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袒露心聲
圣誕節(jié)過后，高三的生活似乎又加速前進了不少，每個學(xué)子都被成噸的試題填得滿滿的，那些私底下小談情的同學(xué)們都收斂了起來。
程希正寫著筆記，突然被人大力拍上了桌子。身體反應(yīng)敏感的她，差點就掄起手來干架了。誰還沒有脾氣了，敢在她面前叫囂。
但抬頭看到是林玲的時候，倒是瞬間收了情緒。
林玲此時的表情十分的猙獰，雙眼紅通通的，明顯是哭過。整個人因為氣惱，全身的肌肉繃得非常緊。
程希第一次看到這樣子的林玲，心里不免有些震驚。她立刻站起來，雙手搭在林玲的肩膀上，關(guān)切地問：“玲玲你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沒想到林玲這時候突然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如果不是程希反應(yīng)快，她差點就被推倒在地上了。她從來沒有見過林玲如此粗魯?shù)囊幻?，臉上震驚的表情一時都改變不過來。
然而，更讓她震驚的是林玲指著她大吼起來：“你問我，我問你蘇和和在哪里？”
程希僵硬的腦子回想了一下，好像自從平安夜那晚之后就沒有再見過他了。以蘇和那個難纏的勁兒，幾乎每天都來他們班上報道，外人都以為蘇和本來就是他們班的一份子呢。
這么想來倒還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蘇和那小子了，程希只好搖搖頭說不知道。
林玲哭著說：“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當(dāng)然不知道。程希，別以為朋友都是隨隨便便能來的?！闭f到最后，林玲對上程希的眼睛，似有不甘又似懊惱，抿了下唇說：“對不起，但如果你知道他在哪，麻煩你告訴我一聲，我有事找他。”說完便轉(zhuǎn)身走了，留下一大票吃瓜的群眾。
程希更是云里霧外，但是心里也不免擔(dān)憂起來。是不是高三壓力太大，每個人都變得不太正常，蘇和那小子又去哪里鬼混了。想到這里，程希也覺得給這個自小長大的竹馬關(guān)心太少，畢竟很多時候她都習(xí)慣了他的照顧，而自己卻安心接受著。
實在太不應(yīng)該了，程希。
坐在后座的陸永看了場好戲，立即就嘰里呱啦的跟宮燁說起來：“哎呦，這小妞不是經(jīng)常跟著蘇和的嗎？怎么竟然來找程希麻煩呢？”
宮燁淡淡地撇了程希那方向一眼，低下頭繼續(xù)看書也沒說什么。倒是把陸永弄悶了，這少爺不是對女神有點興趣嗎？怎么又表達(dá)得興致不高的感覺？
程希拿出手機給蘇和發(fā)信息，打電話，結(jié)果也沒有人聽，心里不知咯噔了一下。該不會發(fā)生了什么事吧？
找到蘇和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放學(xué)傍晚的時候了，她想來想去，覺得蘇和應(yīng)該回到了兩人讀小學(xué)的那所學(xué)校，那時兩人同班，每天都在操場上撒野。
到了那里的時候，剛好看到蘇和正坐在籃球場邊，靜靜地看著別人打籃球。
校道的路燈已經(jīng)亮了起來，照得整個人都暖暖的，但是蘇和坐在那里，穿著淺灰色大衣，高大的背影顯得有點落寞。
程希氣不打一處來，走到他身后就是一巴掌蓋過去他的后腦勺。
“臭小子，你成心害我們擔(dān)心你是不是，你知不知道……”
程希還沒有把話說完，蘇和就拉著程希的手讓她整個人跌進了他的懷里，而他將他的頭深深地埋進了她的肩窩里，悶悶地說：“你終于來了?！?p> 程希一時間不知道作何反應(yīng)，蘇和全身透著孩子氣，又帶著點柔弱的感覺，她好似從來沒有看見過。
她抬起手輕輕地拍了他的后背，又指了指他的腦袋，輕聲問：“喂，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撞壞腦子了，感覺你最近怪怪的，林玲也是?！?p> 蘇和問：“你不知道？”
程希搖搖頭，想到對方看不見，誠實地說不知道。
蘇和推開程希，四目相對。
程希的眼睛不大，但是很亮，黝黑的瞳孔像透著光，照進人的心里。蘇和緊了緊喉結(jié)，啞聲說：“我喜歡你，一直喜歡著你。”
沒有逃避，不再猶豫，蘇和說了出來。
雖然程希被別人表白過很多，但是從來沒有想像個身邊的竹馬竟然也存著這份心思，一時間她也說不上話。沒有什么傳說中心跳的感覺，臉倒是紅得不像話。
她難得有些結(jié)巴地說：“蘇，蘇和，這事吧，怎么說，我，我只當(dāng)你是哥哥啊，感覺，感覺挺奇怪的。”
蘇和不怒反笑，一只手輕輕的按上了程希的頭發(fā)，順手揉了一下說：“哥哥嗎？難道你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有哪個哥哥對妹妹是這樣子的呢？想牽她的手，想吻她，想天天待在她身邊看著她笑，想將她擁進懷里。程希，你告訴我。這樣還是你的哥哥嗎？”
蘇和難得這么個正經(jīng)的時候，他的語氣和表情都十分認(rèn)真，看不到平時吊兒郎當(dāng)?shù)母杏X，程希有那么一瞬間以為他被換了靈魂。
不過這個話題出自蘇和之口，程希越聽臉就越紅。
她還從來沒有想過，蘇和竟然是這樣子看待自己的。一時之間也說不出話來，只是眼睛再也不敢看他，低下了頭。手指無意識地一下下?lián)钢舶畎畹氖省?p> 蘇和看見程希這個樣子，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不是不開竅，而是對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吧。
蘇和松開了對程希的鉗制，自嘲地說：“算了，我明白，我這樣的人還有什么可以值得喜歡的呢？”
程希立即搖搖頭說：“不，你很好。雖然吧，你這個人不務(wù)正業(yè)，但是對朋友，對我都是很好的。當(dāng)然，如果你那些小聰明能用在學(xué)習(xí)上，就更好了?！焙竺婺蔷湓秸f越小聲。
蘇和又笑了笑，然后他堅定的說：“我不會放棄的。反正你也還沒有男朋友，而且要做你男朋友，應(yīng)該需要很大的勇氣吧。”說完還上下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在打量著什么。
程希以為他在看自己的身材，她右手癢得狠狠地拍了蘇和的肩膀，吼著說：“看什么看，沒看過美女么，姑奶奶我還在長身體呢?！?p> 蘇和難得的露出了近來第一個真誠的大微笑：“就你這扁擔(dān)身材還有男人婆性格，應(yīng)該也只有我能啃得下了?！?p> 兩人好像又恢復(fù)了以前的說說笑笑，但各自也深知再也回不到那種玩伴的感覺。
程希說：“林玲很擔(dān)心你，今天都急哭了來找我，你給她回個信息哈?！?p> 聽到這個名字，蘇和回想到平安夜晚那突然主動的女生，想到林玲當(dāng)時控訴般的告白，還有那獨有的柔軟唇瓣。
看著籃球場上來往的身影，蘇和第一次陷入了惆悵。如果程希知道林玲也喜歡他，她應(yīng)該會直接將他推開吧。而林玲，他又是怎么想的呢？
*
解決了蘇和這個問題，程希心里便像掉了一塊大石頭。雖然蘇和跟自己表白的確讓她吃了一驚，但是她認(rèn)為。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感覺也會淡化的吧。細(xì)想一下，人們常說的心動的感覺，她不太察覺到在兩人之間有發(fā)生過。
她覺得自己還小，沒有必要這么快考慮這個事情。在她心目中，幫媽媽看好魚檔，高考發(fā)揮正常是她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情。
正因如此，程希更努力地去學(xué)習(xí)，對待陸永簡直像救世主一樣。
由于高三生活的忙碌，一直沒有兌現(xiàn)上次夸下的感謝禮物。于是，趁著周末的時候，她終于抽空再去宮燁家送魚。
這次去到宮家別墅還算順利，還輕車熟路地進了廚房，將帶來的新鮮魚遞給劉春。
正想離開，劉春便主動拉下程希，讓她務(wù)必要留下來吃飯，順便還要好好討教她做魚的方法。
程希習(xí)慣性地看向此家中的老大宮燁，正老神在在地坐在那看雜志，不過還是聽到他低聲附和了句：“留下來。”
有人欣賞自己的廚藝，程希很開心，也自動忽略了宮燁那命令式的語氣。而且劉春大哥平易近人，和藹可親，就像她那個跆拳道師傅一樣。
既然打算留下來吃飯，程希想著進廚房幫劉春處理一下菜，便站起來向廚房走去。
陸永正坐在沙發(fā)那吃著薯片，玩著手機，卻聽到宮燁突如其來的咳嗽聲。
陸永看向?qū)m燁，可能是自小培養(yǎng)的默契，他一下子便聽懂了少爺那聲音下的意味。他撇了撇嘴，心想：靠，我現(xiàn)在竟然要成助攻了。
不滿歸不滿，但是讓女神勞累也并非他所想。于是他站了起來走向廚房，正當(dāng)程希準(zhǔn)備下手拿魚的時候，將她擠到了一旁。
“希姐，你就先坐那看電視吧，這種粗重的活還是讓我來，別弄傷了你的手哦?！背滔＿@還沒碰到水呢，聽到陸永這么一說真是哭笑不得。
正打算去忙活其它工作的時候，陸永卻是將她剛圍上的圍巾扯了下來，還推著她到沙發(fā)那按著她坐下來，苦著臉說：“希姐，你就坐這乖乖看電視吧，看我大顯身手。”
劉春卻在廚房那頭喊話：“臭小子，你可別再把廚房給炸了?！毕氲角靶┨焖惭褐懹缹W(xué)做飯，沒想到差點著火了，要不是徐致及時趕到滅火，這別墅怕是要炸了。
程希還想站起來，宮燁坐在這里讓她多少有些不習(xí)慣。宮燁仿佛看到了她的不安，懶懶地開口說：“坐下?！便紤袇s又毋庸置疑。
程希不再說話，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對他的話那么順從，難道真有人天生自帶氣場。乖乖地又坐了下來，雙手?jǐn)[在膝蓋上，挺直腰背，乖巧得像一個小學(xu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