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之瑾大帳之內。
身著黑衣的騏鷹扎跪在戎之瑾的面前,低著頭悶聲說道:“王爺,尸體被發(fā)現(xiàn)了?!?p> 聞聲,端坐于榻的戎之瑾身子一震,手中握著的茶杯瞬間變得粉碎,恨意與碎杯一起似要陷入皮肉之中。
冰冷的空氣中傳來戎之瑾低沉的聲音:“既如此,這幾人便留不得了!”
說話間,雙眼泛出滿滿的殺意,驚的騏鷹亦不敢抬頭看上一眼。
片刻,騏鷹小心的言道:“王爺,尸體已處理妥當,至于這幾人,屬下這便去辦?!?p> 話音剛落,耳邊便傳來戎之瑾冰冷狠絕的聲音:“不必了,此事無需你動手?!?p> “屬下......”騏鷹正想說句什么,無奈又被戎之瑾打斷。
“不必多言,本王于你另有安排?!?p> 騏鷹嵬然不動,聽從著戎之瑾字斟句酌的命令。
片刻后,騏鷹堅毅的回了句:“屬下明白,王爺若無他事,屬下先行告退?!?p> 得到戎之瑾默默地點頭首肯,騏鷹起身出了大帳。
騏鷹走后,戎之瑾默默起身,走向書案,提筆書寫于宣紙之上,后走到帳窗附近,以手置于唇邊,隨之響起一聲哨音。
片刻,只見一只白鴿早咕咕地立在了窗口上,小腦袋隨著眼珠左右搖擺。
戎之瑾默默伸手將紙條塞進了鴿子腿上的紙筒,將白鴿放回空中,后雙目緊繃、神情凝重地望著天空,思緒深沉。
苑琉璃大帳之內。
“大妃,聽聞大王子已被赦,重獲主上青睞,甚至......”苑琉璃身邊的侍女紅雪,對苑琉璃隨意說著自己白日里從別人那兒聽來的閑話。
“甚至什么?”苑琉璃側臥于榻,微閉雙目,語氣慵懶的問了一句。
“主上竟說大王子是牧北的未來,看來主上還是更中意大王子些?!奔t雪稍稍俯下身子,故意壓低音調回道。
聞聽此言,苑琉璃唰的睜開雙目,表情頓時肅然,“主上真的這么說?”
看到苑琉璃如此反應,紅雪似被嚇了一跳,隨后小心翼翼地回道:“奴才也是聽別人這么說的?!?p> “你下去吧,本宮要歇了?!痹妨鹆M臉嚴肅地交待了一句,隨后臥于榻上,合上了雙目。
見苑琉璃已然就寢,紅雪默默湮了燭光,為苑琉璃整理妥床幔,便悄然退出大帳。
良久,苑琉璃再次輕啟雙眸,在黑暗中沉思了許久。
次日清晨,苑琉璃著了一身的便裝走出了大帳。
“大妃,您這是?”苑琉璃平日里雖受盡主上恩寵,很多時候不拘王族禮節(jié),更為隨意一些,但如今的裝扮,紅雪還是頭一次見,不禁有些大驚失色,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紅雪,本宮昨日夢見了哈都(牧北的神靈),今日本宮要去哈都廟為主上祈福,你不必跟著了?!闭f完,苑琉璃便向盟外走去。
見苑琉璃只身欲出王盟,紅雪不由地焦急起來,驚聲喊了句:“大妃......”
“對了,主上若差人來問,只說本宮在廟中即可,不必多言?!痹妨鹆ь^也未回地向紅雪交待著。
轉眼間,只見月灣堂已落入眼簾,不由地想起些愉快與不愉快的往事,時間過了許久,苑琉璃仍駐在原地,舉步不前。
片刻后,回過神的苑琉璃走上前去,“騏鷹在嗎?”一身便裝的苑琉璃以黑紗遮面,向月灣堂內侍者打聽著騏鷹的下落。
“騏爺不在堂內。”侍者恭敬地回了一句。
苑琉璃原地思慮片刻,抬頭對侍者道:“將傳信使者帶過來?!?p> 侍者抬頭望了望面前的女子,雖看不清此人為誰,但月灣堂內有規(guī)矩如此:只要是進入堂內之人,無論是誰,但凡提出請傳信使者,一律為其提供。
遂侍者簡單回了句:“是”后,便轉身走出了房間。
不多時,只見侍者手持一只以紅布微遮的鐵制鳥籠,內有灰鴿一只,走了進來,隨后將灰鴿遞到了苑琉璃的手上。
苑琉璃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張小紙條,其冷靜地將紙條塞進了鴿子腿上綁著的信桶之中,交給侍者放了出去。
戎之瑾大帳之內。
只見一只灰色信鴿飛入了帳窗。
戎之瑾望了望灰鴿,起身走了過去,手捧信鴿取出其中的信件,只見其上雋秀地臥著“長子復出,意在江山?!卑藗€字。
戎之瑾瞇了瞇眼睛,表情凝重肅然,似在謀劃著什么。
良久,戎之瑾取出筆墨,在宣紙上寫道:“我即出盟?!?p> 月灣堂內,看過回信的苑琉璃整理了衣服便回到了自己的大帳之中。
“紅雪......”回到帳內,換好著裝,苑琉璃對帳外的女侍喊了一句。
聽見苑琉璃的聲音,紅雪迅速進入帳內,隨即道:“大妃,奴婢在?!?p> “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主上派人來過嗎?”苑琉璃坐于榻上,輕輕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回大妃,主上并未派人來問,不過國后派人來請過?!奔t雪在帳外亦急著向苑琉璃稟告這一情況,奈何苑琉璃匆忙進帳后,便將自己置于帳外,一時竟沒了說句話的功夫。
聽聞國后召見,苑琉璃端著的茶杯立即被放回了茶案之上,沉思片刻后,隨即道:“來人是否提到國后找我何事?”
紅雪搖了搖頭,連忙回了句:“不曾說過?!?p> “人是何時來的?”苑琉璃問了句。
“大妃剛出王盟不久,人便來了。”
“好。”苑琉璃簡單說了句,后迅速對紅雪命道:“為本宮更衣?!?p> “是,大妃?!奔t雪得令,一絲不茍地為苑琉璃整理起了覲見的華服。
一盞茶的功夫,苑琉璃已移步來到了蕭秋冉的大帳。
“稟告國后,大妃求見?!笔陶咦呷氪髱ぃ蚴捛锶絽R報著。
蕭秋冉坐于榻上,修剪著面前成簇的金蓮花,安靜地仿佛她本身就是一束金蓮,開的正旺。
聽了侍者的稟告,蕭秋冉依舊把玩著手中的花草,絲毫未受影響。
侍者見蕭秋冉不為所動,故許久也未敢言語,便想悄悄退出大帳,然而當其一腳即將踏出大帳之時,蕭秋冉沉著語氣,悠悠說了句:“讓她進來吧?!?p> 侍者得令,立即回頭答了句:“是?!北戕D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