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喜忙上前替他撫背順氣,“爺您慢著點(diǎn)兒,這豬蹄您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姜檢好不容易順好氣,伸手就賞了來喜一個(gè)爆栗,“好你個(gè)來喜,你是不是滿京城的去宣揚(yáng)你家爺?shù)哪_被砸傷了?”
來喜伸手捂住被敲疼的額頭,不敢犟嘴,只是心虛的看了眼姜檢,半晌才吭哧了一聲,“……小的……小的怎敢如此……”
看著姜檢越來越不善的眼神,來喜嘴唇翕翕,半天才吭哧出聲,“……小的……小的只說老爺……不小心崴了腳……而已……”
姜檢氣得抬腳踹了他一記,“你莫不是出門沒帶腦子,爺?shù)哪樁急荒銇G盡了……還不給爺滾出去好生反省……”
來喜被他踹的一個(gè)趔趄,哪里還敢上前,順勢往門口挪了幾步,伸手揉了揉被踹疼的屁股,小聲問了一句,“那……那小的還讓不讓人送豬蹄過來?”
姜檢瞬間黑臉。
來喜不敢再問,忙不迭的從書房內(nèi)飛奔出來。
門簾被他大力挑起復(fù)又落下,墜角的玉飾不由相撞,發(fā)出一陣叮鈴當(dāng)當(dāng)?shù)拇囗憽?p> …………
裴老夫人打發(fā)走眾人,就歪在一旁的軟榻上,半瞇著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裴嬤嬤正帶著翡翠幾人忙著張羅裴老夫人明兒要進(jìn)宮穿的禮服,此時(shí)見裴老夫人眼瞼微闔,上前接過翡翠剛剛熨好的衣裳,輕輕擺了擺手,“你們先下去。”
翡翠回頭看了裴老夫人一眼,輕輕頷首,帶著采拂采衣幾個(gè)丫鬟輕聲退了出去。
裴嬤嬤把衣裳掛好,重又拿了一斗篷,輕輕披在裴老夫人身上,“您可是覺得累了?要不老奴伺候您到床上歇一會(huì)兒?”
“無妨?!迸崂戏蛉吮犻_眼,眼里閃過一抹猶豫,“自打接了宮中的信使,我這心里就一直沒能安寧……唉……到底是老了……這心氣兒沒法跟從前比嘍……”
裴嬤嬤聽她如此感嘆,再見她此時(shí)微微佝僂的背,還有那幾乎已經(jīng)白了多半的頭發(fā),心里不由跟著嘆了一口氣。
“看您說得,您看您如今兒孫滿堂,子孫繞膝,誰見了不說您有福氣?!迸釈邒咿D(zhuǎn)身給她倒了一杯茶,含笑寬慰道。
裴老夫人聞言,面上卻是一絲笑意也無。
她接過茶盞,手指在那福壽綿延的圖案上摩挲了半晌,才好似下定某個(gè)決心一般的放下茶盞,人也微微坐直身子。
“你去給悅丫頭收拾一下衣裳首飾,明兒我?guī)黄疬M(jìn)宮。”
裴嬤嬤正在給她挑揀明兒要佩戴的首飾,被她這話驚得差點(diǎn)兒把手上的一支鑲紅寶的鳳釵扔到地上。
她忙雙手握緊鳳釵,顧不得鳳頭的銳角扎得手心生疼,嘴角哆嗦了幾下,才發(fā)出聲音來,“……老……老夫人,您這……這事是不是……得要……得要跟那邊商議一下?……或是……”
裴老夫人抬手打斷她的話,“這些我都知道。”
“悅丫頭……是我的外孫女兒,這些年是我老婆子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她養(yǎng)大,不說別的,這十來年下來,就算是養(yǎng)個(gè)阿貓阿狗的,總也有些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