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因禍得福
“??!”
身上的人被刺痛,同時也停止了所有動作,小喬見狀,立刻推開他轉(zhuǎn)身逃走。
男人摸到肩上的血,頓時臉色大變,面目猙獰起來?!俺粞绢^,你好大的膽子,膽敢行刺我?!?p> 說完,他一改之前的溫和,幾步就上去抓住還沒爬起身的小喬,一手揪著她的頭發(fā)牙呲欲裂道:“小賤人活得不耐煩了,知道雜家是誰嗎?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p> 話落,連著幾個響亮的巴掌聲響起,小喬的臉迅速紅腫,嘴角溢出絲絲血跡。
“你這個變態(tài),禽獸不如的畜生,放開我,我死也不會屈服的?!?p> 男人滿面怒容,猶如修羅鬼一樣的變了神情,“你以為雜家會在乎你這條賤命嗎?既然不從,那就給雜家好好受死吧!”
他嘴里說著話,也不管自己身上的傷口,直接提著小喬的頭發(fā)將她整個人提起,一腳就踹飛出去好遠。
雖然身上疼痛不已,但小喬仍不服軟,剛坐起身就看到男人步步緊逼過來,她一邊往后挪一邊四處尋找可用的工具。
男人面色已經(jīng)難看到了極點,陰狠的不敢直視,他捂著肩膀邊走邊道:“小賤人,誰給你的膽子,進了我這個地方還妄想自己有干凈的身子,你這個賤婢,看雜家怎么弄死你?!?p> 眼看著對方的手再次伸過來,小喬想都沒想一把抓住張嘴就咬,這一口她卯足了勁,很快就見血了。
“啊——賤婢,松口,你這個該死的賤丫頭,快放開……”
男人齜牙咧嘴痛呼出聲,見她死死的咬著,抬手就一巴掌打下去,小喬被這股力道甩開,耳朵里嗡嗡作響,額頭重重的磕到凳子角,頓時一股熱流順著頭皮滑落到臉上。
暈的更厲害了,迷糊間她看到男人咬著牙正準備再次動手,忽然外面?zhèn)鱽砹藙屿o不小的呼喊聲。
“不好了,走水了,快來人??!”
“著火了著火了,快救火啊,快救火……”
危難之際,這突如其來的火勢,讓那個男人不悅的蹙起眉頭。大概是覺得她這樣半死不活的躺在那里動彈不了,便放心的轉(zhuǎn)身出去查看情況了。
趁著這個機會,小喬忍著傷痛,憑著自己腦海里殘存的那一點意識,慢慢的爬起身,動作十分艱難的打開窗戶翻了出去。
她的時間不多,只要那人回屋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肯定會派人出來追她,所以即便是幾欲暈倒,也不得不強打起精神,至少要先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雖然不知道那火是意外還是人為,這都是幫了她的大忙,也算是老天爺不收她,爛命一條好死不如賴活著,先躲過去再說。
好不容易跑到了街道上,可眼下這個時辰外面幾乎都沒有人了,頭上的血流到眼睛上,眼前一切景象都模糊不清,加上腹部傳來的痛楚,腳步也開始變慢了許多。
“快追,就在前面,沿著血跡一直找,一定要把人抓回來?!?p>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還沒找到安全之所,后面追兵就追了過來。
暈暈乎乎間,小喬仿佛看見了一輛馬車朝自己這邊緩緩駛來,夜黑而且她自己受傷不輕,根本無法辨認那是什么樣的馬車。
“快點,在前面。”后面一大批人迅速追了上來。
眼看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小喬再也無法考慮其他,跑到路中央伸手攔車:“救命,救救我……”話音一落,身體就再也支撐不了倒了下去,凌亂中她看到一個人從車上下來,因為那人穿著一身雪白的衣服,在黑暗的夜晚中顯得特別扎眼。
然而小喬還沒等到對方走近就暈了過去,最后一刻她的想法是,無論這人是誰,只要肯搭救她,她這輩子一定會當牛做馬的報答他。
景毓萬萬沒想到,深夜從宮里出來回府的路上會遇到這樣一幕,更是沒想到他心中牽掛著的人此刻會變成這幅摸樣。
沐楓沒認出小喬,以為這女子是被哪里的惡霸欺凌,受傷逃跑出來恰巧暈倒在他們的馬車前。
“世子,她受傷了?!便鍡髡f著。
景毓道:“我知道。”
短短的三個字,語氣卻異常森寒。
在沐楓訝然的注視下,景毓還主動蹲下身將小喬抱了起來,全然不顧她現(xiàn)在渾身血跡,狼狽不堪。
沐楓驚呆了:“世子……她……”
“什么人,把那個女人放下,不要多管閑事?!蹦桥俗妨松蟻?,個個手里都拿著刀劍。
景毓抱著小喬轉(zhuǎn)身,壓根不理會他們,只對沐楓吩咐著:“解決掉,該問的都問清楚?!?p> 此時此刻,沐楓還在震驚中沒緩過神,瞠目結舌的看著那滿臉是血,發(fā)絲凌亂,衣著暴露已經(jīng)昏迷不醒的女子,不知道她是何方神圣,竟然蒙受大恩讓堂堂辰王府世子親自抱她。
“站住,把人交出來……”
一聲呵斥,將沐楓拉回現(xiàn)實,他二話沒說,出手擋住這些人的去路。不消三兩下,一群人就被打倒在地爬不起來,一個個的都捂著傷口在地上打滾,一點也沒有剛才那囂張兇惡的氣勢。
景毓帶著小喬上了馬車,立刻拿毯子把她裹起來,還探了探鼻息和脈象,有些微弱但差異不大,他從車箱隔層里拿出一個白瓷瓶,倒出兩顆紅色的藥丸給小喬喂進去。
只是這一小會的功夫,他的兩只手都被染上了血跡,而且胸口處還不斷的有熱流涌出,他知道是小喬頭上的傷還在流血。
辰王府的馬訓練有素,即便是無人駕駛它也能自己走,而且還能準確的認路,所以這會沐楓不在,馬車也沒有停留的一直在行駛。
回到王府,門房看到景毓抱著一個血人回來,嚇得臉色都變了。
“世子,您受傷了嗎?這是怎么回事?這姑娘是誰?”
景毓腳步未停,口里說道:“先別問這么多,拿著我的金牌去請安太醫(yī)?!?p> 門房更驚了,又朝小喬的臉看了幾眼,實在是不知道這個素未謀面的姑娘究竟是何人,竟然能使他們世子動用皇帝御賜的金牌,看來事態(tài)應該十分嚴重。
“是,奴才這就去?!?p> 把小喬安頓好之后,馬上就有人來給她清洗身上的血跡,傷口也做了簡單的處理,接下來就等著太醫(yī)過來為她醫(yī)治。
景毓更是不放心的一直在門外等著,連衣服都沒來得及去換,生怕他一走開這邊就會出什么意外。
而他帶小喬回來的事情,也很快在府里傳開了,大概是所有人都沒想到,他們家溫潤如玉的世子,居然在半路撿了一個受傷的小姑娘,還親自把人抱了回來。
現(xiàn)在府里上上下下都在猜測,這個姑娘到底是什么人,上輩子究竟做了多少好事,能讓南郡第一才子如此垂憐,怕是祖上蒙陰幾輩子才修來的好福氣吧!
因為有御賜金牌,安太醫(yī)是半點都不敢耽擱,很快就到了辰王府。其實用不著拿出金牌,只要是辰王府景毓世子有請,他也是萬萬不敢推諉的。
安炳懷在下人的帶領下來到傷者的房門外,一眼就看到景毓一身白衣被血染透,神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冷肅,心里著實被狠狠的震驚了一把。
就連他替小喬上藥把脈的時候,景毓也是安靜的坐在一旁等候,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個陌生的小丫頭在這位不染塵埃的世子心里,必定是很重要的。
景毓耳力很好,聽到那邊診脈結束,就立即問道:“安太醫(yī),如何?”
安炳懷收好腕枕,面色平靜的道:“世子請放心,沒有生命危險,只是頭上的傷有些嚴重,流了太多血,還需要調(diào)理些時日?!?p> 聽他這么說,景毓總算稍微松了口氣,接著又問道:“除了頭,還有何處有傷?”
安炳懷望著小喬那慘不忍睹的五官說道:“身上倒是沒什么傷口,就是這臉……”
景毓驚道:“臉怎么了?”
“沒事沒事,世子不必擔心?!卑脖褤]揮手:“許是被打了耳光,這姑娘臉蛋腫的厲害,不過不礙事,過幾天就好了。另外老臣還發(fā)現(xiàn),這位姑娘似乎服用過令人喪失力道的藥物……”
后面的話他沒有直接說出來,但意思已經(jīng)不言而喻,見景毓面色微冷,他急忙開口補救道:“不過好在這位姑娘身子還清白著,沒有受到迫害,大概就是因為她性子剛烈,不肯屈服,才會被人打成這樣?!?p> 見慣了笑容和煦,溫文儒雅的景毓世子,現(xiàn)在乍然看到他冷著臉,眼里寒光交錯,安炳懷還是挺心驚膽顫的。
景毓是個公私分明的人,不會無緣無故的牽扯旁人,微微收斂了神色,溫和道:“今晚有勞安太醫(yī)了,勞煩您走這一趟?!?p> 聽到這熟悉的語氣后,安炳懷才放心的笑了:“不敢不敢,能為辰王府和世子效勞,老臣深感榮幸。這姑娘的傷問題不大,一會開好藥方立刻煎藥給她服用,注意事項老臣也會一一交代清楚的?!?p> 景毓道:“好,我讓人護送您回府,改日景毓再登門酬謝。”
安炳懷道:“世子客氣了,分內(nèi)之事不敢言謝,那老臣就先告退,有什么需要世子盡管吩咐就是。”
“嗯,安太醫(yī)慢走?!本柏蛊鹕戆讶怂偷介T外,等他走了之后才又回到房間。
之前那股濃濃的血腥味已經(jīng)散了許多,房間里燃著香薰,窗戶也都開著,但他還是能在這些氣味中聞到一絲很清淡的鳶尾花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