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黑海城東部,舊城區(qū),位于商業(yè)街404號的曼格商場,五樓天臺。
緊閉的天臺大門突然被人從內推開,一個梳著大背頭的油膩中年大叔邁入了天臺。
油膩大叔皺著眉頭,站在門口警惕的掃視四周,很快,他的視線鎖定在天臺的邊緣,一道沉穩(wěn)的背影上,他這才邁步走了過去。
油膩的中年大叔名叫林恩,是黑海城東部守衛(wèi)的部長,整個東部城區(qū)的治安都由他負責管理,地位很是顯赫。
今天他沒有穿守衛(wèi)部長特有的制服,而是換了一身便裝,他來這里是要見一個人,一個十年前,他在黑海城守衛(wèi)學校當教官時看中并培養(yǎng)的暗衛(wèi)!
“哦我親愛的漢默,你他嗎的昨天晚上為什么沒有叫你的手下去碼頭接貨?”
林恩沖著漢默的背影不停地責問道:“害我的守衛(wèi)隊在碼頭吹了一晚上的冷風,這件事你必須給我一個完美的解釋!
還有,你知不知昨天那該死的黑海城守衛(wèi)長又破獲了一宗銀行大劫案,我們要抓緊時間了!我都快五十歲了,再過十幾年我就得退休了,你難道是想讓我被他壓在身下一輩子嗎?”
站在天臺邊緣,望著腳下街道沉思的漢默回過頭來,緊皺著眉頭,也是帶著責問的說道:“呵,還接貨?
你除了利用我來撈取功勞外,還關心過別的嗎?你知不知我昨天晚上擔驚受怕的一整晚沒睡著覺!”
林恩察覺到漢默的反常,放輕語氣,面帶關心的問道:“出什么事了,漢默?!?p> “林恩,你曾經是不是跟我說過,只有你一個人知道我是暗衛(wèi)?”
漢默掏出煙盒里僅剩一根的香煙,點燃并深吸了一口,試圖借此能讓自己冷靜一些。
“是的,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你的身份,我從未跟別人說過,而且你的檔案和身份證明也被我鎖在了王都曼格銀行總部的保險柜里,絕對安全!”
林恩有些疑惑漢默這么問是什么意思,但絕不可能是漢默的身份暴露了。
曼格家族雖是貴族,但同時也是商人,有著絕對的信譽,不可能私自打開保險柜,而且那份資料被他扔在那處保險柜已經快十年沒有打開過了,一直都很安全,他也從未聽說過王都曼格銀行出過事。
“你是不是想讓我把檔案取回來?別著急,等我們搞定了杰西卡以后,我就親自帶你去王都,為你恢復身份。
漢默,到時候我若當上了黑海城守衛(wèi)長,我最次也給你爭取一個城區(qū)守衛(wèi)部長的職位,我是不會忘記你這么多年的功勞的。”
林恩老調重彈,對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熱血青年的漢默,描述著那充滿不確定性的美好未來。
“這句話你見我一次說一次,你還沒說夠嗎?算了,我今天找你來是要告訴一件事。
你聽好了,現在知道我暗衛(wèi)身份的人不止你一個,我的身份暴露了!”
說到這,漢默扔掉已經燃燒到末尾都有些燙手的煙蒂,語氣低沉道:“那個人昨天晚上八點多給我發(fā)了一個通訊,他準確的說出了我的身份,而且我竟然還不知道他是誰!有什么目的!”
“不可能!知道你身份的人就只有我一個人,其他人不可能知道的,你一定是被騙子唬住了!”
林恩一臉的不敢置信,仿佛是在聽天外奇談一般,他對于漢默的暗衛(wèi)身份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這件事,就像喝完可樂就一定會打嗝那樣確信無疑!
“會不會是你不小心跟老婆說漏嘴了,又或者是去過哪家魅魔理療店?”漢默盯著林恩的眼睛,試圖看出些什么來,他還是覺得這件事出在源頭身上。
“我老婆?不可能,我已經有五年沒有碰過她了,還有,就以那些二三階的小魅魔根本不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催眠我……”
說到老婆,林恩果斷的否決,但說到魅魔時,他的語氣漸漸變味了,他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某個魅魔催眠過。
“你可真行啊,我以前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叫你少去那種店,你就是不聽,那些惡魔有怎樣的陰暗心理一點都不奇怪!”漢默咬牙切齒,他現在是真想給林恩一拳。
“那現在怎么辦?”林恩一時間有些懵了。
“查,你去查出那個人的身份,找到他,或是封口,或是追查到源頭一起做掉!”漢默說出了自己想了一宿的辦法,接著又補充道:“不要大張旗鼓,我可不想弄的滿城皆知?!?p> “唉,也只能如此了?!绷侄鼽c了點頭。
“跟據我手下的匯報,那是一個男人,黑發(fā)黑瞳,身穿東部遠征軍制服,就是前幾天全軍覆沒在亞倫大陸的東部遠征軍。
那個人好像還是一名士官長,實力應該在四階以下,最為明顯的特征是他的左臂,那是一具機械義肢!”
“好,我這就去查,你等我消息吧?!绷侄鼽c了點頭,轉身便要走。
“我只給你一天時間,如果你查不到那個人,我就不干了,大不了我守衛(wèi)不當了,去鄉(xiāng)下種田!”
漢默盯著林恩的背影,鄭重的扔下了一句警告。
聞言,林恩轉過身,走到漢默面前,用手懟著漢默的胸口,怒聲說道:“漢默!你他嗎的在說什么?不干了?你說不干就不干了?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漢默抬起頭,直視林恩那憤怒的嘴臉,一字一句道:“我說,我只給你一天時間,如果你抓不到人,我,他,嗎,的,就,不,干,了!”
啪!
一聲脆響,漢默的臉上浮現出一張血紅的巴掌印。
“老子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幫你掃平了一切障礙,對你比他嗎對我兒子還好,眼看著就要成功了,你跟我說你不干了?”
林恩怒意難平,說著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但卻被一只手牢牢抓住。
漢默甩開了林恩的手,言辭激烈的說著;“你對我好?你不過是在利用我?guī)湍闵衔欢眩侄?,你忘了十年前你是什么職位了嗎?p> 呵,那時候你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守衛(wèi)隊長而已,為了幫你,我不斷的出賣別人,我從來沒有一個真正的朋友!
為了幫你,我父親把我趕出家門!我妻子帶著孩子改嫁!我弟弟慘死在敵人的報復中!
你對我好?你是毀掉了我的人生,就因為幫你上位,幫你獲得那所謂的權勢,我的人生,我的一切都被你給毀了!”
“你……”
聽完,林恩手指著漢默氣的直哆嗦,但他啞火了,因為他無言以對,漢默說的句句屬實,直戳心窩。
他也曾內疚過,不過內疚這種事就跟快樂一樣,過一陣就消散了。
漢默拿出西服胸口兜的方巾,擦了擦流血的嘴角,然后整理了一下被林恩弄亂的領子,沒有理會愣在原地的林恩,率先向樓下走去。
“我只給你一天時間,你看著辦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