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正和一個小朋友在廠房的樓頂玩耍,有一個大人闖了上來,他倆害怕被大人發(fā)現(xiàn),于是藏起來。可是她卻看到有人從樓上掉下去了。當時她下壞了,只會大聲的哭,是那個小朋友用手堵上她的眼睛,叫他不要害怕,安慰她。
會議室里的爭吵聲,和驚呼聲,竊竊私語聲,都從她的耳中抽離。那是一個她致死都不愿意想起的畫面,如今只有模糊的記憶,卻又是那樣的真切的記憶。
直到會議室里,有一波股東向祁建國倒戈一擊,站在了程致恒的一方,力挺程致恒出任漢唐執(zhí)行總裁。祁建國跳腳大罵,可最終無濟于事。股東表決,下個禮拜召開臨時股東大會,選舉執(zhí)行總裁。
她僵硬地看著程志恒,一動不動,驚喜,難過,心痛,所有的情緒不可遏制地涌上,她的眼睛變得模糊,有冰涼又溫熱的東西不可抑制地劃過她的臉頰。
程志恒帶著他的一眾人馬得勝歸去。
會議室里眾人散去,卉卉推了一把司徒落,“落落,你怎么哭了?”
司徒落慌忙收拾東西,去追趕早已揚長而去的程致恒。
有些事,司徒落想要求證,程志恒小的時候到底有沒有去過工廠。那年她四歲,有太多的事情只有模糊的記憶,只有恐懼讓她自那以后有了嚴重的恐高癥。
有很多人,有一灘血。她恐高,程志恒暈血。怎么會那么巧?可是,電梯里閉塞的空間,讓她突然透不過氣。
“小白!”一個稚嫩的聲音,在她的腦海想起,沒頭沒尾。
司徒落止不住地顫抖,當時她為什么要叫小白?
小白,是她的一條薩摩狗,全身雪白??墒撬挥浀媚莻€時候自己帶著小白,因為小白是后來養(yǎng)的。而隋欣叫表哥的那個男人,前幾天有個莫名其妙的跑到她的面前說他叫小白。
司徒落的腦子一片混亂。
程致恒早已離開,司徒落并沒有追上他。
有句對不起,她一定要說。她心安理得地在漢唐,是因為她一直以為這就是商場正常的競爭,優(yōu)勝略太,但她并不知道,這是一場復仇。
程志恒是背負著血海深仇而來。
那天,司徒落早早就下班了,她從公司附近的銀行,取了自己銀行卡里全部的積蓄。十萬塊,裝進自己的休閑大肩包里。這幾天她每天下班都回程志恒的市區(qū)別墅,可他從來都沒有回來過,電話打不通,直接把她當空氣了。
還錢,這是她去找程志恒最好的借口。
可是她接了一個電話,不得不匆匆又趕回了公司。
祁總親自打電話給她,讓她去他的辦公室,把辦公桌上的一個禮盒給他送到帝國酒店。
那是一個木制的盒子,像制作精良的一個食盒,又像一個禮盒,她猜不出里面裝了什么。只是按照祁總的吩咐,小心謹慎地送到了指定的地點。
總統(tǒng)套房的門打開的時候,她愣住了。
總統(tǒng)套房的會客廳里,以程致恒為中心,坐了八九個人。除了程致恒和他身邊的關(guān)岳,其他人都是司徒落在今天的漢唐股東會上見到的人,而且是倒戈站在程致恒這邊的股東。
司徒落吸了一口涼氣,這是一場秘密會議,可是被她撞破了。
“你怎么會來?”一個董事驚的站起來,厲聲呵道。
司徒落瞪大了眼睛,剛好對上程致恒的眼神。四目相對,她不知所措,尷尬又不安,但她實話實說,“祁總叫我送東西來!”
她的話,引起了短暫的騷亂。很明顯,他們猜不出祁建國怎么會知道這場秘密會議。
“不過我,可能走錯了!”司徒落覺出了微妙,想退出去。
“既然來了,東西帶過來!”一位年長的董事,也是最先力挺程致恒的董事,說,“我倒要看看他祁建國想拿什么東西威脅我們?!?p> 有種不好的預感,讓司徒落拎著禮盒站在門口猶豫了片刻。
禮盒打開的一剎,她驚呆了,立即意識到自己被利用了,可為時晚矣,禮盒里那團血糊糊的東西盡顯。
程致恒看著打開的禮盒,呆了呆,就暈過去了。
司徒落還來不及說一句話。
有驚恐的叫聲,一陣紛亂,關(guān)岳已經(jīng)扶起程致恒向臥室去。就在這時,祁建國帶著一眾人浩浩蕩蕩地殺進來。
“程總這是怎么了?之前聽說他腦中長了顆瘤子,隨時有生命危險,我一直都不信。”祁建國假意憂心,“誰知道,程總年紀輕輕怎么會得這樣的不治之癥,真是老天不開眼啊……”
他的話猶如一計悶棍,狠狠地敲在了那些董事的腦門上。一個公司的前途命運,怎么能交給一個隨時會喪命的人手里呢?
就算司徒落比起在商海浸淫多年的人遲鈍了不少,這個時候也確定自己是被祁建國利用了。他早得到了程致恒暈血的情報,今天卻借她的手。
這是一場陰謀。
在這場陰謀里,司徒落做了祁建國的馬前卒,炮灰??!
不知內(nèi)情的幾個股東,聽了“瘤子”兩個字,被祁建國的不治之癥誘導,個個變色。
原本唾手可得的漢唐,在程致恒暈倒的同時,出現(xiàn)了變數(shù)。
祁建國故意地說:“我們怎么能把公司交到隨時有生命危險的人手里呢?”這太不負責任了。
“祁總!”司徒落打斷祁建國,“請您慎言!他身體健康,根本不像你說的那樣?!?p> “你怎么這么肯定?”祁建國恍然大悟的樣子,“上次他當街暈倒,好像就是你送他去醫(yī)院的吧?當時醫(yī)生是怎么說的?”
“當街暈倒?”幾個董事一片驚疑聲,然后他們才幽幽反應過來,漢唐的員工怎么會跟程致恒這樣熟絡?
莫非是商業(yè)間諜?
祁建國卻不給司徒落解釋的機會,他從秘書手中接過幾張文件,先前在場的董事,“各位,程總突然暈倒,看來病的不輕,還請各位看在我的薄面,有再重要的事,也請緩一緩,多給他一點時間叫他養(yǎng)傷,好不好?”
面上滿含擔憂,卻是陰險至極,他虛偽的關(guān)心實際包藏禍心,人心已經(jīng)有所變化。他的假仁假義收到了成效。
董事們根本不聽司徒落的解釋,關(guān)岳及時從臥室奔出來,機敏地解釋道,“各位,請不要擔心,程總只是近兩天工作繁忙忘了吃飯,有點低血糖,很快就沒事的。”
解釋成了掩飾,不過是欲蓋彌彰。
董事們將信將疑,可祁總老謀深算,懂得疑心生暗鬼的道理?!昂煤?!讓恒兒好好休息,千萬記得我們走后要送他去醫(yī)院呀!可不能耽擱?。 ?p> 有人能對祁建國倒戈一擊,有人便能在程致恒這里中途易轍。人性如此!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眾人便做鳥獸散。
司徒落突然就想起,之前在名臣員工餐廳,被程志恒三拳兩腳打翻在地的那個叛徒,后背汗津津地發(fā)涼。
凌一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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