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去家信柳師來京
“哈哈哈哈，先生所言甚是！寡人倒要看他李友光能翻起多大的浪，招來多少的蝶……”平安王聽邵明杰一說，心胸便是一寬，想著這話卻是極有道理的——若是自己做的好，李友光便是一個屁，根本就不值得關(guān)注！
不過，縱然是心理“蔑視”，但在實際上，還是應(yīng)該“重視”的，至少是應(yīng)該監(jiān)控李友光接觸的人、走過的路，知道對方在做什么……
科舉的章程定下，便是“備考”。
邵明杰看似是一個閑人，卻依舊走不開，時不時的平安王、楊熙子二人便會來問策。
邵明杰便寫了一封家書交由月堂派了一個女子去送回溵川縣去。
一來報一下平安，講一下自己現(xiàn)在的狀況，讓父母、老師不要擔(dān)憂；二來也單獨告訴了柳青老鄭等人的消息，將平安王的一些事說了一下，讓老師幫忙處理?，F(xiàn)在老鄭等人的尸體還停在義莊之中，等著家人過來領(lǐng)回去?；ā⒀?、月和暗影都是女子，讓她們?nèi)ソo人送尸體，邵明杰卻有些不忍，但自己又沒有時間回去，最保險的，無疑就是拜托自己的老師帶著老鄭等人的家人過來。
臨近冬日……
天空陰成了霜白，第一場雪便窸窸窣窣的落下來，不冷，落在地上就融化了。邵明杰披著一件狐裘，長絨是棕色的，通體的面料則是青白色的，站在雪中，似乎和天地融為了一體，成為了雪的一部分。
這件裘衣是小喬的“無聊之作”，真的是閑的很無聊，才給他做的。
邵明杰的身邊，一些晦澀、虛幻、若有若無的各種形象如有似無。
若不注意，這些變化都不會有人覺察。
……
雪，打著旋兒落下來。
邵明杰看著那雪，心有感慨：“快要過年了啊……”他成為邵明杰已經(jīng)有大半年了。
遠處有花、雪、月的值守弟子站著。
她們也穿著斗篷。
只是，卻是粉色的，看著粉雕玉琢，很是俏麗。
這本不是她們的職責(zé)。
邵府也沒有這種崗。
……
但她們要這樣，邵明杰也不反對——畢竟走到哪里，隨意一眼都是一道美麗的風(fēng)景，很養(yǎng)眼。
家里的回信和柳青在半個月之后就趕到了京城，柳青一身的風(fēng)塵仆仆，來的這一日剛一登門，正好便有王府的管家過來請邵明杰過去。柳青對邵明杰道：“明杰你不用顧著為師，你有事先忙，王爺相招要緊！”
“哪比的上柳師重要……柳師，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小喬，是學(xué)生看中的媳婦兒，未來是必定要娶過門的。這兩個，這個是十三郎，這個是厲風(fēng)，您有事可以吩咐他們……”
“哈哈哈，都有媳婦兒了？明杰啊，你這不僅僅個頭長得快，心眼兒也長得快啊，不錯，不錯。”
柳青瞅了一下小喬，卻也不知道從哪兒看出來的“不錯”——大約是郎才女貌很般配？
王府管家卻是知機，知曉平安王對邵明杰的重視，也不敢強迫，便說：“既是先生的老師來了，那我便去回王爺?！?p> 柳青便介紹了一下自己帶來的人——有一個是老鄭的兄弟，是作為家屬代表來的，這一路上畢竟人吃馬嚼的，也辛苦，不能每家人都來。另外來的，則是府衙里面的公差——老鄭等人是因公殉職，官府當(dāng)然有責(zé)任來接一下。邵明杰便讓十三郎和厲風(fēng)去安排他們，自己則是請柳青進了正堂。送上了茶水，才要聊，平安王就過來了。平安王穿了一身袍服，進門便道：“本王得知先生的老師來了，便過來一見。這位想必就是柳師吧？”
便是雙手一合，恭敬的行禮，說道：“見過柳師。”
“當(dāng)不得，當(dāng)不得！”
柳青不由一驚，忙起身來，不敢受禮。心中更是納罕：“明杰竟然在平安王的心目中有這樣的地位!”
他這是“師憑徒貴”，平安王對他客氣、恭敬有加，不過是看在了邵明杰的份兒上，這一點柳青是拎得清的。
平安王道：“當(dāng)?shù)?，?dāng)?shù)谩鴰熌芙坛錾巯壬@樣的大才，本就是不同凡響的?！?p> 客套了幾句便坐下來，喝了些茶水，平安王就說明了來意——邵明杰這里老師來了，他當(dāng)然不好請人過去，于是就自己過來了。一個是見一見邵明杰的老師，二個則是關(guān)于科舉的事情。這一次取士，平安王極其的看中，這關(guān)系到他未來的重要的一步，是怎么準(zhǔn)備都不為過的。這一次說的，則是鄉(xiāng)試選拔的一些章程——大考是在明年秋，但鄉(xiāng)試過了年，立春之后就要開始。
鄉(xiāng)試完一直到秋天的大考這將近半年還多的時間則是留給考生們趕路的。
平安王說的不是趕路的事兒，而是考官、評卷的事兒。
在考評上，他和大臣之間有了極大的分歧。
收攏考卷押送統(tǒng)一地點統(tǒng)一評判統(tǒng)一公布這一方針遭到了大臣們的極力反對，理由就是為了一個鄉(xiāng)試而靡費太大，并不值得。但實際上的理由卻更加現(xiàn)實：只有認(rèn)識的熟人才好操作，一旦真的照著平安王的法子來，判卷的都不知道自己判的是什么人的，可能這一張是某一州的，下一張就成了另外一地的了，沒法兒操作……
平安王嘆氣道：“私心，從有了科舉的一開始，就參入了他們的私心。先生之言，從未有這一刻體會之深……”
邵明杰道：“大王打算如何？”
“勢在必行！”
這是他至關(guān)重要的一步，注定不能回頭，也不可退讓。
“那，不妨就更硬一些。開始招募考官吧，考官先在京城進行培訓(xùn)，由禁軍圈禁，嚴(yán)謹(jǐn)消息進出。所有值守士卒銜枚上崗，不使有片語，嚴(yán)格門禁，不得攜帶任何有字跡、暗號一類的東西……至于各地考區(qū)，同樣進行隔離。務(wù)必使閱卷這一過程完全封閉，一直到放榜之后，才可解除?！?p> “另，考官每日考勤必須完備，所有事務(wù)都要記錄。閱卷要針對編號一一記錄，最后要和公布出來的核對?！?p> 平安王笑了，果然來這里會有收獲……他又一抱拳，道：“那，培訓(xùn)考官就麻煩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