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母親當初沒有聽信父親的話,不是在那老屋子傻傻等著,而是卷鋪蓋帶著他逃走,說不準如今還能活著。
卿箐意識到氣氛有些沉重,直爽爽拍昀天的肩膀:“所以啊,你就跟著為師我好好學習。你以后跟為師斗你還嫩著呢。”
昀天淡淡發(fā)話:“斗?”
卿箐像是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在和五歲的小毛孩較真悻悻收回手,尷尬轉(zhuǎn)身往洞內(nèi)走,一邊走一邊給自己松筋骨:“哎呀,我都餓了,我給你弄點吃的?!?p> 不知不覺,夜已深。昀天扎了三個時辰的馬步把自己收拾完之后看了一會兒書便上床歇息。卿箐伏在床邊看了一會兒熟睡的昀天,給他蓋好被子便出了洞外。
卿箐站在門口,夜風帶著幾分苦澀的藥香,當然,這氣味能聞出來的少之又少。卿箐算一個,宋毅央算一個,暮靄算一個,零零總總加起來,江湖上大概也就只有八九十個。
林筠陌卿箐邊上的樹上跳落下來:“想著你會掛心穆雷,我來給你捎口信?!?p> 卿箐俏皮一笑,保持她那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轉(zhuǎn)身面對筠陌:“你多心了,對你的醫(yī)術,我是百分百的信任?!?p> 林筠陌看著卿箐,眼神里多了幾分復雜不明的情感:“你那腦子里不是總會跳出許多萬一嗎?何況我的醫(yī)術也并不好,至少,我連你都治不好……”
卿箐淡笑,語氣里多的是幾分坦然:“這個和你無關,你不用自責?!?p> 筠陌臉上的表感情并沒有明朗,反而越發(fā)陰沉:“你能救我,我卻不能救你,我始終都欠你一條命?!?p> 筠陌肩頭猝不及防挨了一掌,筠陌倒吸一口涼氣,嘴角流露出紅黑色的液體。
卿箐環(huán)手抱胸,一臉恨鐵不成鋼:“我看你是太閑了,胡思亂想。這是我新研制的蠱蟲,“灼心鑰”。每每子時,便會鉆心,你得空把它解了吧?!?p> 筠陌聽到這話,疑惑抬頭:“你要走?”
卿箐和筠陌有一種特殊的交流那就是,卿箐下蠱毒,筠陌來解。蠱毒有的時候下在卿箐自己身上,有的時候下在筠陌身上。
可不論下在誰的身上,都有一個不變的定律,那便是設時限,超過時間要么無解毒發(fā),要么自動消散。
筠陌很清楚卿箐的時間,這回沒有設時限,只有一種可能,她沒辦法專心研制蠱毒,要出去做什么事情。
筠陌有些著急:“你現(xiàn)在還不能動暮靄,無異于以卵擊石!”筠陌胸口起伏很大,不一會,口里便又吐出一灘血水。
卿箐微微一震,動作有些慌亂,暫時封住筠陌的蠱毒,防止蠱蟲隨著涌動的血液提前鉆進心臟。
卿箐淡笑:“我沒想去找暮靄,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筠陌:“那個你剛抓回來的小鬼?”
卿箐嬉笑:“阿天感情木訥,做事呆板。我擔心再這么與外界隔絕,以后去見蕓姐,蕓姐會怪我?!?p> 當初宋毅央給卿箐找地方安家沒少下功夫。將宋家名下的每處山脈都巡查一邊,再三定奪之后才選擇一處風水最佳的。
還特地將這座山改名為萬壽山。
因為幫卿箐找住所,宋毅央有那么三個月,好像就從江湖上消失了似的,不要說江湖上的人,就連宋家人都聯(lián)系不上他。
在外人看來除了萬壽山除了有個蠱女,還是很適合治病療傷,頤養(yǎng)天年的。
筠陌不免在心里有些心疼宋毅央:“你只是住膩了想出去罷了。蠱女什么時候有被什么束手腳的時候?”
卿箐嬉笑,眉宇之間的笑意仿佛能傳染,筠陌也跟著淡淡扯起自己的嘴角。
卿箐攤攤手:“我找的借口這么無懈可擊,竟然被看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