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城。
歷經(jīng)大雨的滄桑摧殘,江淮城倒沒什么不同,還是人來人往,只是那淮安街上的水漬,水坑,印證了昨日夜里的殘暴。
兩個人來到了江淮城,先去購置了幾身衣服,給女孩買了兩身,都是素淡的白衣,他自己也買了一身。
之后便去了客棧,因,銀子不太充裕,少年便開了一間房,兩個人中間隔上簾子,換好衣服后,少年便出去了。
女孩頗為吃力的換上了白衣,她背上被那些村民所謂的“洗滌”,用開水生生的燙她,留下了大面積的燒傷。
她沒有碰那傷口,只是換上白衣,換上白衣之后整個人素淡極了,又將兩人的衣裳去洗了,少年回來時,女孩已將衣服晾在客棧后院,正坐在桌旁,目光清冷,淡淡憂傷。
月白色的衣服,墨黑色的長發(fā)挽起,用一支月白琉璃簪固住,黑白相沖,竟也清雅淡麗,她并未梳什么好看的發(fā)髻,只是梳了個簡單可以挽起的發(fā)髻,方便洗衣罷了,只是如此簡單的發(fā)髻,在她身上,竟然顯出別樣的風味。
察覺到他,她微微抬眸,染上一抹笑意,道:“你回來了?!?p> 少年輕笑:“沒想到小爺竟然撿了一個愛做家務活的丫頭?!比缓竽贸鲆黄克?,給了她,然后自顧自的坐到她對面,拿起茶壺倒了口水喝。“這是燙傷膏,你受的傷,是大面積燙傷,每晚抹一次,差不多三四次便可痊愈了?!鄙倌瓴幌滩坏恼f道,忽然耳根微紅,道:“今日出門前,不小心看到了你的傷勢?!?p> 女孩臉微紅,她的傷勢是在背上,男女授受不親,女子的身體是不可讓男子看到的。
女孩“嗯”了一聲,隨后想到了什么,道:“你...叫什么?”她一雙清麗的眸子,毫無雜質的看著他。
他爽朗一笑,道:“小爺我姓江,名隨,字不羈。江不羈?!?p> 而后問她:“你叫什么?”
女孩微微抿唇,道:“我沒有名字。那些村民說,我娘難產(chǎn),所以生下來我就死了,我爹養(yǎng)了我兩年,之后上山打獵被毒蛇咬死了?!?p> 她說這些,沒有一絲傷心,似在敘述一個平淡的故事。
其,也是,那些從未感受和見過的人和事,何來的重要,又何必傷感。
那些村民,愚昧無知,只聽信一個神婆子的話,就要把她“洗滌”,最后進行所謂的“超度”,也就是處死。
“之后,一個婆婆收養(yǎng)我?!彼従彽拖骂^,開始有些悲傷?!捌牌乓恢苯形已绢^,女娃,我沒有名字。幾天前,婆婆生病,最后死了,村里負責超度的那個神婆子見到我之后,說我極兇,會克死身邊的人,還會禍害整個村子。那些村民就把我抓起來,進行他們所謂的洗滌。我在天黑之后,逃了出來,不小心被他們發(fā)現(xiàn),我為了不讓他們抓住,進了村里一直傳說的死林。然后,就遇到了你?!?p> 她忽然抬眸,道。
“你信我會克死你么?”
那種目光,不太相信,可又期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