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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氣法則

第十四章 殃及池魚

煉氣法則 卜福 3641 2019-09-10 20:07:19

  汝澤瑞論直覺敏銳不比自家那個修道天才的侄女均垚,在映月鄉(xiāng)這個規(guī)矩重重束手束腳的彈丸之地,在有心算計無心的情況下,一時間失去了去事態(tài)發(fā)展的判斷把握。

  可他畢竟是當年那個能被大洪皇帝親自選中,一整山下江湖豪杰的的皇族子弟。

  更何況,留意映月鄉(xiāng)幾十年的時光,足夠汝澤瑞把映月鄉(xiāng)百年來的人際關(guān)系了熟于心。

  街道另一邊的那個高大青年,姓黃,而黃姓乃映月鄉(xiāng)少有姓氏,卻是曾經(jīng)那個傳說中的月社成員姓氏的后代,七姓遺民中的一姓,執(zhí)掌有莫名神力,可對抗山上仙人。

  如今村里姓黃的只剩下兩個人,一對爺孫,負責在映月鄉(xiāng)敲更報時,是巡夜的更夫,更是守夜人。

  此次映月拜月之變發(fā)生后,縱使那個大宇王朝的寒師對自己避而不見,可不見他汝澤瑞,不見得不追究這次意外的責任。

  三大王朝齊刷刷被人暗算,如今圣人子弟不出,這口鍋便由映月鄉(xiāng)的七姓遺民來背。

  原因也很簡單,因為此次的意外是發(fā)生在祭祀之人拜月行禮時,自然由曾經(jīng)是由對此最為熟悉的東道主------七姓遺民來負責。

  所以,投奔到三王朝旗下的三姓遺民紛紛上躥下跳,必須給背后的主子一個說法,而另外四姓卻是一副無關(guān)己事的樣子。

  這其中,曾經(jīng)大月齊氏的后人最為光棍,甚至放出話來,說要動手就快點,別找這么多借口。

  汝澤瑞料想到這次三大王朝必然是以雷霆之力落到映月鄉(xiāng)頭上,到時候就算是有圣人子弟再出面又如何,說不定可以借此機會解決掉映月鄉(xiāng)這個眼中釘。

  所以,汝澤瑞第一時間把同是煉氣士的黃老頭請到蔣家大院,外來的煉氣士不可在映月鄉(xiāng)對凡人出手,這是圣人定下的鐵規(guī)矩,但對同為煉氣士的映月鄉(xiāng)土著出手,似乎就沒必須需要守這條規(guī)矩了。

  再者,汝澤瑞也想在這時候看看,自己私自看押了守夜人一脈的黃老頭,那些自詡中立決不當墻頭草的其他遺民后代又會有何反應(yīng),那些遲遲不肯露面的圣人子弟又會有何反應(yīng)。

  既然自己抓不住事情的關(guān)鍵,那就讓事情的線索自己跳出來。

  對于能第一時間使出這一妙招,汝澤瑞是頗為自得。

  只是在此之后,他在各家屢屢遲到閉門羹,便是號稱同仇敵愾的三大王朝的其余兩家,也在自己父親倒下后,對自己冷嘲熱諷。

  更出乎意料的是那個黃老頭毫不反抗的俯首就擒,不,甚至是自己主動跑過來的。

  一時間,再想起那個老頭面對自己,在蔣家大院里一言不發(fā)的鄙夷神態(tài),不由得火從膽邊生一聲怒喝:

  “站住”。

  周福氣和黃秋農(nóng)應(yīng)聲止步,這個場景周福氣很熟悉,今晚已經(jīng)不知發(fā)生過一次了。

  周福氣不認得此人,但從中年人口音來看,是本地人口音,只是有點繞口,估計是百花街哪家大宅院里的管事吧,只是看此人的風采氣度,關(guān)鍵是身上那種氣度,不差那些外鄉(xiāng)煉氣士。

  汝澤瑞掃了周福氣一眼便不再看他,盯著黃秋農(nóng)喝問道:“你是黃家小子吧,黃老更夫的孫子對不對。”

  黃秋農(nóng)皺了皺眉頭,“是我,你有何事?!?p>  汝澤瑞笑了笑,“你爺爺如今還在我府上管著呢,你又是怎么跑到這里來的,來干什么來了?!?p>  黃秋農(nóng)默默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看不出高大少年臉上的神情。

  周福氣聞言搶答道:“我們剛才蔣府出來,一位綠衣姑娘帶我們?nèi)タ吹狞S爺爺,杜叔叔和李叔叔說還再查明情況,讓我們先行回家的?!?p>  不等那個中年人張口,黃秋農(nóng)從上到下打量了中年人一番后,便歪著頭問道:“你是蔣家的族長?”

  身材高大的少年話語沒什么問題,只是語氣頗為輕佻,一副挑釁的表情。

  黃家在映月鄉(xiāng)是七姓遺民這件事,連黃秋農(nóng)自己都不知道,若單從家境條件來看,黃家與普通陋巷平民之家一般無二。

  在黃秋農(nóng)的印象中他爺爺除了每晚的巡更之外,與百花街上的富貴戶門也沒有什么聯(lián)系。

  雖說鄉(xiāng)鎮(zhèn)上的富貴大族和底下這些黃土地里刨食吃的農(nóng)戶們完全是兩個世界上的人,但每年逢年過節(jié),百花街包括清風巷里的富貴豪族的各家族長和管事的大多還是會拋頭露面,與村民一起祈禱映月鄉(xiāng)風調(diào)雨順之類的活動的,而這個語氣不善的中年男子顯然不是黃秋農(nóng)印象中蔣家那個大胖子族長的模樣,所以有此挑釁一問。

  汝澤瑞咧嘴一笑,沒想到今天好像所有人都和自己過不去,連個少年都如此桀驁。

  中年人怒笑道:“我不是,一群喪家之犬爾,也配稱族作長,不過是我大洪手里牽著的看門狗而已,只是你們這種螻蟻,無論是誰都是讓人感到一樣的厭惡啊,既然你爺爺都進大牢了,那你這當孫子的也去陪陪他吧?!?p>  一丈距離,中年人一步而過。

  不等黃秋農(nóng)反應(yīng)過來,中年人已是出現(xiàn)在他身前,距離近到即便是夜色之中,少年也能看清對方臉龐上的細微表情。

  少年身子向后傾斜,一個后撤身還沒做出,中年人本欲搭上其肩膀的一抓竟變?yōu)轫槃荻碌囊徽?,以迅雷之勢拍在高大少年的胸口?p>  這一掌力道之大,竟直接拍飛身材高大的少年,重重的撞到街邊的高墻之上,滑落下來的少年嘔血不止,轉(zhuǎn)眼之間便已是奄奄一息。

  周福氣眼眼睜睜的看著好友被陌生人重傷于街道上,看著躲閃不及的黃秋農(nóng)此刻正躺在墻根抽搐的身體,兩顆本是平日被黃秋農(nóng)用作防身用的鐵丸從高大少年無力的手心里滾了出來。

  中年人冷笑一聲,“小小鄉(xiāng)子里的螻蟻也敢有還手的意思,便是你那個老不死的爺爺也只敢在監(jiān)牢的老老實實的待著,不知天高地厚。”

  正說著,中年人扭頭看著此刻已經(jīng)雙眼通紅的周福氣,很想看看這個捂著肩膀的瘦小少年接下來會作何反應(yīng)。

  是轉(zhuǎn)身逃跑還是跑到那個叫黃秋農(nóng)的身旁哀嚎痛苦,總不至于有對自己出手報仇的意思吧,要是那樣正好送他去一程。

  只是中年人有點不喜歡少年那眼眶通紅的樣子,有點讓他想起那些他親手處死的叛逆?zhèn)?,便隨意的一掌同樣想呆立于身邊的少年拍去。

  “叔”

  一聲清脆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讓中年人的手掌停留在少年頭頂數(shù)寸之上。

  汝澤瑞訕然一笑,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少年而已,再出重手則于禮不合了,就真成了那草菅人命的山澤野修了。

  本欲迅猛拍向少年天靈蓋的手掌,略一停頓,在呆立不動的少年頭頂輕輕拍了一下,如同村里老人的輕拂動作。

  “滾吧,饒你一命?!?p>  綠衣少女不著痕跡的出現(xiàn)在中年人身后,抬頭看了眼躺在墻根邊出氣多進氣少的少年,表情有些凝重。

  便是看到中年人放過另一少年的行為后,仍是皺了皺那好看的眉毛,不由得向中年人望去。

  看著侄女望過來的疑問眼神,汝澤瑞無所謂的笑道:“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吧了,真以為自己在誰面前也能叫板一二?!?p>  少女均垚不解的看著這位在執(zhí)掌大洪王朝一半以上的諜報機關(guān)勢力的叔叔,不明白為何會選在此時在此刻對一個普通少年出手。

  即便這個少年是七姓之一,可為此而冒著被此地圣人子弟責罰的風險出手,有些得不償失。

  汝澤瑞沖著少女搖了搖手,“家父的情況等不得了,既然圣人子弟不出面,我便逼他們出來,要是再不行,大院里不還有個老的嗎。順便把這個少年仍到大院的地牢里,讓他爺爺看看,我倒要看看那個死老頭子看著自己孫兒這幅樣子還當不當縮頭烏龜?!?p>  少女出自中小神州一個屈指可數(shù)的仙家門派,除了本門的仙法之外,其余巫卜醫(yī)命相也是多有接觸。

  均垚看了看墻角少年的狀況,眼見熬不過一個時辰了,心里略一計算,開口說道:“既然五叔主意已定,那我們便靜觀其變便是,只是這少年估計撐不過幾炷香的時間了,若是人死在蔣家大院,對我們終將有所不利,不如仍在這了事?!?p>  汝澤瑞聽到此言一愣,好奇的問道:“扔哪不都一樣的道理,反正是我出的手,我對那幫月社遺民的反應(yīng)還是很好奇的,至于圣人子弟無需擔心,映月鄉(xiāng)千年以來,一頭栽在這的人不是沒有,只是無一是那圣人子弟出的手,多是進鄉(xiāng)之人相互間的廝殺罷了,若真有一身通天本領(lǐng)的圣人子弟,又怎會被選中干這種苦差事。”

  少女均垚搖了搖頭,指了指跑到好友身邊的周福氣,向中年人解釋道:“既然五叔想在天亮前就看到諸人反映,把黃秋農(nóng)仍到蔣家大院哪有讓著少年背著四處跑來的更快。更何況,無意當街打傷和蓄意打死的說法,多少還是有些不一樣的?!?p>  汝澤瑞吃驚的看著自家這個一心問道的天才少女,忍不住哈哈大笑,語言肆無忌憚,“吾家之女要是愿意涉足廟堂,我這個位置便讓與你做,心思巧妙果有我汝家兒郎之風?!?p>  少女笑了笑,緩步來到周福氣身后,看著少女蹲著的背影輕輕說道:“如今你也知道你們這映月鄉(xiāng)有些不同一般,這鄉(xiāng)子里藏著不少奇人異事,你若是真有心救你這好友一命,不如背著他去試試看,興許有救,時間不多了,你要抓緊了?!?p>  少女見周福氣沒有任何反應(yīng),無奈的搖了搖頭,不是說她汝均垚愿意和兩個少年說幾句話做筆生意就真和他們平起平坐交朋友了,不過是獲取信息的手段而已。

  如果說區(qū)別,當螞蟻過街時有人喜歡看到后一腳踩死,有人則不去管它,踩與不踩只不過看那只螞蟻是不是恰巧爬到自己下一步的落腳之地而已,她汝均垚就屬于后者。

  這世間,并不是所有的螻蟻都很幸運,比如說躺在地上的高大少年,還有他的那個今晚看上去有些折騰的好友周福氣。

  周福氣靜靜的蹲在黃秋農(nóng)身邊,面無表情,古井不波,絲毫不在乎少女和中年人的離去。

  少年抓住高大少年的一只手,而視線已經(jīng)模糊不清的黃秋農(nóng)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只手還死死攥著周福氣的手,一顫又一顫。

  少年低著頭,努力的擦著好友嘴邊的不斷留下來的鮮血,皺著張消瘦黝黑的臉龐,視線也被淚水模糊掉。

  周福氣一手抓著高大少年的一只手,一手輕按著黃秋農(nóng)早已被鮮血染透了的胸前衣襟。

  大口喘息,拼命呼吸,眼睛通紅,猶如受傷的孤狼。

  少年再也不想像今晚這樣了,再也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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