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命懸一線
日頭越來越大,光是這么在太陽底下待著都有點受不了了,嘉惠妃面色陰沉,但那張漂亮的臉蛋卻紅撲撲的,更是為她精致的妝容增添了幾分嫵媚的色彩。
許是太過炎熱,讓人心中無端的焦躁難安,尤其是嘉惠妃,惹了一肚子氣,看小喬的眼神恨不得把她撕了,嘴里卻慢條斯理道:“宮外來的,所以就仗著自己不懂規(guī)矩為由,犯了錯便可以不用承擔(dān)后果嗎?”
小喬無語,她覺得剛才自己是對牛彈琴了,“娘娘,我道過謙了,也行過禮了,可這花我已經(jīng)采了下來,您總不能讓我再安回去吧!”
嘉惠妃冷笑一聲,看著自己染著蔻丹的鮮紅指甲,慢悠悠的道:“這整個后宮都知道,本宮的東西,若非我同意,哪怕是皇后也不能私自動用,你覺得你憑什么可以例外?”
看這樣子是不肯善罷甘休了,郭盛臉色隱隱發(fā)白,腦子急速運(yùn)轉(zhuǎn),尋找一切可以解決的辦法。而小喬在聽到對方的話之后,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對方壓根要的就不是她一句道歉,可她就是不明白了,不就采了幾朵花嘛,至于這樣小題大做,得理不饒人嗎?
想起昨晚蘇衍說過,皇宮里魚龍混雜,一不小心連命都保不住,當(dāng)時她還不以為然,現(xiàn)在看情況還真是被他給說中了。
小喬知道眼前這女人她惹不起,可心里憋著一口悶氣,實在很不舒服,她道:“惠妃娘娘,您身份如此高貴,何必跟我這樣一個小人物斤斤計較,我是來皇宮做客游玩的,不懂宮里的規(guī)矩也無可厚非,再說我也道過謙了,您還揪著我不放到底是為哪般?”
嘉惠妃出生高貴,是父母親的掌上明珠,因為長得好看家世又好,自小就受人追捧,入宮以后更是得到皇帝的萬般寵愛,真真是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還從未有人膽敢這樣跟她說話。
她面色不善,凝眉道:“好一個能說會道的丫頭,本宮若要罰你,還用的著理由嗎?翠竹?!?p> 一旁的翠竹早就看小喬不順眼了,聽到嘉惠妃喊她,立刻朗聲道:“奴婢在?!?p> 嘉惠妃陰沉著臉,看起來十分不悅:“告訴她,在宮里不守規(guī)矩是什么下場?!?p> 翠竹眼底閃過一絲狠毒,勾起唇角笑的傲慢囂張又猖狂?!笆??!?p> 說著,她一步一步朝小喬走去,郭盛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整個人如同鍋邊的螞蟻,焦急萬分。
“惠妃娘娘萬萬不可,小喬姑娘打不得,請娘娘息怒,奴才愿意代她受罰。”
“打不得?”嘉惠妃聽到這三個字,眉宇間戾氣更濃了?!氨緦m倒要看看,她是如何打不得的,至于你,不必著急,誰都逃不掉?!?p> 說話間,翠竹已經(jīng)來到小喬面前,輕蔑不屑的看著她,接著揚(yáng)起手,狠狠的打了下去。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傳遍了這一整片花園,伴隨著一陣抽吸聲,連時間也在此凝固了。
小喬震驚的看著小盛子在翠竹打下來時,用力推開自己,而那一巴掌卻結(jié)結(jié)實實的落在了他臉上,
這一幕把在場的人都給驚住了,尤其是嘉惠妃,她絲毫沒料到一個小小的奴才會不惜違抗自己的命令,也要保護(hù)那個身份不明的丫頭。
而且這猝不及防的舉動,更是在嘉惠妃心里證實了,小喬百分之一百是陛下的人,若非如此,這狗奴才又怎會拼了命的護(hù)著她。
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起來,只聽翠竹厲聲道:“你這個死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妨礙惠妃娘娘教訓(xùn)人?”
小喬沒空搭理她們,趁著身后兩名太監(jiān)愣神之余,掙開他們的鉗制,看了一眼小盛子紅腫起來的臉,面色一瞬間變了。
她憤憤不平的道:“真是太過分了,你怎么樣,疼不疼啊?”
郭盛挨了一耳光,卻不敢露出半分不滿之意,還是跪的規(guī)規(guī)矩矩,懇求道:“惠妃娘娘想怎么出氣都行,請懲罰奴才,是奴才沒有告訴小喬姑娘御花園的花不能亂采,一切都是奴才的錯,請娘娘饒過小喬姑娘吧!”
還不等嘉惠妃表態(tài),小喬先不干了,她站起身伸手去拉郭盛,“不用求她,你求她她就能放過我們嗎?”想著自己從一開始就忍氣吞聲到現(xiàn)在,對方卻還是得寸進(jìn)尺,小喬心里怒氣難平窩了一團(tuán)火,也懶得再去謙讓了。
哪知她一腔熱血剛迸發(fā)出來,郭盛卻在此時掉鏈子,他不敢起身,還一個勁的磕頭:“求娘娘開恩,奴才愿接受任何懲罰。”
看著這情景,嘉惠妃哪里還沉得住氣,漂亮的臉上浮現(xiàn)出震怒,眼里更是閃過殺意,沉聲喝道:“不知好歹的東西,這么想死,本宮就成全你。來人!”
她一開口,后面隨行的太監(jiān)中又走出來兩人,弓著腰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奴才在?!?p> 嘉惠妃目眥欲裂,狠厲的盯著兩人:“這個狗東西膽敢違抗本宮的命令,杖打三十大板,立刻執(zhí)行?!?p> 她心里其實更恨小喬,但是現(xiàn)在郭盛擋在前面,得先把他處理掉,才能好好收拾這個丫頭。
幾名太監(jiān)七手八腳不知從哪弄來一張長凳,其中一人手里還拿著約莫兩寸寬一寸厚的木板,不由分說的就把郭盛給按在凳子上。
眼看著板子就要舉起來,小喬再也無法忍受,上前幾步抬腳把執(zhí)行刑法的人踹開,不消三兩下的功夫,那幾名太監(jiān)就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哀嚎打滾。
嘉惠妃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氣的臉色鐵青,指著小喬道:“你……你好大的膽子,敢在本宮面前動手?!彼D(zhuǎn)頭大喝一聲:“還不叫御林軍前來護(hù)駕,給本宮就地殺了這個不知死活的賤婢?!?p> 翠竹也是嚇得不輕,這才知道小喬竟然會武功,當(dāng)下就揚(yáng)聲大喊著:“快來人護(hù)駕,有刺客,快來人??!”
話音一落,只聽見御花園各個小路上傳來雜亂的奔跑聲,幾十名身穿鋼盔鐵甲,腰懸長劍的御林軍魚貫而入,一上來就把嘉惠妃護(hù)在后面,將小喬和郭盛兩人圍在中間,長劍“噌噌噌”全部拔出直直的指向他們。
幾十把寒光閃閃的利劍對著自己,御林軍們更是冷面寒霜,小喬心跳擂鼓,說不害怕那是假的。但她也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個樣子,萬一這些人不分青紅皂白真的把自己當(dāng)成刺客殺了,那豈不是虧大了嗎?
可眼下局勢已然如此,當(dāng)真是騎虎難下,小喬心里急速的翻轉(zhuǎn),握緊拳頭做最后的掙扎:“惠妃娘娘,你無緣無故給我扣上一頂刺客的帽子,可知我今日是跟誰來的嗎?”
嘉惠妃瞇著眼,一點也不想聽她再說廢話,此時她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把小喬殺之而后快,隨后冷著臉開口下令道:“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還不把刺客抓起來,就地正法!”
周圍的御林軍舉劍就要動手上來,小喬蹙眉,心臟狂跳不止,大聲道:“你敢殺我,就不怕得罪我家公子,得罪整個辰王府嗎?”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那些人的劍剛要碰到小喬時,郭盛再一次挺身而出擋在她面前,鼓足勇氣喊道:“你們敢,小喬姑娘是景毓世子的人,不是什么刺客?!?p> 御林軍本是聽從命令執(zhí)行任務(wù),這里所有人中身份地位最高的只有嘉惠妃,所以她說的話無疑就是最正確的。可當(dāng)他們聽到景毓世子四個字時,紛紛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沒有再繼續(xù)前進(jìn)。
郭盛的這句話不僅讓御林軍遲疑,也讓嘉惠妃眉頭一跳,她盯著小喬看了又看,接著轉(zhuǎn)向郭盛,對方臉上絲毫沒有撒謊的痕跡,不像是說假話,對此,她一時竟不敢妄斷,心里更是狐疑不定。
如果小喬真是景毓世子帶來的,那就完全推翻了她之前所有的猜測,不僅如此,她還這樣大動干戈咄咄逼人,甚至差點殺了那個丫頭,豈不是已經(jīng)和辰王府結(jié)仇了嗎?
可嘉惠妃雖然久居深宮,對外面的事情還是有些了解的,聽聞這景毓世子清高自傲,纖塵不染,從未和什么女子有過接觸,這是大家都知道的。而現(xiàn)在郭盛突然搬出景毓的名頭,實際上這話的可信度非常低,說不準(zhǔn)就是他們的脫生之計,料到她如何也不能對辰王府,對景毓的人動手。
“呦,這是在干什么,這么多人!”
隨著聲音響起,人群后走出來一位同樣穿金戴銀,相貌絕美,氣質(zhì)上佳的女子。這女子一來,包圍著小喬的御林軍們立刻讓開路,恭敬的退到一旁。
有了嘉惠妃的派頭,再看這新來的女人,身后也跟著好多個宮女太監(jiān),小喬輕易就猜到她應(yīng)該也是皇帝的妃子,但比嘉惠妃看著要大幾歲,不過兩人的容姿倒是不相上下的。
那邊的嘉惠妃見到來人,眉峰微不可查的蹙了蹙,在這個關(guān)鍵的節(jié)骨眼上,好巧不巧來了個死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