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檜!你打算什么時候走?”
遠處菜攤的老板看到呆立在那邊的檜,舉高手臂跟他喊話。
“啊……還、還沒決定……”
他非常勉強地向菜攤大叔擠出了個笑容,惘然無措地左看右看,試圖找到裕和相伴自己許久的小推車。
但是沒有。
他甚至連他們?nèi)チ四睦锒疾恢馈?p> “說起來剛剛放在這里的手推車和你的那個很像啊,不過上邊有一個小孩,還以為是你認識的人呢,但就在幾分鐘前,有一個人推著那個小孩和車子就走——”
“那個人往哪走了?”
檜聽到這話立刻回神,有些著急地跑到菜攤大叔的身旁。
“呃,從北邊那個轉(zhuǎn)角——”
大叔后仰了一下下,撓著頭給他指了方向。話音剛落,檜就已經(jīng)向那邊跑去了。
……希望他不會有事。
檜很是懊悔。
就算裕的思維很成熟,但'他'果然也還只是個小孩子而已。
讓那么小的小孩子獨自一人待在一個地方等人……總歸是不那么安全的。
更何況裕還在那種可以被隨便一個人推了就走的工具上邊。
這就像推著沒有拔掉鑰匙的電瓶車走路一樣,隨便來個路人搶過車把都能當你面把車騎走,你還追不上。
……如果把手推車鎖在一旁就好了,至少別人就沒辦法在不驚動另外的人的情況下把東西和人全都帶走了。
-
“哥——?。 ?p> 檜跑過街角又跑了沒半分鐘,就聽到了裕的聲音。
視線轉(zhuǎn)到聲源方向以后,與裕一起同時映入他眼簾的,還有個側(cè)躺在地上蜷著身體哀嚎著的陌生人。
裕怕這個推車又被人順走,費力地拽著這個向檜的方向走去。
但她完全拉不動這個東西,努力了好一會卻連小半步都沒有拽動。
“你還好吧?”檜的心跳還在快速地突突著,他先跑過去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下裕外表有沒有被傷到,隨后才看向地上的那個人,“這……呃……”
那個人的姿勢,讓他忽然也有種感覺到了相同疼痛的感覺。
“這個人之前在那邊看了我這邊好久,走來走去地繞了好幾圈,我還以為他是因為不好意思和人表白所以在暗戀對象家附近繞來繞去呢,沒想到目標是我這個小孩?!?p> 裕很不爽地又踢了一腳背對著這邊的人。
事實證明,她果然想多了。
就算是狗糧,也不是隨時隨地都能吃到的。
經(jīng)常吃到的人只能說明那個人的生活有點慘。
“我被他連著小車一起推走的時候也有點懵,沒有及時招呼人,所以我就想著之后找機會,他到這邊以后就沒那么緊張了,推得也慢了一些,我就瞄準他……跳了過去,然后在他倒地的時候又踩了幾下……哥,錯的不是我吧?”
裕忽然表現(xiàn)出一副受驚過度的樣子,抱著檜的大腿不放,抬起臉哼哼唧唧著,聲音非常委屈地說。
“嗯,你沒錯……”檜拍拍她的肩膀,“已經(jīng)沒事了?!?p> “其實我還很擔心,你會不會以為我卷了你的這些東西跑路了呢?!?p> 裕咧嘴笑著,一臉純真。
“……怎么可能呢,你看你都推不動這個小車子的?!?p> 檜按著她的肩膀把她轉(zhuǎn)了個向,而后將她胳膊托起,把她放回了推車里。
說實話,他當時真的有一瞬是這么想的。
之前和裕見面時裕背著的包袱很大,但里邊大多數(shù)都是比較輕的食品而已,總體來說看著很重,但實際上也就只有半箱宏寶萊都不到的重量,自己帶的東西要比那些沉了數(shù)十倍。
……他為自己懷疑了裕而感到難為情。
“這個人一時半會爬不起來的,已經(jīng)有好心的人去找巡邏的人了,我們快點出發(fā)吧——……哥?!?p> 裕大概能知道檜的想法。
如果自己的立場和檜的互換的話,自己肯定也會那么想的。
畢竟他們兩個一點都不熟。
雖然收留了自己半天多點,雖然對方都跟自己走了,但不熟就是不熟,他們的關(guān)系還沒到那種可以把家產(chǎn)托付給對方的程度。
“……嗯?!?p> 檜正在為自己懷疑一個小孩子而羞愧不已,聽到裕和之前一樣叫自己哥以后,就更加羞愧了,像是逃似的推著載有裕的小推車跑向了遠處。
-
檜知道火之國在哪個方向。
川之國并不大,在這里生活了十多年的他,早就記住了所有周圍地點與對應(yīng)的方位。
-
“那個,哥啊,你餓嗎?”
裕從被找到后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推著連續(xù)走了有半天左右了。
后邊推著小車的人連聊聊天活躍下氣氛的意思都沒有,就這么沉默地趕著路。
氣氛有點尷尬。
對真正的小孩子來說,這是可以讓他們感到不適而緊張到哭出來的那種壓抑感。
“——我還好,你是餓了嗎?那我們就吃點東西吧。”
檜將推車停在身前,翻著自己那些收拾出來的行李。
“我也不餓,只是問問……”
裕的兩手在一起比比劃劃,不知怎樣是好,最后還是抬起來撓了撓自己的頭發(fā)。
“這樣嗎……不過也差不多該吃飯了,吃點什么吧?這里的食物還有不少,不用多節(jié)省——說起來你穿得有點少,一會把這個薄一點的被子披上,感冒了就不好了balabal……”
檜似乎是喜歡照顧人的那種類型,但他可能因為平時都是自己一個人在那生活、周圍也沒有什么可以被他照顧的人,所以并沒有表現(xiàn)出這個屬性給別人知道吧。
裕探察時聽周圍人私語的時候,大家和檜交流告別后對檜的評價是乖巧、懂事、獨li、自強的一個孩子。
此時好不容易逮到了一個可以被照顧的角色,慢慢的,檜變得越來越像個嘮叨的家長了。
裕也有那么一丟丟的后悔。
她理想中的家人是那種……嗯……那種平時話不是很多,比較嚴肅,但又的確能感覺到對方在關(guān)心著自己的人。
太溫柔和容易把關(guān)懷明顯地表現(xiàn)出來的人,只會讓她覺得挺蠢的。
……不是很適應(yīng)。
-
檜曾說過,一天半左右就能到,但他們現(xiàn)在帶著那么多東西、還是只有一個人徒步的檜,并沒有辦法走得那么快。
裕這晚是在推車上睡的。
當她自然醒來以后,天色漸漸地開始發(fā)亮。
但周圍似乎已經(jīng)不在川之國的區(qū)域內(nèi)了。
“我睡了……多久?”
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而后迷茫地用力揉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睜開后,地方還是這里,沒有變化。
“也就不到半天吧?不太好計算時間呢……如果困的話可以再繼續(xù)睡,大概還有一兩天左右就能到……你想去的地方了?!?p> 后半句話的語氣像是‘你的人生就快到終點了’似的。
像個收割魂兒的人。
檜看著她打哈欠也沒忍住打了個哈欠,不過他沒有裕打得這么大大咧咧,而是稍微用袖子遮擋了一下。
比裕都更顯淑女。
不過說是禮貌的話,或許更恰當一些?
路程其實走了四分之一都不到。
“哥啊,你晚上沒睡覺嗎?”
?,F(xiàn)在叫哥叫得越來越順口了。
‘哥哥’這樣的詞匯她實在是沒辦法對同一個人叫上第二次,相比之下,她更喜歡稱呼對方為大哥或者老哥。
……這是為什么呢?她也不太清楚。
“在外面過夜全員都睡覺的話并不是很安全,況且人一兩天不睡覺也沒有什么的,等到了木葉再好好休息也不遲?!?p> 檜笑著放開了手推車的握把,將推車停在了前方,傾身向前再次翻找著之前打包好的行李,找出了食物和水塞到了裕的懷里。
裕本質(zhì)上并不是很關(guān)心他,所以倒也沒說什么,不過如果是在趕路的時候就要不行了的話,她覺得自己那時還是會攔下檜,讓他好好休息一下的。
裕吃完飯后,從推車里跳下去,跑到一棵大樹后邊解決了自己的日常問題,和五分鐘后繞過來匯合的檜一起走向附近的河溪,打算簡單洗個漱。
……嗯,只要檜沒到瀕die就不算事兒。
河水很清澈,最淺的水面有大約兒童的一個小手臂那樣高,河底的石頭密密麻麻地擠在了一起,被活水沖刷磨平的光滑表面向人類展現(xiàn)著并不硌腳的外形,似是邀請他們下水一樣。
??吹搅诉h處游來游去的幾條小魚,忽然就想吃烤魚了。
“哥啊,你想不想吃魚?我們烤魚吃吧?雖然我們剛吃過東西,但這些魚并不大,只是吃兩三條的話也不會撐到的……”
她像只小蒼蠅一樣,蹲在河岸邊沿,不住地互相搓著自己的小手。
“……”
檜瞄了兩眼那邊小得可憐的河魚,不知道該說什么比較好。
那種大小,就算吃十條都不會飽吧……
不過大一點的魚對河邊的動靜都很敏感,也就只有這樣的小魚會傻不愣登地出現(xiàn)在人類的視線里了……而且好像還是在那玩一樣地追逐打鬧著。
“呃,我想我們找柴生火會比較花時間……”檜委婉地向她表達‘別了吧’的想法。
周圍的樹都不小,現(xiàn)在也不是秋天,雖然不那么冷,可嚴格來說,目前已經(jīng)早就進入冬季了。
就算這邊的冬天一年可能就下幾次雪甚至不下雪,但也不會在冬天里有那種——樹枝樹葉散落滿地的景象。
他沒帶斧頭之類的東西,沒辦法砍樹啊。
“……”
裕停下手上循環(huán)著的小動作,嘆了口氣,右手捶向自己的左手手心。
[早知道這些年就好好吃飯了,我現(xiàn)在怎么這么弱!]
為什么捶手呢?因為每個人自己的手,都是可以用力捶、又不會感覺疼到不行的地方。
就算對自己有所不滿,傷害自己也是一種不正確的行為呢。
[如果身體再強壯一些的話,提取查克拉完全不在話下,只不是區(qū)區(qū)的樹、區(qū)區(qū)的柴火……!怎么可能難倒自己??!]
……不過那樣的話,也就不需要工具人來為自己偽裝了呢。
卯皊
19.12.16. 其實檜的名字寫法之前是兩個漢字的(日語也是三字),主角的姓名并不是這個,之前起稿設(shè)定了的并不是這些,九月份想的,只是正式寫出來拖到了現(xiàn)在而已,十一月末和十二月月初幾天的時候偶然看到了和檜之前設(shè)定的名字一樣的人物(也是植物的名字),就立刻花了一下午思考改什么好,翻了日文和五十音糾結(jié)了好久,最后決定改成了檜(也是一種植物)。 主角之前設(shè)定的姓倒是不常見的,但名字就很簡單,也看到有和名字相似的姓以后就把名字換了(之前是可以用作姓也可以用作名字的字),也是找了好久的日語資料……姓也順便換了,因為之前的姓名連著念就很順,改了以后就感覺不怎么順口了,所以就換了…… 我真的討厭參考別人的想法以及用和別人相似的東西的(。)所以也極度討厭我想的東西被人直接從我這拿去用(真的是湊巧的話沒事,但我之前發(fā)現(xiàn)的幾個都真的是有證據(jù)證明抄我了,一掛人他們就慌了承認最終刪帖,不過也有繼續(xù)擦邊的),雖然我這設(shè)定的之前那幾個也都是我自己思考了很久得出來的結(jié)論(當時的日語資料還在文檔里呢),但看到有一樣的以后就,極度的不爽,不爽到如果想不出這個人的新的、不會爛大街的名字的話,我就會把這個角色和情節(jié)殺了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