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到何遠看到她了,才輕輕一笑,提起衣服走到面前。
“你有傷,怎么不去處理下,感染就不好了?!闭f著整理了下何遠的衣服。
“沒事,不要緊,你這小丫頭眼尖的很。”
“哪有。”聽到何遠說自己沒有事情,自己也松了口氣,感覺到有目光在看她,便把頭輕輕的偏了過去。
“哦,對了…”
似是想起了什么,婉兒再次將目光轉(zhuǎn)回柔聲道:“我爹和伯父已經(jīng)將何……大伯關(guān)進大牢,派人在城中布下了通緝令,那么你肩膀的傷也應(yīng)該處理了吧?”
“那何清呢?”
“你說何清姐姐么,她今晚就應(yīng)該回來了……”
臉龐一僵,何遠點點頭。
纖長的手指抵著雪白的下巴,婉兒機靈的轉(zhuǎn)過話題,笑吟吟說道:“現(xiàn)在我?guī)湍闾幚硐聜?。?p> “咳…都是小傷,那個…過幾天就好了吧?”何遠干笑道。
見到何遠這幅模樣,婉兒眸子變的嚴肅起來,然而輕輕的聲音依舊嬌柔動人:“何遠哥哥還是讓婉兒瞧瞧吧…”
看著婉兒堅持不懈,何遠也只得無奈的聳了聳肩,將一側(cè)的衣服褪了下來。
“何遠哥哥,這就是你口中的小傷?”望著肩膀上那道有些像西瓜開裂般口子,婉兒小臉直接皺到了一起,手輕輕的撫過傷口,緊抿著的紅潤小嘴,眼里滿是心疼。
何遠尷尬的笑了笑,不知如何解釋。
“你明明知道如果我渡給你一些基礎(chǔ)就可以,可你卻還是直接拒絕了我,婉兒又不需要你負責,大不了以后你恢復(fù)了帶我練習就好了,可你現(xiàn)在遇到緊急狀況就受傷,成心氣我是不是???”
婉兒睜大著眼睛,憤憤的瞪著何遠,修長的睫毛上,沾有幾滴晶瑩,楚楚動人,極惹人憐愛。
能夠讓性子溫婉柔和,聽話的婉兒用這態(tài)度來說話,是可以想象她心中對何遠受傷又多心疼和氣憤。
望著咬著嘴唇,一臉心疼的要自己給她一個答復(fù)的婉兒,何遠低聲苦笑道:“我們認識十多年,難道你還不了解我么?你以為我是那種大白癡嗎!”
“我能感受得到你的優(yōu)秀,可是你……”
聞言,婉兒那小臉上的心疼松了一些,不過她依舊強硬的道。
“放心吧,我壯的跟牛一樣,那么大,真不是白……”何遠話未說完,嘴上就多了一根手指將他嘴輕輕堵住。
“日后再說,還有不許說自己白癡。”何婉兒收回自己的手指,略微沉默,遲疑的再次問道,“真的?”
“真的,真的,絕對真的…”何遠急忙的點了點頭,生怕她繼續(xù)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就趕忙轉(zhuǎn)移話題的道:“請的大夫怎樣,務(wù)必要將那些傷者救治?!?p> “不怎樣,還不如何遠哥哥你的醫(yī)術(shù)呢!”婉兒低頭想了想,眨著眼睛柔柔道。
聽到她這么說,何遠心里也是一揪,他知道婉兒不會亂說話,也不會夸大事情,眉頭微皺著向救傷地方走去。
畢竟有的是刀傷,有的是被火燒傷,有的被煙嗆傷了,這些傷耽擱不得。
看著身旁的何婉兒,何遠想了想決定到晚上時再去當鋪里面看看那天找到消食片的當口里有沒有其他的藥。
畢竟誰也說不準,有人會當什么稀奇古怪的,抵押店鋪的事也是常見的。
兩人剛走到傷者休養(yǎng)的院子門口,就聽見一句亂七八糟的話。
“來,喝了貧道這碗藥水,治療百病,消災(zāi)驅(qū)邪?!?p> 何遠皺了皺眉,這什么鬼,聽起來很熟悉的臺詞。
老道士將在碗里燒盡的紙與水放在一起,看著東倒西歪的傷者將水喝盡,對眾人的表現(xiàn)很是滿意。
他環(huán)顧四周,說道:“本座已經(jīng)施法,將你們身上的血災(zāi)祛除干凈了?!?p> 何遠站在一旁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就扯著婉兒進到里面,抱著膀子揶揄道:“老神仙,我找治病的神醫(yī),你走錯場地了,你應(yīng)該去戲臺子唱戲?!?p> 受傷的士兵與小廝看到何遠進來后,都掙扎著要起身。
“不必兄弟們,也怪我,給你們找大夫找來個神仙。”何遠盯著面前的老道努努嘴。
屋子里嘚瑟聽的云里霧里,不知何遠說這什么意思,但身邊的婉兒卻被點醒了,她上前將傷患手中的符水一一奪下放在桌子上。
“你們找的是神醫(yī),我是神仙,只是差一個字!”道士白著臉扯著借口。
何遠伸出腳將地上畫的朱砂直接蹭掉,揪住老道領(lǐng)口:“來,這符水這么好用,您先喝一口,畢竟我這將軍府剛著火,您也驅(qū)驅(qū)邪?!?p> 老道丟下手中的桃木劍,又重復(fù)了一句:“神仙和神醫(yī)真的是一樣的?!?p> “一樣,夫人和少夫人,毒藥和良藥是一樣的么,你倒是給本公子講講一樣么,??!”
何遠很窩火,這些燒傷和刀傷不趕緊處理就會惡化,耽擱了會要人命的。
“誰找的庸醫(yī)來裝神搞鬼,拿人命在這里開玩笑?!?p> 眾人被發(fā)怒的何遠嚇到了,婉兒輕輕拉了下他胳膊,低聲道:“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大家一直著急便請他來了?!?p> 聽到這話,何遠也沒再說什么話,瞇著眼睛提起他:“你還有什么本事?”
“放開我,不然老道讓白紙顯出邪靈,將你扔進油鍋里炸一炸?!崩系纼赏仍诳罩泻鷣y瞪著。
何婉兒聽到要油炸何遠,立馬做出攻擊的姿勢伸出長腿,一腳把老道踢飛出去,剛才還咋咋呼呼的要油炸何遠老頭趴在地上叫喚。
看著受傷的人嘴角都殘留著黑乎乎的水跡,有幾個竟然還伸出粉紅色的舌頭舔了舔嘴角,何遠心里感慨道:“你們是魔鬼嗎?”
轉(zhuǎn)頭看著趴在地上的老道,朝著廚房方向大聲喊:“何勇你給我過來?!?p> 話音剛落,頭上粘著雞毛的何勇沖進院子:“公子?!?p> “去幫我削一根和繡花針一樣長,一樣粗細的竹簽,在找來一盆清水,去廚房找一塊糖?!焙芜h看了婉兒一眼,胸有成竹的說道。
“老神仙,你進屋子來,我?guī)湍阏埬愕纳裣勺孀谶^來?!焙芜h向他招手。
趴在鋪上的傷者聽到這話,也互相攙扶的做起來,看何遠怎么請老神仙的祖宗。
“何遠哥哥,你也會這個?”婉兒睜著大眼睛看著他問到。
“你就安靜的看著你哥哥我怎么來請神仙,你就不好奇嗎。”
何遠輕輕刮了下婉兒翹挺的鼻子,笑道。
過了片刻,何勇與靈兒便準備好了何遠要的東西。
老道士一看,想要腳底抹油溜走,誰知被何勇熱情的架?。骸耙娮嫔线@事多幸運,來,大叔我?guī)湍?。?p> 雖然那道士不斷的后退,還是抵不過何勇的力道,只得被揪著領(lǐng)口乖乖的看著。
何遠將牙簽似的竹簽小心地放在水面上,“看好了竹簽,它指定的方向,就是道長該磕頭的地方?!闭f著又捏起一塊方糖放入水盆中離牙簽較遠的地方,牙簽朝著方糖的方向移動。
公子請來神仙了!
公子真厲害!
傷兵歡呼到,旁邊的何婉兒也看的一愣一愣。
何勇按著假庸醫(yī)的頭朝著竹簽方向磕了起來。
靈兒呆了呆,隨即扭頭向眾人喊道:“我家公子現(xiàn)形了!現(xiàn)出原形了!原來是個人精?!?p> “這只是一些小把戲而已,生病還是得吃藥才可以,各位兄弟好好養(yǎng)病,我會盡力為大家醫(yī)治?!?p> 說完看向了頭上起了個大包的假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