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虞小聲詢問,“姐姐,怎么了,你和母親的臉色好像都不太好?!?p> 鳳婉凝看了一樣母親沒有注意她們悄悄說:“阿虞,這是母親在夕凰國最愛彈的曲子,母親曾經(jīng)在教我彈琴的時候彈過一次,而且...據(jù)說當今圣上第一次見到母親時,母親彈得就是這首曲子?!?p> 鳳清虞看著皇后臉上淡淡的笑意,好像瞬間明白了什么。
一曲結(jié)束,皇后帶頭夸獎,“鐘家小姐的琴聲真是繞梁三日啊,皇上你說是吧?”
言朔直直地盯著鐘纖,看得是她,卻好像透過她在看另外一個人。
“皇后說的極是,鐘小姐的琴讓我想起了多年前的事了。一晃這么多年,沒想到我還能聽到這首曲子。鐘警啊,你可真是養(yǎng)了個好女兒啊?!?p> “皇上謬贊,小女的琴藝實在難登大雅之堂,皇上皇后娘娘不嫌棄已經(jīng)是她莫大的榮幸了?!?p> 不知道是不是鳳清虞的錯覺,皇上聽完曲子之后總是有意無意地向?qū)④姼姆较蛲?,或者是說他看的就是母親。
這個時候林挽歌遞來一張紙條,說是楚小姐身邊的寒宵送來的,上面寫著希望最后一個節(jié)目能三人一起表演。
鳳婉凝倒是看明白了其中的深意,連連點頭稱是。
皇后娘娘究竟為什么組織這場宴會,又為何選擇幾家小姐獻藝,這些有心人都心知肚明,更別提像楚卿羅這樣通透的人了。
皇后想為太子定下太子妃的人選,好為今后鋪路,而身為文臣之首的女兒,楚卿羅入選和有著郡主身份母親又是夕凰國公主的鳳婉凝鳳清虞入選的幾率都很大。
既然剛才皇后那么贊賞鐘纖,而對于鐘纖彈得曲子更是胸有成竹,有八成選的人就是她了。
鐘纖父親身為刑部尚書,是朝中的重要官職,更重要的是太子言譽澄能夠掌控得了她,將軍府和丞相府雖然地位顯赫,但是兩方的擁護者是在太多難以想象一旦稍有差池,會是怎樣一幅光景。
所以現(xiàn)在既然皇后已經(jīng)有了目標,三個人又為什么要浮了她的意,在眾人面前單獨露臉呢?
花開并蒂又怎比得上一枝獨秀?
其他小姐獻藝雖然平平,也還是獲得了夸贊和賞賜。
很快就到了最后的表演,三位姑娘盈盈入殿,不少公子少爺都看入了迷,最夸張的要數(shù)言譽江,看見當時街上的三位美人如今就俏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又想起了自己母后的承諾,以后說不定能享盡齊人之福。
言譽澄和言譽澈坐在一旁,也是稍有失神,至于當時各自看的是誰,也許只有他們自己能知道了。
“我自關(guān)山點酒,千秋皆入喉,更有沸雪酌與風云某。我是千里故人,青山應(yīng)白首,年少猶借銀槍逞風流?!兵P婉凝率先開嗓,錚錚琴音伴隨著楚卿羅的悠悠笛聲竟然意外的和諧。鳳清虞的舞姿也是極其富有張力,真可謂,舞轉(zhuǎn)回紅袖,歌愁斂翠鈿.滿堂開照曜,分座儼嬋娟。明明是那么柔弱的盈盈一握,竟有那么大的表現(xiàn)力,將歌詞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
“幾載風雪卷刃,朔風同孤晝,瞧得亂世一般嶙峋瘦。塞外硝煙未斷,黃云遍地愁,僥幸紅梅久,不曾下枝頭。長煙入懷,潦草作運籌。踏過飛沙拔劍斬仇寇,殘陽暮火,春風上重樓,亂世烽火不盡長安囚?!备柚僚d起時,不少曾經(jīng)在戰(zhàn)場上浴血奮戰(zhàn)的將士都有些惆悵之意。
言譽澈的目光更是久久沒有從鳳清虞的身上移開過,是擁有怎樣心性的女子才能將舞蹈跳的這么符合。
最后隨著鳳清虞動作的定格和兩人合奏的戛然而止結(jié)束了表演。
鄭驍很是自豪,自己的女兒非常優(yōu)秀,相比之下鳳霓凰的神色卻很凝重,表現(xiàn)得這樣惹眼,已經(jīng)將鐘小姐的節(jié)目比了下去,按照言朔的性子說不定真的會隨便指婚。
言朔率先反應(yīng)過來,“好曲好詞,好舞蹈,好意境。想不到我南朔女兒,巾幗不讓須眉,心中有如此感慨,鄭驍,楚朝輝,你們的女兒很是優(yōu)秀。”
下座的人都在揣度圣意,看來最后的這個節(jié)目最得圣心,說不定太子妃就在這三人之中了。
鐘纖在一旁絞著手絹,平心而論,自己彈得真的不如鳳婉凝,可是她還是很不甘心。比不上人家卻還是嫉妒,這樣的感覺最讓人癲狂。
宴會即將結(jié)束,言朔開始分送賞賜,大部分都是尋常的例行賞賜,只有四個人例外。
鳳婉凝和鳳清虞因為本就是郡主身份,于是賞了從夕凰國得來的古書典籍,名琴舞衣,言朔明白這些鳳霓凰應(yīng)該已經(jīng)見到的太多了,還賞了兩塊鳳紋玉佩。鳳紋玉佩向來只有皇后能用,原本鳳霓凰已經(jīng)嫁給了鄭驍,生下的女兒應(yīng)該姓鄭,但是考慮到其身份于是皇后娘娘特意建議皇上恩準其子嗣可以姓鳳,這本來就算天大的恩惠了,如今言朔竟然堂而皇之地賞賜鳳紋玉佩這不是當著這么多人讓自己下不來臺嗎?
鳳婉凝和鳳清虞都沒想到會賞賜的這么貴重,如今收下也不是,不收下也不是。言朔用“不收下就是抗旨”這樣的言語強迫她們收下,然后就沒有別的了。
其余的大臣好像明白了什么,楚卿羅的心也涼了半截,可是偏偏言朔不按常理出牌,只是封楚卿羅為郡主,同鳳清虞他們一樣的身份特權(quán),再就不了了之。
鐘纖卻是很開心,如此看來自己還是可以嫁給太子的。只聽言朔說道,“鐘小姐表演的曲目深得朕心,如果鐘愛卿愿意,朕就納她為妃,鐘愛卿覺得如何?”
什么?!
不止鐘警鐘纖,宴會上的人,就連信心滿滿的皇后娘娘也滿臉詫異,“皇上,您說什么?”
“朕說朕要納鐘纖為妃,就封為纖妃,皇后覺得朕的提議怎么樣?”
皇后萬萬沒想到,最大的從差錯不是鳳婉凝鳳清虞,也不是楚卿羅,竟然是皇上。
鐘纖自己也不敢相信,但是她沒有辦法,官家女子生死不由天,不由命,由他,那個高高在上的人。
“臣女...謝皇上恩典?!辩娎w深深一拜。
拜的是皇上,拜的是命運,拜的是再也回不去的宮外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