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首領(lǐng)仰起頭呆愣愣的望著謝珞:“你…”
“啪”
謝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揮出一個耳刮子,打斷了他要說的話,“你還不趕緊起開,舍不得起開?”
黑衣首領(lǐng)被一巴掌呼醒,驚慌失措的爬起身站立在一旁,他一手捂著被扇的臉頰,黑布擋了力道,感覺不到疼痛,黑布遮住了臉龐,看不到他的窘態(tài)。
一個黑衣人走到黑衣首領(lǐng)身側(cè),氣憤的說道:“頭兒,您沒事吧,娘們兒似的書生竟敢打您,屬下替您教訓(xùn)他。”
“住嘴!”黑衣首領(lǐng)惡狠狠瞪了他一眼,而后視線移向娘們似的書生。
謝珞還在躺地上賴著,她的雙手在揉著兩側(cè)的腰間,感覺自己的老腰快斷了。
林毅飛上前兩步,彎下腰后朝他伸出手:“公子沒事吧?”
謝珞無視眼前的那只大手,獨自緩緩爬起身,叉著腰站定片刻方才扭頭直看向他:“沒事,可有人受傷?”
林毅飛訕訕的收回手,轉(zhuǎn)頭將眸光投向身邊的屬下。
那名下屬躬身答話:“回公子的話,咱們這邊無人受傷,黑衣人也是沒有傷亡,只不過咱們傷了三匹馬,兄弟們正在給馬上藥。”
謝珞聞言心下安然,抬眼望遠。
前方的彝族人群里走出一個黑壯的中年男子,他的衣著打扮是彝族人中最為干凈整潔的,他的精神面貌有別于族人的木納,由此可見他應(yīng)當(dāng)是眼前彝族人的頭人。
黑裝男子走的近,張口發(fā)出洪亮的聲音,說了幾句蠻族語言,謝珞聽不懂,便問道:“大俠,這名彝族人說的是什么意思?”
黑衣首領(lǐng)的眸光一直看著謝珞,淡淡道:“何需多言?膽敢擋路尋死者,那便直接殺過去?!?p> 蠻夷就是冷血兇殘,同族操戈竟說的如此隨意。如今此人知曉我的身份,當(dāng)真是天大的麻煩,眼下只得先穩(wěn)住他,不可再像之前一般逞口舌之快,更不能得理不饒人。
謝珞笑了笑,盡量緩和語氣,言不由衷的贊一句:“大俠當(dāng)真好氣魄!”
林毅飛輕聲笑道:“在下無異議,非我族類生死,何足為惜?!?p> “只要躲過三波箭雨就可獲得勝利,殺!”
黑衣首領(lǐng)說罷,縱身一躍上馬,抽出腰間掛著的長劍,用力一扯韁繩,雙腿猛力夾擊馬腹當(dāng)先勇猛無畏的沖出去。
林毅飛也飛躍上馬,一聲喝令而下,已方人馬也揮舞著手中兵刃緊隨其后。數(shù)百人蜂擁而出,只留下三位騎士護著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謝珞幾欲要吐,只因她腦洞太大,預(yù)想著雙方血腥廝殺。死人她都未曾近距離見過,待會要從一堆鮮血淋漓的死人面前經(jīng)過,她已經(jīng)被即將到來的恐懼嚇的快要暈厥。
謝珞嚇得膽寒莫名,在場同是受了驚嚇的還有對面的彝族人。
彝族人被眼前局勢嚇的手足無措,陣陣殺氣迎面而來,專注射箭已是笑話,隨意放箭會有大半箭矢招呼繁密的樹干,而樹木亦可躲避箭矢,一波箭矢攻擊能射中幾人全憑老天不長眼。
因此,彝族人雖然都已經(jīng)張弓搭箭卻并未射出箭矢,紛紛將眸光投向頭人,等待他的指令。
彝族人的頭人已經(jīng)退回了族人群里,他的銳利目光緊緊盯著眼前的形勢,起初只想趕走入侵領(lǐng)地的外人,但見著對方人數(shù)少,就想著將他們搶了??梢娝谋疽獠幌肱c這群人殊死搏斗,緣由是狼族男丁本就不多,不可虛耗在無謂的爭斗中。無謂斗爭也只是猜測,他不明白這些人到底是何來意,他們是專為我狼族而來?還是路過而已?
欲知后事如何,拔腿就跑可見分曉。
若是他們緊追不舍那便是心懷歹意的生死大敵。若如只是路過,那就趕緊讓他們走吧,他們忒兇狠了。
短短幾息功夫,黑壯男子便已理清一切關(guān)鍵所在,既是無心戀戰(zhàn),當(dāng)即一聲令下,帶著族人倉皇撤退,與敵人相距足有四十余步,密林間騎馬不如徒步奔跑,轉(zhuǎn)眼間,彝族人的身影漸漸消失。
對于彝族人的逃離,黑衣首領(lǐng)并未追上去,林毅飛也識趣的停在原地,他扭過頭去看謝珞。
謝珞騎在馬背上,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沒有料想的血腥場面,事情戲劇性的轉(zhuǎn)變讓人始料不及。
林毅飛瞅著跟上來的謝珞:“公子,這群彝族人真如我所料,他們沒有太大惡意?!?p> “在下倒是覺得他們欺軟怕硬,軟弱那便可欺,形勢就會逆轉(zhuǎn),主動出擊的就是他們。大俠好謀斷,在下佩服。”謝珞逮著機會又贊上一句。這番話是虛編的馬后炮,謝珞事先豈知他的想法,若果她能聽懂彝族人剛才所言,興許就能猜到他的想法。
“大俠,適才那彝族人說什么?”謝珞饒有興致的問道。
黑衣首領(lǐng)懶得回答,策馬快走拉開了距離。
謝珞嘴角一彎,不悅道:“真是掃興,非是不可告人的秘密,為何就是不肯說?!?p> “或許真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呢?”跟在她身后林毅飛回應(yīng)。
“假如是事關(guān)他在意的隱秘之事,才會守口如瓶,可瞧著他卻是挺淡定的?!敝x珞正納悶之時,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想法,難道他也聽不懂?他也是大魏人?
這個想法是否荒謬至極。
謝珞眉稍皺起,思緒也擰成一團,許是她有留意到細節(jié),潛意識里就有此疑問,所以才會冒出這個想法。
看似荒謬也并非竟不起推敲,適才他的手下與他交流可不是用彝族語言,大剌剌的說要教訓(xùn)自己,是故意說給自己聽,還是他們不會彝族語言。在此之前他的手下都不曾說過一句話,是有意遮掩嗎?適才他的手下是氣憤之下才一時忘卻要遮掩?
如果他是大魏人,為何要暗中挑撥外族入侵的大魏?如果他不是蠻彝人,那他情愿受脅迫帶自己前往蠻族就是另有所圖了。
謝珞腦海中如蒙轟雷,將她轟的渾身劇烈顫抖起來,可笑自以為是勝券在握,豈知是卷入一灘渾水,可嘆自己愚昧無知卻自作聰明,虧得發(fā)現(xiàn)的早。而今來看,前路必是龍?zhí)痘⒀?,但就此回返,謝珞自是不甘半途而廢,龍?zhí)痘⒀ㄋ惨J,至關(guān)重要的是她不想闖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