽說今天是人界一年一度的雙十一,想淘點啥東西來著。
季軒對她嚴厲警告著,“我跟你講,我就會給你兩柱香的時間,講完兩柱香就必須去睡覺!?。 ?p> “小的從命!”
見季軒在找香的時候,安靜立馬從袖口的帶子里拿出兩只香來,“這是和易安哥哥去上香的時候他送我的,聽說是很好很好的香火!”
季軒顫巍巍的接過那香放在香爐里點了起來,“真是夫唱婦隨,真不知道你倆究竟是你當游醫(yī)他算命還是,他做和尚你做尼姑??!”
“阿軒,你嘟嘟囔囔的說什么呢?!”
“沒有!......說說吧,為什么這么晚才回來,和他都去哪了?”
被季軒這么直白的一問安靜又變得扭捏起來,這幅小女人姿態(tài)簡直讓季軒都快把上個月的飯都嘔出來了!害得她那個白眼真的險些沒翻回來。
“其實......其實我們也沒去哪!就是,就是在門口,易安哥哥舍不得放我走。然后就和他一起繞著府轉(zhuǎn)了幾圈!”
“轉(zhuǎn)了幾圈?!”這個尚書府比國公府還大,繞一圈都要好久,還繞了好幾圈?!“呵呵,你倆可真是有癮!在下著實佩服?!?p> “阿軒,我覺得好奇怪??!從來沒有一個人讓我有這種感覺,只要在他身邊,天黑的時候都覺得天亮了,只要離開他,天亮的時候都覺得天黑了好像.....好像在一片枯掉的山林里找到絕世草藥一樣欣喜!”
“你這形容真是視太陽于無物?。 辈贿^戀愛這事本來就挺唯心的,“還有呢?”
“還有......我就覺得,覺得無論干什么都好開心。只要他在旁邊,那個繁雜的經(jīng)文你現(xiàn)在考我我都立馬能給你背出來!”
對于一個學渣來說,這真是真愛的表現(xiàn)!季軒拱手表示,“佩服佩服,是在下輸了!”
“不過,你覺得他對你是一樣嗎?”季軒靈魂提問讓安靜真的安靜了下來,她思考良久,不確定說著“不知道,可是我就是覺得他好像和我是一樣的感覺,也不知道是為什么,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安靜側(cè)著身子與季軒對視,她枕著自己的胳膊笑道,“你知道嗎?我就覺得我來這世上一遭就是為了和他相遇!我覺得我們的緣分肯定不止這一輩子!??!”
當然,你們倆在一起揪扯了三生三世,再不在一起,季軒她不是白干了!
“還有,我覺得他應該也等了我好久。你知道嗎?易安哥哥在遇見我之前可以沒有其他的女人的!”
當然,他要是敢有這契約立馬就失效了,當她紅娘館的人都是吃白飯的嗎?!可是不知為什么季軒忽然感覺好對不起她,這婚后生活滋補滋潤就有點難說了,畢竟兩個小白......
季軒抹了抹她的眼角,笑她,“再笑的這么多小心眼角到時候全是皺紋,你是想還沒老呢就和廚房的李大廚娘一樣滿臉的褶子啊?!”
“???!”安靜被她嚇得趕緊收起了笑容,捧著臉問季軒,“真的?那我就不笑了!”
真的是女為悅己者容,想起去年看的那個《萌妃駕到》的萌妃曾言——對于熱戀中的女子來說,我不是我,我是我的形象代言人。
可是不知安靜想到了什么,她突然坐了起來扯下頭上的木簪子,磨砂在手中良久才吐出那么一句,“可是阿軒,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自己很對不起易安哥哥?!?p> “對不起?”
“我總覺得好像虧欠了他很多很多,可到底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阿軒,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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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的冬天其實很難熬,只要在街上多注點意就能發(fā)現(xiàn),沒個巷子的角落有著不知道多少個餓了好幾天的乞丐,一個雪夜過去,第二天早上警察的首要工作就是把這些凍死的人清理掉,省的有礙觀瞻。
太陽還未升起,路燈已全數(shù)滅掉,不過這條街巷至今為止都未得到過光亮的眷顧。季軒就這樣看著那些警察像碼頭上工人那樣將尸體一個接一個扔進巷口的垃圾車里。
就在季軒還在疑惑為什么自己的夢境為什么又出現(xiàn)了這些某名堂的畫面,準備離開去看看自己的腦洞還能造就什么樣的畫面時,一聲“丁零零~”的聲響引起了季軒的注意。
就在季軒回頭時,眼前的雪花停駐在空中,街上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一片靜止,而這個空間未被時間束縛的就只剩下季軒和剛剛那個發(fā)出聲響的物件兒。
季軒上前撿起那個銀簪時,順勢看向了一旁被警察抬著的老者,滿面的殘垢讓人分不清它真正的模樣,身上單薄的破衣爛衫不知能幫他抵御多少嚴寒,手腳上新傷舊傷,黑色中泛著那一點肉紅色讓她后背汗毛一豎,不知到底經(jīng)歷了多少苦難才能把自己折騰成如今這幅不人不鬼的模樣。
“你好,可以把手上的東西還給我嗎?那是別人保管在我這里的?!?p> 這個聲音?季軒曾發(fā)過誓,死都不會忘記這個聲音的主人......“月琨?”
季軒木木的回頭,看著這個穿著一身乳白色西裝,打折漂亮光線的紅色條紋領帶,戴著白色帽子蓋住半邊臉的俊美男人,用著從不會對自己露出的溫柔假笑示意她交出手中的東西。
季軒將手中的銀簪遞給了他,可是眼睛卻始終無法從他身上移開,恨不得把他的臉盯穿了的架勢讓月琨也很是尷尬,不過他也顧不得她,便就這樣從來時的方向離開。
季軒還不死心的想上前去和他多說說話,因為自從他死后,自己就好少坐有關(guān)于他的夢了,好少好少。
就在季軒準備上前去時,看到那只銀簪被月琨在手中輕輕一握,表面上立刻出現(xiàn)了一條細紋,他晃了晃它,那層銀皮脫落后露出里面的木簪,季軒熟悉的桂花樹木雕刻的簡陋木簪。
月琨?抵押物?慘死的老人?
太陽升起,靜止在空中的雪花被陽光蒸發(fā)成看不見的水汽,警察開走了載滿社會廢物的車離開,而季軒的他消失在了這條街的街頭。
不知下次相遇還要多久,因為季軒知道,再次睜眼,她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