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三人走出來的路上，三人都沉默著沒有說話。待得出得院門，王安也告辭離開，道士李瓊枝才開口打破沉默：“紙鳶，剛剛怎么回事？怎么那么沉不住氣？”
“我不服，他憑什么……”少女撅著嘴，不滿地說。
李瓊枝臉色沉下來，低聲喝道：“夠了！我說過這件事稍后再說，我也沒說過我一定要這么做！紙鳶你這是在無理取鬧！”
紙鳶心中不忿，但見李瓊枝罕見的動了真火，也只好勉強忍下來。
到了落腳的地方，兩人不歡而散，紙鳶氣呼呼地走進廂房，將門猛地關(guān)上。
李瓊枝望著紙鳶緊閉的房門，臉上面色變化，心情十分郁悶。半響，李瓊枝才獨自離開。
……
書房內(nèi)，蘇知寒愣了一會，才緩緩開口道：“暖玉啊，你說我有什么地方招惹過剛剛那個紙鳶姑娘么？”
“撲哧，莫不是情債么？”一個清脆的嗓音自屏風后傳出來，只見一個嬌俏可愛的身影轉(zhuǎn)了出來，雖然面色憔悴但仍帶三分笑意，嘴上調(diào)笑著蘇知寒。
蘇知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想說話。
……
一個時辰后，蘇知寒看著暖玉的裝扮差點又翻一個白眼。只見暖玉扮成了一個白面無須的書生，腰懸玉佩，手搖著紙扇就晃晃悠悠地從橋?qū)γ孀吡诉^來。
老實說暖玉這扮相沒問題，但真正讓人哭笑不得的是，暖玉作為女子顧盼間的風采哪怕男裝也難以掩蓋，加上一些女性化的動作，就讓蘇知寒感到有些尷尬。
一路上的人們就見到一個唇紅齒白的俊美書生“聘聘婷婷”地走在路上，還不時挽著一旁的一個青年男子走兩步，舉止親昵曖昧。
于是乎，路人的眼神都變得古怪起來。雖然大宋時刻面臨妖魔的威脅，風氣相對開放，斷袖并不罕見，甚至一些高門大戶還會飼養(yǎng)一些容貌不俗的男童，滿足某些癖好，但畢竟還有所掩飾，少見如此在大庭廣眾下如此行事的。
蘇知寒無奈，雖然還是有些難為情，但他也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自己與暖玉都易了容。
兩人此次出府并不是為了逛街游玩，而是為了調(diào)查城中之前的黑禍。因此為了方便和隱秘，才做了偽裝。
定州城內(nèi)，此時的街道上已不復往日的摩肩接踵，大街上并無多少商販，店鋪關(guān)門落鎖，行人也大多行色匆匆。而街上不多的人群中，還混有不少神色警覺，身形精壯的漢子，密切地注意著往來的行人。蘇知寒心中清楚，這些人多半就是各大勢力派出來的探子。
就好像方才一個與蘇知寒兩人擦肩而過的布衣中年人，蘇知寒早就對他有所警覺，畢竟這個男子好像已經(jīng)在這條街上來來回回地走了好幾趟，只不過每次都有一些細微的變化，諸如胡須、發(fā)髻、服裝等。
也許那男子也沒料到，已經(jīng)做到這種程度了，還是讓蘇知寒察覺到了不對。要知道蘇知寒在外闖蕩多年，少年成名，經(jīng)歷過榮耀與勝利，但也直面過險境與失敗，足夠的時間讓他對類似的手段都有所防備，不至于輕易中招。
就在男子經(jīng)過蘇知寒身邊時，蘇知寒注意到了男子腰間掛著的長刀。長刀尾端有過磨損的痕跡，隱隱約約有一個古體的白字。
蘇知寒眉頭微皺，低聲道：“白家的人？”
暖玉呆了呆：“白家？”
蘇知寒微微一笑，打量了下四周，牽起暖玉的手來到街角的一處小食攤。
小食攤的老板是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生意并不好，眼見有食客上門，就殷勤地迎了過來。
蘇知寒點了兩碗餛飩，待老人轉(zhuǎn)過身去忙活后，他才對暖玉笑著說：“小暖玉，是這么回事。大宋境內(nèi)的家族勢力大致分為門閥、世家、士族三等。幾乎每個家族都有著超凡力量，要么是武師，要么是修仙者，甚至兩者皆有。”
“而要說大宋境內(nèi)最強大的家族當然是皇室，直接統(tǒng)帥著宗人府的修士和武師，以及幾支全由武師組成的神武軍，武力不可說不強大，也正是借此穩(wěn)居東土大地中央?！?p> 蘇知寒看了看之前那個男子離去的方向，又道：“至于白家，乃是大宋北境的一個世家家族，實力不俗，家中有族人在仙門學習仙法?！?p> 暖玉聞言，面露憂色，擔心地說：“那公子我們豈不是完全惹不起那樣的存在？”
蘇知寒笑笑道：“傻丫頭，我們又不主動去招惹他們，何談惹不惹得起的問題!他們此次來又不是沖我們來，無礙的?！闭f罷接過老人遞上來的餛飩美美地吃了起來。
暖玉卻因為心中還有心事，看著眼前皮薄餡大的佳肴也有些提不起胃口來，草草吃了兩口就放到了一邊。蘇知寒無奈地搖了搖頭，拉過小丫頭吃過的餛飩繼續(xù)吃著，一旁的暖玉見狀，臉色微紅。
待到蘇知寒吃完，他從囊中摸出五兩銀子遞給老人，在老人的千恩萬謝中帶著暖玉離開了。雖然這兩碗餛飩不值五兩銀子，但在這個危險的時期還選擇一個人在街上忙活也許也是有自己不得已的理由吧。至于蘇知寒也不缺這二兩銀子，在這亂世里，能幫老人一點就幫點了。
兩人接下來沒有浪費時間，蘇知寒跟暖玉開始走訪城內(nèi)的一些地點，諸如客棧、酒樓、勾欄等地。按照蘇知寒的想法，這類地方人流往來大，消息靈通，說不定可以獲得一些什么線索。
半天下來，兩人也不能是一無所獲，但也很有限，例如宣撫使的人馬現(xiàn)在相當暴躁，已將康府周圍翻了個遍，還抓了不少最近跟康府有聯(lián)系的外人；蒼山派的長老同蒼云派的護法發(fā)生了沖突，險些在客棧內(nèi)打起來等等。
蘇知寒有些苦惱地按了按太陽穴，深感頭疼，這些消息大多道聽途說，準確性堪憂，于康家遭遇的黑禍并無太大關(guān)系。而自己現(xiàn)在也不好直接前往康家調(diào)查了，以免引起各路勢力的關(guān)注。
倒是暖玉還是很有動力，畢竟她的義姐現(xiàn)在還下落不明。兩人間姐妹情深，暖玉自是對此事很上心。
最后功夫不負有心人，兩人終于在一個當鋪有了一些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