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了陸纖捏了捏拳走到許瑾面前,在許瑾以為她要一拳打上來的時候細(xì)若蚊蠅地說,“你可以先打我一下?!?p> “……什么?”許瑾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陸纖以為他沒聽清,又加大聲音說了一遍,“你可以先打我一下?!彼缶o拳頭說,“我去過舅舅那里,知道你們有矛盾都是先打一架再說話的,你先打我,打完我再解釋?!?p> 許瑾差點被她這個腦洞惹笑,她一小姑娘懂什么叫打一架再說話嗎?
他輕咳一聲壓下笑意,“我為什么要打你?”
陸纖低頭看腳尖,實話實說,“因為我犯錯了,惹你不開心了,但是我想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生氣,怕你不聽我解釋,所以想讓你先消氣。”
“嗯,聰明。”許瑾倚在身后的槐花叔上,右手放進了口袋,捏著金屬打火機想抽出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神色不明道:“我前腳打了你,后腳你一句話,我的處分就下來,接著就只能卷鋪蓋回家了,陸小姐這主意不錯?!?p> 陸纖不懂軍隊的處分是什么,愣愣的抬起的解釋,“我沒……沒準(zhǔn)備告訴別人?!?p> 許瑾微微彎腰,深邃的眼眸中映著陸纖呆呆的表情,聲音微低,帶著些鼻音顯得懶懶的,“你說的我可不信,但是你做的,我能會信的,纖纖?!?p> 他站直了身體,微挑的眼看著她,唇角勾起一個惡劣的笑容,“你打完,我就聽你解釋?!?p> 陸纖幾乎是話落就抬起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啪”
她本就生的白,這一巴掌又不含水分,臉幾乎是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
許瑾漂亮的眼睛微睜,難以置信地上前拉住她的手,歷聲道:“你在干什么?!”
陸纖沒見過他這么兇的樣子,被嚇了一跳,淚水蓄滿了眼眶,委屈道:“這個方向拳頭不受力啊……”
“……你?!痹S瑾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么,最后無奈嘆口氣,“誰問你這個了啊?!?p> 他帶著薄繭的手撫上陸纖緋紅的臉龐,想碰一下又怕自己收不住力氣再弄疼她,只得輕輕碰了碰就放下,改換捏另一半無損的臉,道:“你要說什么,我都聽著?!?p> “你別捏,疼?!标懤w眼睛一眨淚水就滑了下來,她卻沒空顧及,只扯開許瑾的手自己拿手虛虛的捂住臉。
許瑾沒好氣的抹掉淚水,“陸大小姐還知道疼呢,你打自己的時候怎么不記得了?”
陸纖想笑笑,又扯到臉頓時疼的直抽氣,她這身體痛覺比一般人敏感很多,只能忍著細(xì)密的疼痛一字一句緩慢解釋道:“如果輕了你可能會認(rèn)為我道歉的態(tài)度不夠真誠,這樣不好。”
說完她放下捂臉的手,帶著些討好意味的去牽許瑾的手。
看著手上不同于自己,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忽然沒頭沒腦的問道,“你知道我為什么要和你結(jié)婚嗎?”
許瑾想了想,說,“我長得好看?!?p> 陸纖看著他笑出聲,扯到臉后又“嘶”了一聲收起表情,眼睛倒是亮晶晶的,“你怎么知道?”
心里冷哼一聲,許瑾上下打量了一下陸纖,語氣不明道:“昨天可是你說,許瑾這人,除了那張臉也沒地方配得上你了?!?p> “胡說!你明明身材也好!”陸纖條件反射反駁,接著臉上爆紅,低下頭不好意思道,“學(xué)習(xí)成績也好?!?p> 許瑾徹底笑開,拍了拍她的頭道:“你夸我也沒用,我還是生氣的?!?p> 陸纖捏著許瑾的手指,正色道:“我知道你生氣,但是許瑾,我也是生氣的?!?p> “就算我喝多了不記事,我也不會在婚宴上下你的臉,我們商量好了賓客們隨的禮一人一半的我就不會反悔,你明明可以結(jié)束后再給爹爹和娘親的,為什么剛整理好你就迫不及待的拿走了,我們兩個才剛結(jié)婚,你這樣我會很難過的?!标懤w說著忍不住捏緊了他的手指,“你是不是,不信我?”
許瑾在她說隨禮的時候臉色就越來越難看,聽到最后一句話得時候卻回了春,他手指被捏的有些疼,可見陸纖是真的緊張了,心說,陸纖看著嬌嬌弱弱的也不知道哪兒來那么大力氣。
“我沒有不信你?!痹S瑾抽出自己被蹂躪的手指,反握住陸纖,緩緩解釋道:“許言昨晚上要繳下個月得住院費,我答應(yīng)爸媽給他們的,但是他們怕你生氣,就想早些拿了趕最晚的汽車回來?!?p> 說完他忍不住笑了笑,語氣滿是揶揄,“而且誰跟你說我們這邊叫爹娘的?都什么年代了,傻不傻?!?p> 氣的陸纖一把甩開了他的手,音調(diào)忍不住楊高,“你說話就說話,摳我字眼干什么!”
“我錯了行不行。”見她真的要惱,許瑾忍不住把人拉回來,揉了揉她的頭,哄道:“別氣?!?p> “我沒生氣?!标懤w說,“你也不能生氣了,我都跟你解釋和道歉了?!?p> 許瑾還沒說話,許月就一把推開了門,滿臉慌張,“你們別吵架!”
院子到大門有些遠(yuǎn),他們說話聲音不大許月也不好意思聽,只能走遠(yuǎn)了兩步,結(jié)果剛剛聽見陸纖說話聲音很大,以為他們爭吵了起來,怕她哥受欺負(fù),忍不住插了一句。
結(jié)果一抬眼,就見陸纖整個依偎在她哥懷里,她哥的手還一手放在人頭上一手圈住腰,十足的流氓姿勢,忍不住當(dāng)場紅了臉。
許月羞紅著臉一跺腳關(guān)上了門,隔著門喊道:“那司機剛才接個電話就走了,讓我跟陸小姐說一聲他后天中午在鎮(zhèn)上等你,而且哥,已經(jīng)十分鐘了,再不走許叔就該等咱們了,我先走了!”
陸纖拍了拍他放在自己頭上的手,提醒道:“差不多行了啊,我長不高了怎么辦?妹妹不是叫你區(qū)吃飯?走啊?!?p> 聞言許瑾又使勁揉了揉才松手,把院子里的禮物放進堂屋,拉著她出了門,“走吧,哥哥帶你丟人去?!?p> 許瑾比陸纖大一歲,當(dāng)時舅舅介紹的時候就讓她喊哥,陸纖也乖巧,脆生生的叫了一聲瑾哥之后兩個人就曖昧了起來,從訂婚再到結(jié)婚不到一個月。
說喜歡也不是沒有,就是覺得這人脾氣挺大,經(jīng)常做事情不過腦子,但也沒到不能忍的程度,如果不是昨晚鬧太僵,許瑾也不想結(jié)婚當(dāng)天就回來,畢竟他們家承了恩的。
現(xiàn)在看來陸纖也不是無可救藥。
而且。
許瑾感受了一下掌心軟軟的小手,走在田埂上,視線落在綠油油的田里,漫不經(jīng)心地想,就算這次再丟人,他也不虧了,畢竟這大小姐打的那一下是挺狠的。
紅磚房越來越近,陸纖卻停下了腳步,“不行,不能就這么進去?!?p> 許瑾蹙了蹙眉,問道:“怎么了?”
“我這個臉不行?!标懤w抽出自己的手指了指臉,她剛剛摸了一下,又熱又疼,還有些地方細(xì)微腫了起來,想了想道:“不然你再給另一張臉來一下?我怕疼,不敢再用那么大力氣了。”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發(fā)酵,陸纖白凈的小臉上印著越發(fā)清晰指印的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造成的。
許瑾差點忍不住敲開陸纖的腦袋,想看看這里面的回路是不是跟普通人不一樣。
“你的意思是,讓我打老婆嗎?!痹S瑾壓下莫名冒起來的邪火,“我看起來像是有病的?”
“那我總不能這樣進去吧?”陸纖皺了皺眉,“解釋起來好麻煩。”
許瑾瑜反問,“你覺得你頂著兩個巴掌印進去,可以不解釋?”
“那不然我還是不去了?!标懤w說著要走,“我壞脾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大不了被他們背后說一陣,我沒所謂,你不行。”
陸纖說,“你得干凈,這樣我才喜歡的心甘情愿?!?p> 編劇曾經(jīng)因為對戲跟她聊過男主角這個人,他從出聲開始就一直在犧牲自己,辛苦考來的學(xué)位讓給了沒考上的雙胞胎弟弟,新買的衣服修修改改送給妹妹。
人非圣賢,誰不想也被人捧在手心里呵護疼愛呢?
所以陸纖投了個巧,讓他覺得自己喜歡他想護著他,這種情況下許瑾一個缺愛的小可憐,哪怕是因為感激或者愧疚,大概率也會對她有愛,只要有愛,得到那句話就不難。
果然,許瑾繃緊了面部線條,一言不發(fā)的看著陸纖。
陸纖還在繼續(xù)添柴,“所以我不想讓你被議論,哪怕他們是你的家人和親戚,但是我知道你這些年的經(jīng)歷,我不喜歡他們,盡管他們是你的親人?!?p> “我不需要你的親人,我們才是夫妻,我只要你就夠了?!泵佳勖髁恋纳倥χf,“我有能力在物質(zhì)上給予他們比普通人好三四倍的生活,但不會把非物質(zhì)的情感給他們,因為有你,你要承受我全部的愛意?!?p> “盡管你可能不喜歡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