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fā)生的都很快,在聽見左邊房間動靜的時候,江云起身,連忙讓吳武把紅衣小將塞進了床底,自己尋了本書,正襟危坐。
江云本來還以為會費一番口舌,自己更是會迫不得已暴露身份,但沒想到,眼前這個巡檢居然這么膽小怕事,吳武一亮出牌子便馬不停蹄的爬了出去。
哎!
江云感嘆了一會兒,本以為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正準備躺上床繼續(xù)休息的時候,江云猛地想到一件事——錢益昂在自己右邊的隔壁,他怎么辦!
想到這兒,江云急忙叫來吳武,說明情況,還沒等進行下一步,隔壁傳來一陣吵鬧,緊接著便是拔刀動槍的金鳴聲。
吳武和江云對視一眼,急忙推門而出,一開門,只見一個黑影從自己眼前飛過,定睛一看,這不是正是剛才那個巡檢官嗎!
江云顧不上他,那些皂吏眼看巡檢官被踢飛,心下大火,拔出腰刀就沖進了房間!
江云心里著急,連忙叫吳武趕快過去幫忙,自己走到這巡檢官旁邊,揪著他的衣領(lǐng),對著他吼道:“叫你的人快給我停手,否則我扒了你的皮!”
被摔得七葷八素的巡檢官被江云這一嗓子吼了一下,頓時恢復了過來,搖搖腦袋,待看清了江云的模樣,連聲求饒道:“貴人恕罪,奴才無驚擾貴人,可實在是您隔壁住著一個殺人綁民的賊……”
“啪”
這巡檢官自顧解釋,江云說的話他像是半句沒聽到一樣,無奈,江云只得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打斷他的說話,然后露出森白的牙齒,對著巡檢官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說,叫你的人給我住手,沒聽見嗎?”
這時,這個巡檢官仿佛大夢初醒,一拍額頭,,嘴里連聲說著奴才糊涂,身體連忙掙扎的站了起來,離開江云,跌跌撞撞朝著錢益昂的屋子跑去,邊跑邊叫:“住手,住手,都給我住手!”
話音一落,屋子里外漸漸停了下來,錢益昂和吳武站在屋內(nèi),守在被綁在地上裝在麻袋里的黃三兒前面,那群皂吏拿著腰刀一個個面露難色,看著自家主官一瘸一拐進屋內(nèi)!
看見人都停了下來,江云這才慢悠悠跟在巡檢官后面進了屋子。
看見江云進了屋,錢益昂和吳武頓時松了口氣,那巡檢官也松了口氣,腆著笑臉,一瘸一拐到了江云旁邊,笑著說道:“這位貴人,您,還有吩咐嗎?”
“吩咐談不上,只有一點,你帶著你的人給我立刻滾出這家酒樓!”江云背著手,淡然的說道。
“奴才明白,奴才這就滾出去!”這巡檢官聽了江云的話,揮揮手,弓著腰,和其他皂吏一同出了屋,正準備轉(zhuǎn)身朝樓下酒店外面走去,突然,這巡檢官頓了一下,回頭拱了拱手,作了作揖,小聲的問道,“只不知貴人如何稱呼,名號幾何?”
“?。俊苯蒲鹋?。
“貴人息怒,小的例行公事,上頭派小人來此地調(diào)查,如今貴人開了金口,我等遵命,只得退下,今次問得貴人名號,只為回去好交差罷了,不然,就算在此地不被貴人怪罪,回去,那也吃不了什么好果子!”巡檢官越說越難過,最后提著衣袖,撫著自己的眼瞼,抽泣道,“還望貴人恕罪,給小人一個活路!”
“嘶!”江云這下倒有些難辦了。
這巡檢官看著軟軟弱弱,好像很好對付,可沒想到,這最后一段話倒是把江云架住了。
別人例行公事,且不問任何原有,只憑自己的一句話便帶著人離開,自己依靠身份強行驅(qū)逐了別人,這無論如何都是自己理虧。
再說此刻人家也只想知道自己的名號,若不說,此人起疑,非但不走,到時候又節(jié)外生枝,那就得不嘗失了。
可若是說了,此刻自己離碼頭也不算遠,眼下這里還有一個被發(fā)現(xiàn)的黃三兒,這些人一時臣服在自己的淫威之下,不清楚情況,也不愿多查,可若事后回過神來,一定能聯(lián)想自己和碼頭的事情有關(guān),到時候身份暴露,這些人多嘴多舌,假若傳揚了出去,自己的麻煩可就大了。
一念至此,江云心如亂麻,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等了許久,這巡檢官看江云就不說話,一雙細長的眼睛慢慢瞇在了一起,眼里時不時閃過一絲懷疑,弓著的腰也慢慢打直,等到最后不耐煩之時,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錢益昂突然開了口:“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你有幾條命敢打聽我們爺?shù)南?,現(xiàn)在還不退下,等到我家主子開了口,到時候,你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了!”
自從江云沉默之后,房間里邊安靜了許久,這錢益昂突然的一嗓子,不僅嚇了江云一跳,更是把那巡檢官嚇得又弓下了腰,嘴里連聲說著不敢!
“不敢?我看你膽子大的很,既如此,那為何還不退下!”錢益昂驟然提高語調(diào),“或者,你是覺得我家吳哥的三品侍衛(wèi)官職太??!”
錢益昂這最后一句話就像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說完這話,巡檢官轟然到底,噗通一聲就又跪了下去。
此刻這巡檢官心里無比懊惱,是啊,這個人說的不錯,就算眼前這個年輕人身份是個庶民,可那個三品侍衛(wèi)的身份確實真的啊,就算虛職,那也足夠自己回去交差了,怎么就鬼迷心竅還想去問那個氣質(zhì)不凡的少年呢!
就算這是禁衛(wèi)安排下來的任務(wù),自己也沒有必要這么玩命啊。
心里一陣后怕,幸虧沒能問出來,若是真的問出來,自己恐怕就是真的大難臨頭了。
相通關(guān)節(jié),這巡檢官順著錢益昂的話,連說幾個不敢和恕罪,之后轉(zhuǎn)身,一溜煙跑出了房門,帶著皂吏徑直朝著酒店外面跑去。
在窗戶邊看見人都跑出去了,江云立刻吩咐錢益昂回府叫人,準備安排馬車離開此地。
錢益昂得了令,立刻竄出窗戶,踏著窗戶欄桿,飛身一躍上了街對面房子屋頂,踏著瓦片“咯噔”響,不一會兒便消失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