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風(fēng)鳴炸,望火雀躍,夜色涼水,輕柔微撫。查理高居在三層樓高的頂端俯瞰著下方,巨大的皎月在其背后,散云逐漸散開,有更多的綺麗景色展露到人前。
查理居在高處望了德蒙他們一眼,接著頗有深意地望著克羅爾,他揚起手來像是撫摸著風(fēng):“大晚上的景色不賴吧!”
羅蘭.克羅爾的眼睛漸漸歸于平靜,然后四周的氛圍開始出現(xiàn)了變化,原本的劍拔弩張頓時煙消云散。
“人偶師查理......很久沒見到查理先生在夜晚離開旅店了,今天晚上意外與驚喜真是多?!?p> “如果你還執(zhí)意帶走他們兩個,我相信,你喜歡的驚喜還會有更多?!辈槔砘匾砸粋€傾國傾城的笑容。
雪芙注意到,銀色的皎月映照著高處查理,他的手中延伸出許多銀色的細線,細線一直垂到街上。她順著從查理雙手拉出來的密密麻麻的細線看去,驚愕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等人以及那些衛(wèi)兵身邊布滿了倘若沒光打到根本無法發(fā)現(xiàn)的細線。
“這好像是蜘蛛線的是......?”
雪芙訝異地抓起腳下的細線,輕輕一抓,就有一大堆。線輕無重,柔軟似絲,還有一股冰涼感。
德蒙從雪芙手中接過一些細線:“是那個變態(tài)的武器,魔力凝聚的細線,十分鋒利和堅韌?,F(xiàn)在好了,主角們退場,到兩位配角開打了?!?p> “這......查理…好像不太行耶吧?”
雪芙滿是擔心地問道。不是說她杞人憂天,對比克羅爾,人家可是勞師動眾!而查理卻勢單力薄,怎都看起來是弱勢的一方。
聽到雪芙的擔憂,德蒙忍不住低聲笑了出來,搖搖頭故作神秘地說:“別小看查理那變態(tài)。那些衛(wèi)兵,要是敢動手,那家伙抬手就切成碎片了。至于那頭肥狼,估計撐個十來分鐘的。”
“切切切切成碎片?”
這么驚悚的說法?雪芙驚訝的看著這些線。
“對呀,不然你以為那些細線是干嘛的,捆人的?別傻了,鋒利程度遠超劍刃。抬手唰唰唰地,那些家伙的盔甲就沒了?!?p> 德蒙放開手中的細線,線立刻隨風(fēng)飛走,像極了蒲公英,輕飄飄不知打算飄到哪兒去。
人偶師查理,聽德蒙說,他以前是個十惡不赦的可怕家伙,像個孤寂的流浪者做著和這個城市的人差不多的勾當,之后遇到了大賢者,才洗心革面改邪歸正。自然,他曾經(jīng)犯下的罪無法洗脫,也正因為如此,現(xiàn)在才每天以人偶示人,并當上了斯尼德學(xué)院外圍查理旅店的店長。
“所以,查理是好人還是壞人?”雪芙歪著腦袋好奇問道。
“你管那家伙是好是壞!反正都是變態(tài)就對了!”
德蒙兇兇地推開了黏了過來的雪芙,自己慢慢站了起來。經(jīng)過短暫的休息,身體已經(jīng)沒那么痛了。而且看情況,羅蘭.克羅爾是不敢跟查理打起來的,他們兩人現(xiàn)在一副閑聊家常的其樂融融。
但德蒙很清楚,這兩個怪物的聊天,每一句話每個眼神的交界都是針鋒相對,對于心理能力差勁的人來說,根本無法頂住那徹膚可感受到的壓迫感。巨大的壓力仿佛有著清晰可見之態(tài)痛擊著在場每個人的心靈,他們的心理防線會一下子就崩潰,不少士兵陸續(xù)倒了下去。
德蒙看著倒下的士兵,冷笑了一聲:“無法無天的家伙跟著他們家城主一起倒霉了。”
“哇!怎、怎么突然就倒了下來,這些人!”
“給我閉上嘴巴!”
克羅爾沒有理會自己的手下倒下了,他結(jié)束了跟查理的討價還價,轉(zhuǎn)過來面對德蒙和雪芙。
“黑發(fā)小子,今天晚上的事情,就這樣結(jié)束吧!雖然沒達到我自己的目的,不過還是有所收獲的。至于那頭怪物的事情,你讓那些精靈傳訊給我吧?!?p> 他留下了一個意猶未盡的表情就離開了。德蒙松一口氣,整個人終于能放松了。
“丫的!還真怕大晚上還得再打一場。”
雪芙也跟著整個人縮小了一圈。
“這個克羅爾,比起和那個怪物大塊頭打架還嚇人。”
查理從建筑的屋頂跳了下來,悠哉地走向他們。
“好了,都回家吧!”
......
......
回到房間后,德蒙走進了盥洗室,他脫去沾滿了血已凝固的、已經(jīng)破爛的衣服。
他站在鏡子前照了照,渾身上下都是些擦傷和瘀傷,數(shù)量之多完全超出了想象,難怪回來時那么痛。仔細看了看,傷最多的地方分別是腹部、大腿和小腿,另外手臂也有蠻多被利器割傷的傷口,想來應(yīng)該是鋒利的石頭瓦礫割傷的。此外,骨頭斷掉起碼好幾根呢!
這些為數(shù)眾多的傷口,帶來的刺痛,不禁讓德蒙大皺眉頭,他恨恨地罵道:“那個大塊頭混蛋!”
德蒙走到淋浴處,扭開墻壁上的金屬把手,嘩啦地一聲從頭頂上灑下大量清水淋濕了全身,也沾濕了正作痛的傷口。他單手扶著墻壁強忍著傷口沾到清水時帶來的更揪心的刺痛,仔細清洗著身體。過程相當不好受,一道兩道的傷口還好說,不痛不癢眨眨眼當沒回事,可數(shù)量實在是太多了,齊發(fā)作之下痛的叫人難受,德蒙按著墻壁的手青筋都爆了起來。
“見鬼了!”
咬牙切齒地再罵了一句后,德蒙繼續(xù)洗凈自己滿目瘡痍的身體。
這次洗澡的時間比以往都要久,一來是因為心情差勁,二來是清理傷口需要小心翼翼。
大約三十分鐘后,德蒙結(jié)束了清洗,離開淋浴處,去到一旁翻著拿進來的背包,從里面掏出藥膏。
擠出來的藥膏是深褐色的,他小心謹慎地將這些藥膏均勻地抹在了自己的手能夠著的傷口上。雙手、小腿、大腿和腹部,背部有些能夠著的且能知道的地方也同樣抹上。
這是一種比較常用的外傷藥,用了大約十多種藥材煉制而成,氣味有些難聞刺鼻,顏色看上去也蠻惡心的,不過勝在效果好,涂上后,大約一天兩天就能讓傷口完全愈合。
完成一切后,德蒙穿上衣服擦拭頭發(fā),走出了洗手間?,F(xiàn)雪芙不知什么時候來了,她正坐在他的床上晃著兩條小腿無聊得很,見著德蒙一出來那無趣的表情浮起了開心的笑容。
“怎么洗個澡都花了這么長時間呀!”她抱怨道
“你不是說滿身都是灰也要洗澡么?”
德蒙訝異地問道。
“我洗完了呀!”
雪芙抬起雙手晃了晃,德蒙這才留意到她身上穿的衣服的確不是剛那套,而是款式和顏色一樣的新的長褲短衫,她的頭發(fā)也冒水氣。
德蒙‘哦’的一聲走了過去:“那....大晚上的不睡覺,還過來干嘛?”
雪芙也不笨,聽出有點趕客的意思在,不過沒有打算就此離開的,纏人的功夫她最在行。
她舉起手指開心地提議道:“就是......出去吃夜宵怎樣?”
德蒙無奈地瞥了雪芙一眼,心想大晚上就來說這個,而且還是結(jié)束了剛才這么多麻煩事之后?
“你這家伙還真不會累,打了一架還有心思力氣跑去大老遠的地方吃夜宵!”
雪芙有點兒委屈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動作活像肚子癟了下去。
“打了一架沒了力氣嘛,當然要去填飽肚子?!?p> 德蒙沒好氣地反駁道:“你并沒有出多少力氣好不!明明全程都是我在打,挨揍最多的也是我?!?p> “肚子餓就是肚子餓了嘛!”
跟德蒙多了,雪芙也慢慢學(xué)會耍賴,此處進攻沒效果就迂回前進,像個小孩一樣耍潑耍賴。
德蒙瞪了一眼耍無賴的雪芙,心里咒罵不斷。
“吵死了!”
事實上,他的肚子的確有那么一點餓,只是不太愿意費那個功夫特意跑出去一趟。澡也洗好了,身體也是有些疲憊不堪,相比肚子的溫飽,他更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不過想了想,他突然心有所動,覺得出去一趟未免不錯。緣由什么不得而知,不是被雪芙說服了,也不是因為餓到委實忍受不住,只是很純粹的心有一閃而已。
“麻煩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