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成敗在此一舉
“好,好?!?p> 話是這么說,可牛氏已經(jīng)慌到一定境界了,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一時(shí)間竟然不知道該做些什么。
“她現(xiàn)在的力氣太大,光靠你一個(gè)人是壓制不住的,先用布條將她的手和腳拴起來,將肚子露出來讓我施針。”
李云歡嘆口氣,異常冷靜的指揮牛氏道。
許是她的冷靜影響到了牛氏,牛氏深呼了一口氣,目光堅(jiān)毅了起來,將所有的不舍與憐惜都藏在心底,動作迅速的將小麗捆好,只留下柔軟的腰腹給李云歡發(fā)揮。
衣服一扒開,孩子稚嫩的胸膛上還留著三根銀針,腰腹處更是有數(shù)不盡的針眼,青青紫紫的分布在潔白的皮膚上,看的人心痛不已。
“沒,沒事,李大夫,您該怎么來就怎么來,千萬不要有心理壓力!”
以前雖然知道李云歡在治療的過程中會給她扎銀針,但到底沒有親眼看到過,還能自欺欺人,并不是什么大事,可如今這渾身的傷口就這么活生生地展現(xiàn)在眼前,牛氏作為一個(gè)母親哪有不心疼的。
但是即便是牛氏緊閉著雙眼不忍直視,此刻也也要故作淡定的對李云歡說,生怕她因?yàn)閴毫^大而影響治療。
“嗯,你放心吧,我會還你一個(gè)完完整整的女兒的?!?p> 李云歡雖然不需要她這么做,但也算領(lǐng)了她這份好意,嘆了口氣道。
“交給你了!”
說完這句話之后,牛氏便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只有雙手使勁地按壓著小麗的手腕,以防她掙扎。
見她坐好準(zhǔn)備李云歡同樣深吸了口氣,再一睜眼時(shí)目光堅(jiān)毅,銳利的像是一把剛要出鞘的刀,帶著殺伐果斷的自由和危險(xiǎn)。
不同于往常一根針一根針的治療法,這一次的李云歡將僅剩的兩套銀針盡數(shù)取出,一出手便是兩根針。
細(xì)長的針在她手指間飛舞,落下的瞬間像是有靈魂一般穿進(jìn)孩童的血肉。
若是何老此刻在身邊想必也會驚嘆出聲。
不為別的,只因?yàn)檫@一套針法十分奇特,不同于以前的扎完所有的針再慢慢的將所有的針都取出來。
這一套針法兩者是同時(shí)進(jìn)行的,有些時(shí)候送入兩根針,取出一根針,有些時(shí)候卻是一根針都不用取。
來來回回間像是一只靈活的舞蹈,看得人眼花繚亂,摸不著頭腦。
也不知這么來來回回過了多久,小麗逐漸將肢體散開,掙扎的幅度也小了不少。
“怎么樣?”
感覺到變化的牛氏微微睜開眼,顧不上去看孩子,只死死的盯著李云歡,想從她嘴中得到一個(gè)準(zhǔn)確的答案。
“沒事?!?p> 李云歡松了口氣的同時(shí)揉著疲軟的手腕回答。
話音剛落,床上的小孩兒突然掙扎了起來,牛氏下意識的上去按住她,卻不想小麗的動作突然停了,從嘴中吐出一口鮮血,泛著白眼暈了過去。
“這這是怎么回事?!”
牛氏一邊擦拭著臉上被濺起的血,一邊帶著顫抖的哭腔小心翼翼的問。
“讓開!”
李云歡聲色一重,顧不上回答她的問題,一把將人從床上撥開,伸手到孩子的鼻尖感受她的鼻息。
糟糕!
李云歡皺眉,迅速從腹部卸了三根針下來,就連一直留在胸口護(hù)住心脈的針也被拔掉了一根。
“動了,動了。”
牛氏指著小麗無意識中掙扎的手,捂著嘴巴泣不成聲。
李云歡同樣松了口氣,一邊看著小麗的反應(yīng)一邊將所有的針都拔了出來。
變故往往只發(fā)生在一瞬間。
再最后一根針被拔出時(shí),床上的小麗突然發(fā)出一聲含糊的呼叫聲,再一伸手過去已然沒了呼吸。
“人……沒了?!”
牛氏一邊用放在小麗鼻子下的手去掐她的人中,一邊痛苦的搖頭,不肯相信,就在這最后一步功虧一簣。
“早著呢!”
匆忙間李云歡只來得及說了這么一句話就顧不上去看牛氏。
“一,二,三!一,二,三!”
李云歡雙手交疊,死死的壓在小麗的胸腔上,按壓的動作十分具有節(jié)奏型。
“夠了,李大夫,夠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眼含希望的牛氏忍不住抱頭痛哭,跌跌撞撞的過來拉李云歡的手:“李大夫,你別這樣,我不怪你,你別自責(zé)!”
李云歡沒有理睬他的拉扯,而是一如既往的繼續(xù)自己的動作。
“李……”
“噓,你聽!”
牛氏還想再勸卻被李云歡打斷,再細(xì)細(xì)側(cè)耳聽去,便感覺到了什么起伏的聲音。
牛氏一下子興奮的睜大了眼睛,一根手指顫顫巍巍的伸到小麗的鼻子前。
“有,有呼吸了!”
牛氏再也忍不住,雙腿一軟攤坐在地上。
李云歡也漸漸的停了自己的動作,看著呼吸逐漸平穩(wěn)的小麗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這下好了?!?p> 牛氏先是一愣,再要問到的時(shí)候突然明白發(fā)生了什么,驚喜不已的問:“好了?!”
李云歡給了她一個(gè)肯定的微笑和點(diǎn)頭。
“小麗很棒,這一切都挺過來了?!?p> 激動的牛氏早已顧不上回話,只趴在床邊癡癡的看著昏睡中的女兒,一兩句細(xì)微的嗚咽聲從她緊緊捂住的嘴巴冒出泄露了她的悲痛。
果然如李云歡所料,自那以后小麗再無其他異常情況,一家昏睡到了天亮。
“娘,掉了!”
在兩個(gè)大人快要睡著時(shí),小麗醒了,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只一眼便看出了不同。
像是在做夢一般,昨天布滿了整個(gè)手臂的痂在不知不覺間褪去,只留下寥寥數(shù)個(gè)還再手上。
“脫痂了,脫痂了,真是太好了!”
牛氏懷疑是自己出了幻覺,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三確定之后方才一把抱住小麗,喜極而泣:“乖孩子!”
“這下便是徹底好了?!?p> 李云歡在一旁看著,也是由衷的松了口氣,還準(zhǔn)備要說什么便感覺眼前一黑,整個(gè)人無力的癱軟在地,就連摔下地的疼痛也未曾感覺到。
“李大夫,李大夫,你怎么了?”
“快來人呀,哪位相公你快過來,李大夫暈倒了!”
“我沒事……”迷迷糊糊間李云歡伸手想說話。
可她所有的掙扎都被黑暗籠罩,還未曾辨認(rèn)便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