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周顧還是跟著夏元皓來到了西山別院,當(dāng)然不是夏元皓讓人綁來的,而是在夏元皓說明自己會給工錢的情況下,好說歹說才將人給請回來的。
夏元皓指著耕地旁的土地說道:“這里的三百畝已經(jīng)開墾好了,那邊是還沒有開墾好的土地,周亭長可以帶人開墾出來,面積最好不要少于一千畝,至于人手由周亭長自己雇傭,當(dāng)然雇人的工錢由我來開?!?p> 周顧回道:“開墾沒有問題,只是公子想要種些什么東西,還請公子示下。”
“其中的一半種植時令糧食,另外一半我要你種植先前說的那些野菜。”夏元皓指了指西山別院的方向,說道:“但是耕地的方式與往日不同,具體的要求,你去西山別院找管家衛(wèi)業(yè),他會交給你一卷竹簡,你就按照那上面的要求來做。”
周顧回道:“明白。”
夏元皓點頭補充道:“周亭長要注意一件事情,這里的土地雖然交給你耕種,但是你要記住一件事情,土地的畝產(chǎn)的數(shù)量從來都不是我對你的要求,耕種這里的唯一要求就是按照竹簡上的要求來?!?p> 周二砸吧著嘴說道:“這么多地,這該值多錢啊?!?p> 夏元皓微微一笑,繼續(xù)對周顧說道:“周亭長可以繼續(xù)看看,我現(xiàn)在還有事情,就先走一步了?!?p> “公子慢走?!?p> 周顧對夏元皓拱手,周二也學(xué)著周顧的樣子對夏元皓拱手。
夏元皓點頭示意。
西山別院依山傍水,原是鄉(xiāng)紳之宅,鄉(xiāng)紳富庶人多,但是相比公子府還是少了些,特別是前有吳宅和薛宅,后有為奴的大匠焦大、烏二、丘三等三人被買回來,這西山別院就根本住不下了。
在別院的東邊墻上開了一道門,這道門連接著一個院子,院子中有著十來間新建的房子,院子按照前后分成了倆院子。
前面的院子有著三個人,一者五十來歲的壯碩的中老年人,余下兩者是二十八九歲到三十來歲的青年人。
后面的院子比前面的院子大一些,相較于前院的平整和干凈,后院就林林總總的繁雜的多,左邊的空地里擺著許多的大缸,右邊的空地里是許多的木架子。
“嘩,嘩,嘩”
溫香拿著木棍在攪動,她記得夏元皓說過要多攪動,只有樹漿、水、纖維均勻的混合,這樣曬出來的紙才最好,纖維具體指的是什么溫香不清楚,大體是些麻桿的碎屑等類似的東西。
以前弄出來的東西,溫香取名叫麻皮,后來制作流程經(jīng)過公子的改進(jìn),更名麻皮為紙,公子不惜售賣自己的佩劍也要給薛白芷治病,公子唯一的要求就是,自己能制出足夠好的紙張,具體完成的時間沒有要求,但溫香仍想著能快一點造出想要的紙。
將十個大缸攪動完畢,溫香擦拭鬢角的汗珠,遠(yuǎn)處的紅陽正漸漸落入地平線,在溫香蓋好大缸的蓋子后,準(zhǔn)備離開時她看見夏元皓出現(xiàn),夏元皓的手里端著一張木盤,在木盤中有著幾卷竹簡,其中元婉君也跟在夏元皓身后。
來到溫香的身前,夏元皓開口說道:“溫姐姐有空嗎,有空的話我們進(jìn)屋一敘?!?p> 溫香屈膝回答道:“請公子帶路?!?p> 帶著溫香走進(jìn)就近的房間,夏元皓將手里的木盤放下,用手示意著木盤上的竹簡,對溫香說道:“不是道溫姐姐是不是字,若是溫姐姐識字的話,就看看這幾卷竹簡,若是上面的內(nèi)容不對,就請溫姐姐直接提出來,也好讓元皓做出修改?!?p> 溫香被夏元皓弄的莫名其妙,她想從元婉君那里得來提示,但是元婉君的目光十分的閃爍,而且臉上面容異常緋紅。
帶著疑惑打開竹簡,入眼文字沒有深邃的含義,竹簡上面記載的是溫香的身世,記載的內(nèi)容很詳細(xì),五代以內(nèi)的血親全部記錄在冊,本人從小大的重要經(jīng)歷中的涉及人和事,所有的來龍去脈也都記錄清楚,即便是有查詢不到的也做了詳細(xì)的備注。
因為是親身的經(jīng)歷,溫香看的很仔細(xì),也看的很仔細(xì),看著的過程中,溫香感覺自己仿佛感覺把以往的時間過了一遍,也知道了許多原本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姐夫薛成武有個私生子,還知道文前坊坊主的表姐是雍城令管家的小妾。
在房中燭火明亮之時,溫香放下手里的竹簡,抬首問夏元皓:“竹簡中記載,沒有錯漏,敢問公子,給溫香看著這是……?”
“溫姐姐在外有沒有心上人呢?”夏元皓沒回答溫香的話,他開口繼續(xù)問道。
詫異的看了夏元皓一眼,溫香回答道:“公子真是說笑了,溫香的身世經(jīng)歷,公子是清楚的,似溫香這等女人,怎么會有什么心上人?!?p> “那溫香姐姐有沒有想要去的地方,或者說在溫香姐姐的心里,以后的生活是怎么樣的,更直白一點,元皓想問溫香姐姐,以后想嫁一個怎樣的人?”夏元皓說道。
能去的地方不是沒有,只是當(dāng)在決定照顧三個孩子時,自己唯一能回去的地方也回不去了,溫香搖頭:“白芷病愈是我最大的愿望,若是公子不嫌棄溫香,溫香愿意為奴婢為公子做事?!?p> 夏元皓長舒了一口氣,他裂著嘴對溫香說道:“既然溫香姐姐沒有心上人,也沒有愿意去的地方,那元皓這里有一個請求,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受?!?p> “公子對溫香恩重如山,只要是公子的吩咐,不管是什么要求,溫香沒有不答應(yīng)的。”溫香對著夏元皓跪拜而下。
人與人之間的禮,即便是庶民見君王,也不需要行跪拜之力,只有在奴仆見主人時,或者臣屬犯罪時,才會出現(xiàn)跪拜這樣的大禮。
溫香行這樣的禮,表示這她將自己擺在仆役的位置上。
“溫香姐姐請起?!毕脑叵惴隽似饋恚骸捌鋵嵾@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很小,就是元皓這里有一個位置,想要姐姐過來幫忙占一下?!?p> 溫香問道:“什么位置啊?”
夏元皓回答道:“溫香姐姐知道元皓的身世,肯定也知道伴隨著元皓成年,按照家族里的規(guī)矩,一正二側(cè)四偏的人選接下來的幾年中都會也必定被確定下來,所以元皓想請姐姐占一個偏房的位置…….”
“溫香姐姐,你怎么了?”夏元皓一邊擺手,一邊對溫香說話。
現(xiàn)在的溫香張嘴卻說出話話,雙手上下舞動的同時手指在顫動,在夏元皓的眼中,溫香處在一種詭異的狀態(tài),就像是觸電的感覺一樣。
夏元皓抓住溫香的肩膀,大聲的說道:“溫姐姐,你怎么了?”
“嗯……沒什么……”
強行鎮(zhèn)定一會兒之后,溫香抬頭看向夏元皓,神情猶未平復(fù)的說道:“公子殿下,要不換成薛蓓吧,她是完璧之身。”
夏元皓搖了搖頭:“人就不要換了,況且這不是什么好事情,而且我也不喜歡薛蓓那兇巴巴的樣子?!?p> “那公子看青瑤怎么樣?”溫香急切的問道。
夏元皓無語的回答道:“溫香姐姐,我可不喜歡小孩子?!?p> 看見溫香還想說話,夏元皓按住溫香的肩膀說道:“做妾有不是什么好事情,這還有什么好推讓的,白芷、蓓兒、青瑤還能更好的選擇,沒必要讓她們攪進(jìn)來,況且現(xiàn)在我手里握住的力量太小,護(hù)不住所有的人,這次請溫姐姐占位置,除了溫姐姐是很合適的人選之外,還因為在這個時間節(jié)點,很有可能還會有一些危險?!?p> “有危險?”溫香不解。
夏元皓點頭回答道:“傲慢與偏見之中,即便是再開明的人也會變得狹隘?!?p> 溫香和元婉君輕皺眉頭,她們沒有聽懂夏元皓的話,不過她們清楚世人的眼光,在明白夏元皓話背后的意義,她們將頭微微沉下。
“元皓不能保證絕對公平,也沒法一心一意的對你們,但是可以保證對你們的相對尊重,相較于其他的男人,或許元皓對姐姐的偏見要少很多,元皓也能給你相對較好的生活條件,而且蘇錦娘、時蒔、元婉君是另外三個偏室?!?p> 夏元皓微笑著認(rèn)真的問道:“溫姐姐你愿意嗎?”
緊緊的抿著嘴唇,溫香對著夏元皓屈膝低頭:“承蒙公子不棄,溫氏之女溫香,愿跟隨公子。”
夏元皓對溫香拱手拜下:“以后也請多多包涵。”
幾年江湖的闖蕩,相較于個人本身的力量的實在,所謂的名聲只是虛妄,自己作為單個個體的存在,可以不在乎名聲,但是姜國聯(lián)姻不能不在乎顏面,所有的事情已經(jīng)做完,就看姜國愿不愿捏著鼻子了。
不愿直接反對父母之命,但是不代表不會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
“咳咳……那個,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我和婉君姐姐先去休息了。”夏元皓裝模作樣,邊咳嗽邊吞吞吐吐的說道。
在溫香的眼中,元婉君的臉頰更紅了,看來真的如傳言那樣,公子的喜好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