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過了中午,灶房一點動靜都沒有,張涯雙眉微挑、活動著手腕,起身在院子里轉(zhuǎn)悠一圈。
孟谷豐兢兢業(yè)業(yè)的,正在打掃馬廄,清理堆放糞肥。
沒發(fā)現(xiàn)祝麗莎的身影,張涯吹聲口哨,喚來‘黑槍’,繼而投喂點半熟獸肉,隨時加強它的服從性。
“黑槍!麗莎哪里去了?幫我去找一找……嗅!”張涯笑著說道,找到祝麗莎的衣物,低到小細犬的鼻子前。
‘黑槍’蹭了蹭衣物,便瞪大黑眼珠,搖著尾巴看著他,一副萌蠢萌蠢的樣子,看起來無法理解此命令。
唉!什么神犬小七、神犬金毛?
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這找尋的本領(lǐng),我還沒訓(xùn)練呢?
張涯只能自嘲起來,覺得他想的太美好。
然則,下一刻‘黑槍’原地轉(zhuǎn)悠幾圈,便徑直跑入內(nèi)院。
咦!不是吧?有點狼血就這么神奇!唉,別特么是烏龍事件……張涯神色微怔,揉著鼻子,起身跟隨。
‘黑槍’坐在他的臥室門口,張涯有些不明白,只好推門進去,赫然發(fā)現(xiàn)小妮子正在他床上呼呼熟睡。
呵呵!這小妮子,也太早熟了。
張涯翹起嘴角,微微一笑,急忙退出房間。
緊接著,他繼續(xù)安撫、獎勵‘黑槍’,別管是歪打正著也好,還是它真有這個本領(lǐng),加強加強總歸沒有壞處。
“麗莎,起床了!”再次推門進入,張涯搖醒祝麗莎,明知故問道,“為何在我房間?我們的午飯,你都忘記了?!?p> “小郎君!奴奴錯了,你莫生氣!”
嬌憨的揉著眼睛,祝麗莎嬌聲道,“這個……就是天太冷,奴奴昨夜沒睡好,加上今兒早,又放一會兒錢……”
沒猜對緣由,還想歪了,張涯頓時老臉微紅。趕緊打哈哈,急速說道:“啊呵……天都這么冷了?可還沒到隆冬??!”
“的確很冷啦。奴奴覺得這里太空曠,沒什么擋風(fēng)的東西。不過,小郎君!你怎么一點也不冷?”
聞此言之后,張涯稍微呆滯。為了保證書房的采光性,他練字之時都開著窗戶,可沒覺得有多寒冷。
想不明白緣由,他暫且將這種現(xiàn)象,歸于他穿越的后遺癥。
“麗莎!估計是我有所不同吧。”
凝視著祝麗莎的眼睛,他略加思索后笑道,“唉!讓你們受苦了,也是我購置的被褥不夠暖和……午餐后,我們就解決此問題。”
“解決?在屋里燒火盆嗎?”
這種低級做法,會煙霧繚繞的,張涯怎會采用。
午飯后,他來到工地上,喚過陳阿材:“陳四哥!這天越發(fā)寒冷,我教你們個御寒法子。找兩個好手,帶上鐵鍬、小鏟子……”
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于人。
“御寒法子?俺馬上喊人?!标惏⒉难劬σ涣?,瞬間答道。
不大功夫,張涯帶著陳阿材等三人,迎著寒風(fēng)來到祝麗莎臥室的西墻外。
他心中計算好位置,在夯土墻上劃個圈,淡然笑道:“陳四哥!在這個位置開個孔,大約臉盆大小?!?p> 剛建好的房子,要鑿穿個窟窿,陳阿材心疼的厲害。
猶豫一下,他低聲說道:“小郎君!這可是新屋,夯土還沒干透,鑿穿建這啥壁爐,是不是太危險?不如等等吧?!?p> “陳四哥!無礙的,小心點,就沒啥事。”張涯豈能不知道
“好吧!三柱子,你們手底下輕點。”
……
受制于當(dāng)初房屋建設(shè)模式,盤造出土炕已不現(xiàn)實,張涯只能弄出個簡易壁爐,來提升臥室中的溫度。
至于火炕,這個已經(jīng)沒地方安置了。
張涯前世之時,只在影視作品中,見到過壁爐,根本沒見到過實物,更不用說親手指揮建造了。
但道理都是相通的,就是燃燒木材或木炭,將其熱能盡可能的擴散在屋內(nèi),還要消除煙霧、一氧化碳對人體的傷害。
夯土墻承重是個未知,建造者陳阿材也不敢打包票,張涯盡可能選擇小開口,維持墻壁的穩(wěn)定。
除了清理爐灰的孔洞有臉盆大,其上邊鉆出四個小進氣孔,方便調(diào)節(jié)爐火大?。粺煹酪卜殖蓛晒膳懦鑫萃?,既減小了墻孔直徑,還能增到導(dǎo)熱面積。
室內(nèi)的壁爐主體、煙道,都用磚坯、泥土壘砌,煙道在爐膛上方,呈‘T’字型分開,水平延長一米五,之后垂直升起,和排煙孔對接。
在夯土墻上打入短木棒,架上長一些的木棍,完成水平煙道的支護,垂直煙道這一段,直接延長坐底,穩(wěn)固整個支護。
爐膛近料口也在室內(nèi),為了避免濃煙倒灌,開口不大并向外延長些,在最外側(cè),砌出一個凸臺,方便堵上一塊薄鐵板。
和上點土泥巴,抹在壁爐外部,完成整個密封。
反正是缺乏各種材料,是個不正規(guī)工程,只保證室內(nèi)升溫效果,不強調(diào)整體美觀,以及使用壽命。
為了避免煙道噴出的火星,點燃屋頂?shù)囊兹济┎?,張涯還弄出兩根木管,插入排煙孔,使?fàn)t煙遠離茅草。
整個壁爐并不大。
然而,張涯沒什么經(jīng)驗,一切都是估算。
陳阿材等人壘墻是好把式,但對于這個壁爐,只能說不明覺厲。
他們?nèi)齻€人忙前忙后,耗費整下午時間,直到掌燈時分,才完成所有工作。
讓祝麗莎給陳阿材等人打水洗手,張涯親自動手測試,投入干草點燃,再放入短粗木柴,堵上薄鐵板,讓其自行燃燒。
等了一回兒,他跑到屋外,借助火把的光芒,見兩支木管都順利排煙,欣喜之中帶著絲絲擔(dān)憂。
首次弄這種壁爐,他心中確實沒底。
木柴的發(fā)熱量,張涯并不清楚;磚坯泥墻和空氣間的導(dǎo)熱能力。煙道要流失多少熱量……等等這些,他更不知道。
這就是蒙頭硬上的工程。
瞅了半天,陳阿材說道:“小郎君!這東西很巧妙啊,屋里燒火、濃煙排外,應(yīng)該能取暖?!?p> “陳四哥!借你們吉言。”
張涯淡淡一笑道,“不過,能否滿足使用,還要等上一夜。若是成功,你們就停工半日,將窩棚那里也搞上,還要我這里的書房……”
“成!希望能成功,俺又學(xué)到好法子?!?p> 送走了陳阿材他們,祝麗莎已做好了晚餐,還及時端來一盆熱水。
“麗莎!這壁爐很簡單,若是不夠暖和,就多加些木柴?!?p> 凈手洗臉時,張涯笑道,“倘若過熱了,就退了木柴,利用其余溫……具體怎么用,你慢慢摸索。”
“噢!多謝小郎君,奴奴知曉了!”祝麗莎微微欠身說道,面部表情十分復(fù)雜,有些欣喜,更有點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