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島外。獸言受傷流出的紫色血液混合著蝶王翅膀上的蝶粉,灑了滿地。蝶王翅膀帶傷,為了顯得不落下風(fēng),她已經(jīng)變回了人形,嘲諷的看著早已經(jīng)傷的不成樣子的獸言道:“你還是省省力氣回頭看看你的主人吧,一個魔門修士,卻開了靈竅,即便是我不動手,她也必死無疑!你確定我們還要繼續(xù)打下去嗎?”
獸言雖然渾身是傷,依然堅定不移的擋在安安面前道:“你要是敢傷害她,我就一定會跟你戰(zhàn)斗到底,至死方休!”
“蠢貨!不過是個筑基期的黃毛丫頭,也值得你至死方休!那我們拭目以待,我就讓你好好看看你的主人是怎么爆體而亡的!”蝶王原本是想要試著對獸言招安的,她很清楚一顆獸言果樹對于妖獸們有多大的價值,但看這老樹妖的態(tài)度怕是不可能的了。
獸言和蝶王就在安安進階的不遠處對峙著。而安安這邊,安子白強勢壓下體內(nèi)的魅毒,運起靈力去替安安疏導(dǎo)體內(nèi)暴亂的靈氣。他很清楚這樣做只會讓魅毒蔓延得更加深入,但是他沒辦法看著安安死在自己眼前,好像那是比讓他自己去死還要痛苦的事情。好在皇天不負苦心人,安安經(jīng)脈中橫沖直撞的靈氣逐漸緩和下來,與涌入的魔氣顏色分明的各自占據(jù)安安一半的經(jīng)脈。然后一起沖向筑基后期的瓶頸,緊接著經(jīng)脈拓寬,修為大漲的氣勢磅礴而出!這是……沖擊筑基后期成功了?安子白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氣,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欣喜,終于成功了……終于……可以不欠她了。
安安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就覺得自己的體內(nèi)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她顧不得查看。她的前面是傷痕累累的獸言,后面是中毒已深的安子白,縱然她不知道這段時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也能才想到他們?yōu)楹问軅?p> 獸言見安安站起身來,欣慰的喘著粗氣笑道:“我就知道主人你不會死!你果然沒有讓老頭子我失望!”
安安沖它點點頭,已經(jīng)站到了獸言的身前道:“辛苦了,剩下的,交給我!”
蝶王沒想到這個女孩兒居然能夠活下來,饒有興趣的看著她道:“有意思了,你到底是道門的人,還是魔門的人?”
安安冷冷的道:“我是要取你命的人!”
說著劍花四起,帶著伶俐的劍芒,以及道魔兩種力量的氣息,向著蝶王襲擊而去!蝶王也很想試試這小女孩兒到底有多厲害,到底有多特別!一開始并沒有出狠手,很快她就感覺到了這丫頭劍法的霸道了,幾乎好幾次都險些被刺中要害??上е笃?,這點修為還是低了點。它畢竟是十階蝶王,怎么可能真的被一個筑基后期的小姑娘給治???就在它決定要直接殺了這姑娘時,忽然眼前一花,只見一個火焰紋長衣的偏偏公子,出現(xiàn)在它面前。在蝶王眼里,這公子不是重點,畢竟是老熟人了,打過幾次架也都認識。重點是這公子的肩上有一只通體綠色,揮著透明翅膀的小女孩!怎么會是她?這怎么可能?蝶王猛地收住了攻勢,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讓正準(zhǔn)備出手的鳳爵和安安都是一愣!
安安早就感覺到鳳爵要出來,想來是他運氣好,找到了那條小溪,與安安產(chǎn)生契約聯(lián)系的時候,感覺到他氣勢明顯強了很多。安安知道即便是自己筑基后期了,也不會是那蝶王的對手,正準(zhǔn)備在關(guān)鍵時刻把鳳爵這個最強底牌給扔出來,打那蝶王一個措手不及。沒想到這還沒有開打呢,蝶王就直接跪下來,神獸就那么牛嗎?
鳳爵也很意外呀,他可不是沒跟這蝶王打過架,也沒見它那么恭敬過,鳳爵半是疑惑半是防備的說:“小彩蝶今天怎么這么識相,本公子還沒動手呢,你就跪地求饒了?”
此時比鳳爵和安安還激動的蝶王,猛地對著鳳爵磕了個頭,仰起臉來,對著鳳爵的肩頭說道:“彩蝶宣露,拜見花神陛下!”
鳳爵嚇了一跳,連忙擺手道:“別,別,別!小彩蝶不會是失心瘋了吧?種族弄錯了,我再怎么說也是鳳神,怎么會是什么花神!你這么跪著亂給我安頭銜,我可不干,跪著也不干!”
蝶王怒瞪了鳳爵一眼,道:“我跪的是你肩膀上的花神陛下!”
安安這時候才看見鳳爵肩上的綠汐,綠汐不是精靈嗎?什么時候成了花神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綠汐怎么出來了?
綠汐以目空一切之態(tài),揮動著翅膀飛起來,緩緩朝著花蝶谷的花神冢飛去,落在那口水晶棺上,伸出小手,緩緩的撫摸著水晶棺,眼中忽然就掉下一顆又一顆的淚水,淚水落地,化成一片一片綠色的生機,讓之前被鳳凰火燒毀的萬花又重新充滿綻放開來。
此時整個花蝶谷的蝴蝶都從被燒毀家園的憤怒中清醒過來,朝著綠汐的方向,齊刷刷的匍匐在地。綠汐看上去很傷心,用小手擦了擦眼淚,說道:“我在這里感覺到了我同類的氣息,只可惜它早已經(jīng)消散在天地間,唯有這一絲氣息還滋養(yǎng)著這片土地。我們精靈一族天生地養(yǎng),不死不滅,唯有自愿消散,我能問問它是為何消散的嗎?”
蝶王熱淚盈眶,卻惡狠狠的看向安安,安安頓時感覺汗毛倒豎,那眼神是一種刻骨的仇恨。安安不解的說:“你看我干啥?我第一次來花蝶谷!你們的花神怕是早已經(jīng)死了幾千年了吧?這可不能賴我!”
蝶王的眼淚流了下來,但眼神依舊狠厲惡毒,仿佛要吃了安安似的:“萬年前,魔尊失去了最愛的女人,把怒火發(fā)泄到了整個修真界,花蝶谷也沒能幸免,我們的花神就是為了抵擋魔尊才受的重傷,后來為了讓花蝶谷恢復(fù)如初,我們的花神陛下用自己做了花蝶谷所有植物的生命力,從此消散于世間!”本該是聞著傷心,聽者流淚的時候,蝶王又惡狠狠的看向安安,咬牙切齒的說:“你這個丫頭,身上居然有魔尊的魔氣,你跟魔尊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安安一時間還真不知道還怎么回答這個問題,一個說不好,蝶王很顯然隨時都有可能對自己出手。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綠汐的聲音響起:“安安不是壞人,她是我的朋友,是她把我?guī)У搅诉@里,所以,你們應(yīng)該感謝她,因為我要留在這里?!彪S后綠汐鄭重的對安安說:“你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我,會給我自由,我決定要留在這里,守護我的同伴曾經(jīng)想要守護的地方,你日后如果有事找我,就來花蝶谷吧。”
安安知道,綠汐定然是做好決定了,并沒有做任何阻攔,點點頭答應(yīng)道:“那你要保重?!?p> 綠汐微微一笑,又轉(zhuǎn)過頭對眾蝴蝶妖們說:“你們上一任花神已經(jīng)回歸于天地間了,我會在這里守護花蝶谷,安安是我的朋友,我不管你們曾經(jīng)有多少仇恨,但凡我綠汐在花蝶谷一日,安安就是花蝶谷的貴客。你們可愿意?”
蝴蝶們面面相覷,最后由蝶王率先開口回答道:“宣露遵命!”隨后是其他蝴蝶們異口同聲的道:“蝶兒們遵命!”
綠汐歡喜的一抬手,整個花蝶谷瞬間又恢復(fù)了一片生機盎然,蝴蝶們身上因為鳳凰火受的傷也全都愈合,唯一無法恢復(fù)原貌的就是那些被燒毀的白色大繭,那畢竟需要時間與修為的積淀。
大家都在為新來的花神而興奮不已,安安也為眼前的死里逃生暗自慶幸。誰也沒注意到一旁的安子白早已經(jīng)被魅毒折磨得渾身發(fā)抖,眼眶發(fā)紅。他用盡最后一點理智轉(zhuǎn)身往外跑,他必須遠離這里,遠離安安!魅毒無解藥,除非……除非和她……他不敢再想下去,越跑越快。
有了綠汐的花蝶谷,再也沒有蝶妖會來阻攔他,一路暢通的跑到了花蝶谷外圍,他剛停下來喘著粗氣。忽的感覺有人拍他的肩膀,一回頭就看見安安那張臉,這張臉此時在他眼中有多迷人,有多萬種風(fēng)情,只有他自己清楚。
安安卻沒管安子白內(nèi)心的掙扎,她想起來獸言說過,安子白身上中了一種奇怪的毒,于是她在安子白跑出來的時候就跟著追了出來。安安沖他甜甜一笑:“你跑這么快干嘛?身上有毒不知道嗎?”
安子白假作淡定:“你來做什么?”
安安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我來給你解毒呀。就當(dāng)還你為我護法的恩,怎么樣?”
安子白轉(zhuǎn)過頭不看她:“不需要,你快走!”
“想讓我一直欠著你呀?想的美,說吧,要我怎么樣做你才能高興快樂?要不我給你講個笑話吧?或者給你扮個小丑?”說道這里,安安還調(diào)皮的做了幾個丑臉,看安子白依舊表情痛苦,她又想了想說:“我看你好像特別討厭我,是不是聽到我倒霉的事情會比較開心?可惜我生來就運氣好,沒什么倒霉的事兒,你說氣人不?”安安一臉得意。
安子白面色痛苦,眼神迷離的看著安安的紅唇一張一合,根本就沒把安安說的什么聽進去,好幾次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他不明白這女孩子到底在干什么,說一堆亂七八糟,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話是為了什么,難道就是為了來折磨他嗎?
安安見安子白依舊是那張痛苦的冰山臉,咬咬牙道:“還是不開心,不快樂嗎?看來我只能用我的殺手锏了!”說著安安伸出雙手,忽然朝著安子白的腋下?lián)先ィ炖镞€大叫著:“看我的無敵撓癢龍爪手!我看你笑不笑!”
安子白不僅沒笑,臉更黑了。女孩兒氣息一靠近,他就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
安安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隨后是暴怒!奈何自己被安子白緊緊的保住,一時間竟沒有掙脫出來,:“你這個流氓!你做什么?”
安子白嘲諷的笑道:“你千里迢迢跑來火燒花蝶谷是為什么?現(xiàn)在還裝什么?不是要替我解毒嗎?我成全你呀,滿足你呀!”
安安更怒了:“我好心好意的來救你,替你解毒,逗你開心,你居然敢非禮我!別以為我不敢殺了你!”說著安安猛地掙扎起來,可越是掙扎,安子白身上越是滾燙,抱著她的力氣就越大,就在僵持不下之間,安子白只覺得后腦勺一痛,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暈倒在地。
接著出現(xiàn)在安安眼前的是鳳爵那張無比欠抽的臉,鳳爵正握著木棍捧腹大笑:“啊哈哈哈,安安,你要笑死本公子嗎?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蠢?居然在男人中了魅毒的情況下跑來給他講笑話!啊啊哈哈,笑死我了!世間怎么會有你這么蠢的女人!”
安安跨過地上的安子白,一腳踹在鳳爵身上,面色緋紅,還帶著幾分懊惱的道:“再笑!再笑我就把你宰了燉湯!”
鳳爵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你現(xiàn)在可不是本公子的對手了,我只要動一動手指頭就能捏死你!不過看在你那么有趣的份上,我就高抬貴手,留你哄著我開心吧!要不要給本公子扮個小丑看看?哈哈哈!”
安安都快氣死了,她不知道自己哪兒錯了,這時候就見到獸言慢吞吞的挪過來,支支吾吾的說:“主人,可能......可能是我沒說清楚,這魅毒不是聽笑話,撓癢癢就能解的?!?p> 安安不解的問:“那要怎么解?”獸言無助的看向鳳爵,鳳爵笑的意味深長,不懷好意的說:“老樹妖說話就是太含蓄!”
安安的臉更紅了,像一只熟透了的大蝦。又羞又怒的對鳳爵說:“你是不是在一邊看好戲看了很久了?你......你!鳳爵,別以為你現(xiàn)在人模狗樣兒的,我就動不了你了!我!我......”安安我了半天硬是不知道自己可以把這家伙怎么樣,追著他作勢要打。
“我能救他?!边@時綠汐的聲音傳來,它揮著翅膀,停在安子白的臉上。安安才停止了和鳳爵的大鬧回過頭來,就見綠汐小手一揮,一顆晶瑩的水滴落在了安子白的唇上。安子白的面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潮紅,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