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事情上門
雖然她會接手千燈樓,但這并不意味著她真有那么多時間耗費(fèi)在千燈樓里頭,以后的日子還是得倚仗他。
景朽聽出她話中意思,心中高興,“只要小師叔不嫌棄,景朽盡力而為!”
秦顏月看著他如此歡喜的模樣,有些可惜的道:“你本該是那將相之才?!?p> “可惜景朽志不在朝堂,我還是樂意在小師叔近前伺候?!本靶嘈χ?,“小師叔不需要這樣旁敲側(cè)擊的提醒我,景朽很清楚自己是怎樣的人,要走怎樣的路,朝堂不會是景朽的好去處?!?p> 他不是一個乖覺的人,更不是一個能夠按著條條框框生活的人,他不適合朝堂這樣規(guī)矩森嚴(yán)的地方,他的一生就該肆意瀟灑。
“也罷!”秦顏月還是很喜愛這個小孩的,“隨你自己的心意吧!什么時候想要離開了,記得告訴我。”
景朽嘴角勾起大大的笑容,純真可愛,“師叔這輩子恐怕是等不到那一日。”
秦顏月不在糾纏這件事,好久沒有考校他的功課了,也便與他說起來,時不時兩人還會論一論當(dāng)下朝政,兩人倒有很多意見相同之處。
這一說就到了用午膳的時候,還是黎蓽提醒兩人才看著日頭驚覺已過了一個上午。
“與小師叔說話論事真是痛快,不知不覺都到了該用午膳的時候了。”
“深有同感,景朽你倒真像是我的弟子?!?p> 這孩子與她合得來并不僅僅是因?yàn)樗攘怂€因?yàn)樗麄儍扇说男郧橄嗨?,有些想法不謀而合,到有些像知己。
聽了她這話,景朽端正身形,面色嚴(yán)肅,恭敬向秦顏月施了一正禮,“徒兒拜見老師!”做完就忍不住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秦顏月與黎蓽也被他逗笑,皆是笑得眉眼彎彎,“你就是個猴兒!”
笑鬧一會兒,景朽派去問候江欽的人也回來了,說是前頭忙著不過來用膳了。
“小師叔,今日就只咱們兩人用膳,我可以挑食么?”景朽剛在飯桌邊坐下,就如此道。
若是江欽在這里他定然是不會開口的,因?yàn)樗俏粠煵m然對小師叔無可奈何,對其他人那可就是嚴(yán)苛要求了,連這個不是正經(jīng)邊老徒孫的人也不放過。
見他身板兒單薄,時時刻刻都不許他挑食,逼著他吃肉,說是這樣才能長身體,他看著他那張拉長板著的臉,就不敢造次。
“仍舊不愛吃肉?”
景朽一臉可憐兮兮,點(diǎn)頭如小雞啄米,看著桌上的肉食就別開眼,“非常討厭!”
看他這可憐巴巴的小模樣,秦顏月也不為難他,“下不為例?!?p> 景朽立刻歡快起來,笑容像是陽光一般,雙手合十一臉感激,故作嚴(yán)肅道:“多謝小師叔!”
用了午膳,秦顏月午睡了半個時辰起來,景朽還在看書,時不時還提筆在旁邊的白紙上謄抄一些什么。
“午間都不曾小憩一會兒么?”
見她醒了,景朽笑著放下筆,泡了一杯玫瑰花茶送到她手上,“上午與小師叔說了許多,察覺到自己的知識有疏漏,也便翻翻書查漏補(bǔ)缺。”
他習(xí)慣了有事便立即解決,上午與秦顏月論事,只覺得小師叔說的好多東西他都不懂得,是以便趁著她午睡的時候補(bǔ)一補(bǔ)自己的漏缺。
“難得你這樣用功?!?p> 說了一會兒話,兩人正在興頭上,外頭有士子急喚,“景公子,外頭出事了!”
千燈樓里頭的人少有這樣無禮急言的時候,想來是出了急事。正要轉(zhuǎn)頭向秦顏月告退,卻見秦顏月已經(jīng)起身抬步,“走吧!咱們一同去看看是什么要緊事。”
景朽抬眸看了她兩眼,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看來是事情來了,“是!”說著就與秦顏月一同往前頭去。
見到恪信居里頭出來之人還有兩名女子,其中一位更是人間絕色,外頭侯著的士子明顯愣了一下,但見連景朽都落后那絕色女子半步,便飛快低頭跟著。
雖然不知這位是什么人,但看景公子對她的態(tài)度,就知道一定是要緊的人物。
一路走去,千燈樓里竟有被搜查的痕跡,景朽皺著眉頭派人召護(hù)院主管前來。
秦顏月一行人到達(dá)前院的時候,千燈樓文試之地桃李軒已經(jīng)一片混亂,士子們被捕役團(tuán)團(tuán)圍住,其中還有人受了傷,前來參加這場文試之人也都被控制,沒人反抗卻被牢牢控制住,江欽特意請來的客人,此刻也被客氣的請到一邊靜坐,桃李軒的匾額上頭插著一把劍,險(xiǎn)些將匾額劈成兩半,幸得造這匾額的人沒有偷工減料否則這會兒就該砸下來了。
“齊大人,你這是何意?”江欽冷冷看著眼前的人,緊皺著眉頭。
齊頃直闖千燈樓,進(jìn)來就帶著捕役搜查千燈樓,下午的文試被他攪亂,他竟還縱容手下之人動武,傷了千燈樓士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何意?”齊頃一笑,拿出懷中的搜捕令,“當(dāng)然是千燈樓窩藏罪犯,前來搜查封樓!”
“你胡說什么,千燈樓皆是飽學(xué)士子,哪有什么罪犯?”江欽眼看著他們將桃李軒鬧成這個樣子,早已是怒發(fā)沖冠。
“江大人,在下知道這千燈樓乃是邊老所建,您對千燈樓里頭這些寒門士子亦是愛屋及烏,但這改變不了這其中有人愧對邊老教誨,蔑視王法呀!”齊頃態(tài)度輕蔑,挑釁一般的看著江欽,全然是不將他放在眼里的模樣。
雖然江欽的確比他官大,但奈何他今日捉拿的人不是他,偏是這千燈樓里的人,他是如何都護(hù)不得。
“罪犯!你若能從這千燈樓里搜出罪犯,自然是我千燈樓教導(dǎo)不善,我也樂意清理門戶,但你搜查之時縱你手下之人傷人,壞我千燈樓東西又該如何算?”
聽得這話,齊頃身邊一身黑袍的年輕男子挑了挑眉頭,不甚在意的抱臂道:“江大人,在下也不是有意要傷人,是他包庇罪犯,阻攔我等查案,方才傷了他。”那男子指著那名受傷的士子,又瞥了一眼千燈樓上的匾額,笑著道:“那匾額就更與我無關(guān)了,是他拔劍與我打斗,方才變成這樣?!?p> 此人乃是刑部尚書之子蕭偌,本已中科舉,卻并不愛文,反而誓要從武,險(xiǎn)些讓家中獲罪,但圣上憐他,現(xiàn)正在京兆尹下下齊頃手中歷練,過幾日就將隨軍戍邊。
此人有才,文武雙全,一向自視甚高,不將人放在眼中,以前秦顏月只是耳聞,如今才算一見。
“齊大人手下的人當(dāng)真是能言善辯,白的都能說成黑的!”江欽一甩袖子,臉色難看,他如何都沒有想到他們竟敢如此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