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嬸婆和阿鋒他們都出去后,黎璽丞才走過來輕聲問:“要不要起來吃點東西?”
我轉(zhuǎn)過頭,一直凝望著他,久久才開口:“這孩子是你的?!?p> 他沒有言語,只是俯下身子以嘴封唇。片刻后,在我耳邊細語:“我知道?!?p> 我緊緊環(huán)住他的脖頸,仿佛這樣他就不會再離開。至少,在夢里不會又經(jīng)歷一次無助目送他背影遠離的痛苦。
夜半時分,林家舊墳。
當我打第13個哈欠之后,黑狼終于忍不住低聲問:“小妹,要不讓妹夫送你回去?只不過一只貍子而已,我一個人就可以逮住了。”
“沒事。”我強忍困意回道。
都忘記了懷靈胎前期,我會特別嗜睡,否則就不來了??梢呀?jīng)等了這么長時間,也不想這個時候驚動了那只貍子,半途而廢。
今天在祠堂里,小昌身上除了有貍子體液,還有一絲紅壤土加馬櫻花的味道。
小時候,我曾被四嬸的女兒困在林家墳地一天一夜,所以對這里的氣味印象特別深刻。
貍子的嗅覺特別靈敏,如果聞到陌生的氣息,它估計不會像往常那樣出現(xiàn)。所以,黎璽丞設了一個小結(jié)界,方便我們暗中觀察。
在迷迷糊糊中,聽到黑狼興奮的一聲“來了!”,頓時困意全消。
只見暗夜中,兩束熒綠的光先是從一處墳堆里探出觀望了一陣,沒發(fā)現(xiàn)異常后便一躍而出。
它的警惕性很高,在整個林家墳地轉(zhuǎn)悠了好幾圈,才往村子方向奔去。
當它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后,我們的結(jié)界也撤出了。
黑狼去追那只貍子,我和黎璽丞則靠近之前貍子出現(xiàn)的墳堆。
“我進去看看,你在這里等我,自己小心?!崩璀t丞囑咐了一句,便隱身進入了墳堆里面。
大約3分鐘后,他就出來了,佩戴著特殊材質(zhì)手套的右手里,攥著一個古玉手鐲。
瑩潤潔白的玉面,里側(cè)卻刻著和香取櫻枝所贈的古玉指環(huán)上同樣的櫻花雕紋。黎璽丞把古玉指環(huán)掏出,兩個放一起,就像是同屬一套首飾。
一個熟悉的畫面,瞬間在我腦子里浮現(xiàn)!
“這兩個古玉首飾,是我母親的!”
原來,小撫之所以能隨我意念幻化成和古玉指環(huán)相似的模樣,是因為我記憶里遺留著,小時候見過母親戴過這個古玉指環(huán)的畫面。
記得以前,母親對這兩樣東西十分珍視,除了在特殊日子里佩戴一次以外,其他時候都是收藏在她的首飾匣子里。
而在父母都去世之后,那個首飾匣子就不見了。我因為年幼,也不曾牢記這些身外物。
沒想到,多年之后,它們一個流落在外,一個卻在這個墳地里。
現(xiàn)在看來,這里面的故事除了我父母,就只能問這只貍子了!
手機這時震動了一下,是黑狼發(fā)來了定位,還有一條訊息:兩方已接頭。
我不由得失笑。又不是警匪片,還接上頭了!
看完訊息后,我和黎璽丞立刻趕赴黑狼所在的地方。
還沒進去,就聽見里面?zhèn)鱽淼拇蚨仿?,和四嬸的尖叫聲?p> 黎璽丞將我護在靈力屏障內(nèi),我們一起沖進那座古式宅院里。
“小疏!”
驚慌失措的四嬸,見到我猶如見到救世主一般,當即狂奔過來,被黎璽丞一記手刀劈暈。
而在庭院里,一狼一貍正斗得歡。
額,應該說,黑狼正玩得歡!
本來被逗弄得快精疲力盡的貍子,看到黑狼又有援兵來,直接狗急跳墻,撲向了在一旁瑟瑟發(fā)抖的老族長。
黎璽丞一簇熾火襲去,它慘叫一聲,摔倒在地。
黑狼見貍子被制服,便飛快地撤出戰(zhàn)場,化為人形再出現(xiàn)在我們身后。
我們靠過去查看,那只貍子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兩只眼睛直直地瞅著老族長。
老族長顫顫巍巍地從角落里爬起來,驚魂未定地說道:“小疏,幸好,幸好有你們!不然,今晚,我們林家就要遭大難了!”
“二叔公,這只貍子為什么會找上林家?它想做什么?”我不緊不慢地問。
老族長撇頭不敢看那只貍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拉了張椅子坐下,才開始解說起來。
“林家以前祖上留了不少珍寶,埋藏在祠堂里,被這只貍子看上了。它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來索要一些,還要讓我們聽從它的命令,幫它做它想做的事情……”
“貍子索要那些珍寶做什么?”我疑問道,“你說它拿走的是祖上遺留下的珍寶,為什么里面會有我母親的遺物?”
“你母親的遺物?這……這我實在不知道?!崩献彘L驚訝的神情,好像是第一次聽到一般。
“貍子要挾你們?yōu)樗鍪裁词虑??”我又問?p> “就是為它尋找生靈,以血供養(yǎng)它?!崩献彘L嘆道,“我們實在是不堪其擾,便去詢問了一些高人,得知只要把貍子的窩掩埋了,就會破壞它的道行,它就不能再出來要挾我們了……”
“小妹,這貍子已經(jīng)成精,只是修行不夠,無法化為人形而已?!焙诶窃谝慌缘吐暡逶挼溃叭绻胍獎游锷`的血液,不需要旁人代勞吧?”
我沒理會黑狼,繼續(xù)問老族長:“所以,您才想出要修墳?”
“是啊,修墳就可以讓人把它的窩給填了,到時候它就不能出來作惡了!”老族長憤恨地瞪了貍子一眼。
貍子面目猙獰起來,可因為傷勢過重,早已成不了威脅。
“雖然妖精作惡很可惡,但有些人卻比妖精心腸更歹毒!”我緩緩地說道。
“額,是。你說得對!”老族長難為情地低頭嘆道,“你大伯和三嬸他們20年前做的是很過分,可當時白紙黑字的,他們又有證人,我也只能憑證據(jù)辦事……”
“他們是做的過分,不過,憑他們的本事,怎么可能讓我父親心甘情愿地寫那份遺囑?”
我盡量克制心頭漸漸騰起的怒火,“除了我父親是被人蠱惑,就猶如當時我一樣,被人抹了貍子的體液,分不清現(xiàn)實與虛幻!”
“這……這實在是聳人聽聞!竟然有人用這種方法……”老族長滿腹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