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爾維斯先生給予的資助,在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對薩洛曼的家庭來說都無異于“雪中送炭”。
這除了對薩洛曼大學(xué)學(xué)費的資助之外,還有一家人的生活費、偶爾的過節(jié)費等等,至于具體為什么亞爾維斯先生會如此慷慨,薩洛曼并不了解詳細(xì)的內(nèi)情。
只說是為了感謝父母的恩情......
但其實在翻閱原主的記憶時,薩洛曼甚至連父母到底因為什么去世的都有些記不清了......只有些類似于“重病”、“意外”之類的破碎記憶。
到底是什么恩情,父母又是怎么去世的,會不會和亞爾維斯先生如此慷慨有一定的關(guān)系......
有沒有可能涉及到靈者?
在投遞信封之后,薩洛曼在樓下街邊站了一會,腦海中轉(zhuǎn)著胡亂的思想。自從知道“靈者”的存在之后,他什么事都下意識地往這上面扯一扯......
左手邊,“安德烈工藝品店”里仍然站著那位名為艾米的青年店員,薩洛曼想了想,走上前去,禮貌地開口問道:
“您好,請問之前的老板,安德烈大叔呢?好像一兩天沒有看到他了?!?p> “叔父去世了......就在昨天,因為急病?!卑装欀碱^,苦著臉,聲音悲戚地說道。
布尼爾果然沒有說謊......薩洛曼心中一凜,除了對“自己真的曾經(jīng)處于如此危險的境地”后知后覺地感到一定的恐懼之外,還有對于布尼爾談笑間就湮滅了一條生命的沉默。
不對,是兩條生命。
薩洛曼仍記得布尼爾當(dāng)時的語氣和神情,那是有著玩笑與戲謔,有著輕松與溫柔,但唯獨沒有什么對生命的敬畏的語氣,她這樣說的:
“他...已經(jīng)死啦!”
“洛,也死了!”
但轉(zhuǎn)過來想,安德烈和洛,都是想殺自己的該死之人,布尼爾的做法哪怕重復(fù)一萬遍也是為了自己好,薩洛曼沒有資格責(zé)怪她的隨意。
......但是,總覺得用那樣輕松的語氣殺了兩個人,是不應(yīng)該的......薩洛曼沉默地想著,對于該死之人,該殺之人,他不會也不愿意給予任何一點仁慈,但對生命,他想保持一份敬畏。
在這一刻,他站在安德烈的侄子身前,暗暗給自己一個警告:如果未來有一天真的成為了一位靈者,可能也會遭遇生死之禍的時候,無論對手是誰,都要以鄭重的態(tài)度去殺他。
你該死,所以我殺了你。
不是殺了你無所謂,我殺了你可能會痛苦,可能會輕松,可能會解恨......這些感情才是我想殺了你的原因。
你的生命無論多么骯臟,多么丑陋,都應(yīng)該被敬重——是生命,而不是你。
想著,思索著,薩洛曼微微躬身,向著仇人安德烈-萊爾的侄子艾米鄭重地安慰道:
“抱歉,我并不知道......請節(jié)哀?!?p> 艾米點了點頭,向著薩洛曼還禮,他不知道自己眼前這個眼神純凈的青年,就是自己叔父想殺也因其而死的人......如果知道了,不知道是什么感覺?
轉(zhuǎn)身離開,薩洛曼看著昏暗的天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接下來總算能好好按照自己的安排生活一段時間了——哪怕按照布尼爾的說法,自己必然會在一段時間后見識與經(jīng)歷風(fēng)雨......
......
第二天一早,薩洛曼回到圣裁所,提交了資料給戴維教授,然后和教授申請了今天下午去練槍,而后又領(lǐng)取了一定的資料帶回家處理。
雷爾夫的死亡讓圣裁所原本有四人的戰(zhàn)斗序列只剩下三個人,從教授的口中他才知道,五大正神教派都有自己的審判機(jī)構(gòu)。
類似于光明圣裁所的機(jī)構(gòu)還有時空之主教派麾下“時空之劍”,黑暗之主教派麾下“黑暗懲戒者”,生命女神教派麾下“銀鐲”,以及死亡女神教派麾下“地獄之火”,這五大正神教派麾下的審判機(jī)構(gòu)相輔相成,各自劃分了管轄的區(qū)域。
光明圣裁所在西澤市一共有三個分部,分別位于溫士頓街、圣文森特街、比韋羅街,各自的戰(zhàn)斗序列都有3-7人不等。
而其他幾家也大致如此,整個西澤市在正神教派審判機(jī)構(gòu)的詳細(xì)劃分下其實已經(jīng)被控制的非常嚴(yán)密了,但即便如此,各自機(jī)構(gòu)內(nèi)的戰(zhàn)斗序列成員的死亡率依然很高......
從圣裁所離開后,薩洛曼回到了自己家中,和伊恩一起坐上了前往西澤市西南面一片別墅區(qū)的軌道馬車,那里距離薩洛曼的死黨埃里克原先住的地方不遠(yuǎn)。
“薩洛曼,一會談租金的時候讓我來談。”坐在馬車上,伊恩悶聲說道。
“嗯?哦......好的?!彼_洛曼答應(yīng)了下來,在砍價這門學(xué)問上,自己肯定沒有早就工作的伊恩有研究。
而想到砍價,薩洛曼就想起了自己遠(yuǎn)在地球的母親......她是個慈祥的女人,雖然身體不太好,但對薩洛曼可謂事無巨細(xì)地關(guān)心與疼愛。
就是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卻把砍價這門技能修煉到了極點......有一次,母親帶著他去買衣服,商家給出的價格是149元,卻在母親的一番砍價中,降到了30元,那是足足五倍的差距!
這件事給彼時還年幼的薩洛曼留下了足夠深刻的印象,而母親給他的一句砍價箴言就是“砍價要直接砍到三分之一”。
薩洛曼看著窗外快速后退的歐式景色,笑著開口問道:“伊恩,你能把租金壓到三分之一嗎?”
伊恩想了想,搖了搖頭,用頗有威信的語氣說道:“頂多讓那些黑心的房東剪掉四分之一,沒法更多了,能買下那種平房別墅的人也不怎么缺錢......”
“那你不如母親......”薩洛曼一語雙關(guān)的說道。
“呵呵......哪怕母親還健在,她也沒法比我做的更好了,對付那些難纏的客人我可比她有經(jīng)驗,在銀行里,到處都是這種人?!?p> 薩洛曼點點頭,沒再多說。
大約半個小時后,穿著一身新衣服,兜里揣著全部身家的薩洛曼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摸了摸襯衫里的鈔票,安心且沉穩(wěn)地指了指前面地房區(qū):“伊恩,前面就是了?!?p> 前方,一片起架約四米左右的平房聚集在一起,每戶前方都帶著一片小巧的花園,周圍以鐵柵欄圍起,前方都安置了一扇雙開的鐵門,這里就是比獨棟別墅稍差,但在性價比上超越聯(lián)排公寓的平房別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