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婕浼一頓,她倒是沒想到容或竟如此簡單的就接受了,原本還以為她還要“苦口婆心”“恩威并施”一番呢。
殊婕浼心中一喜,連帶著面上也和善了幾分,“我為你選了幾個,你自己再挑選挑選,若有那哪個你看上眼了覺得合適了我就去給你提親。”
“勞煩夫人為我操勞?!?p> 殊婕浼見話說到這個份上容或都一一應(yīng)下,立刻喜笑顏開,“你自小就是在聯(lián)盟長大的,我和夫君就算是你的爹娘,為你操持這些事情是應(yīng)該的,你放心,你算是我的半個兒子,生的好看,力量又強,別的姑娘肯定都爭著給你當媳婦呢,你就放心挑就是?!?p> “夫人能親自為我做媒,是容或的福氣,容或自小失爹失娘,幸得盟主和夫人關(guān)照才有今日,沒想到夫人竟如此關(guān)心容或,容或更是受寵若驚,只愿以后為聯(lián)盟鞠躬盡瘁死而后已?!?p> 容或躬身行禮。
殊婕浼連忙將容或扶起來,嘆了口氣,眼神充滿憐惜,“你這孩子也是命苦,只要我能為你尋一個稱心的夫人,以后都開開心心的。”
“有夫人的關(guān)心,容或一定會的。”容或望著殊婕浼,眸光堅定。
殊婕浼滿意的看著容或,似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對了,還有一件事?!?p> “夫人請講。”
“既然你快要結(jié)親了,以后就跟絨妁不要再如此親近了?!?p> 容或皺眉,似是不解。
殊婕浼覺得結(jié)親的事情容或都接受了,此事更是不成問題,便自信解釋道,“絨妁今年是十四歲了,平日里你們太過親近會影響到你和絨妁的聲譽的,讓你以后的夫人怎么想,讓絨妁未來的夫君怎么想?!?p> “可是我與絨絨并無......”
“你們兩個之間有沒有不重要,重要的是別人怎么看,這些事情你不懂我就教給你,反正以后你離絨妁遠一點?!?p> 容或眸光半闔,終是應(yīng)道,“容或知道了,差點鑄成大錯,幸好沒毀壞絨絨聲譽,多謝夫人教誨。”
殊婕浼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滿意的點點頭,拍拍容或的肩膀,“以后你要有什么不懂得直接來問我就行,你們男人總是不如女人心細,有許多想不周到的地方?!?p> “多謝夫人。”
“畫像我一會兒讓杜冉拿給你,你回去仔細選一選?!?p> “是,夫人?!?p> --
“這是什么?”杜絨妁看著容或房間的桌子上擺著的各式各樣的畫像。
容或坐在一邊,道,“夫人為我選的?!?p> 杜絨妁拿起其中一張,“畫的不錯。”
“選一張你最喜歡的吧。”
杜絨妁朝容或舉著手中的畫,“就這張吧,怎么了?”
容或站起身接過來,看了看,“絨絨的眼光一向是極好的,那就她吧?!?p> “她?干什么?”
容或看著杜絨妁,將選中的畫像對著杜絨妁置于兩人之間,“你娘剛剛精心為我挑選,桌子上的都可能是我以后的夫人,我只能挑一個,無從下手就讓絨絨為我定奪了。”
杜絨妁眉頭輕皺,“誰允許你娶夫人了。”
“你娘。”
“我不允許?!倍沤q妁將畫像拍在桌子上,強硬道。
容或噗嗤一聲笑了,“為何不允,我早晚都要娶夫人的,你娘為我選的起碼都是好姑娘,倒省的我自己再費力去找了?!?p> “你為何非要娶夫人?”
容或緩緩道,“因為殊夫人要讓我娶親,我就必須要娶親,我只是跟在盟主身邊的人,沒有反駁的權(quán)利。”
“那她為何要讓你娶親?”
容或認真看著杜絨妁,黑色的眸中像是有細微的紫色雷電閃過,“殊夫人也是為我好,我今年二十一了,放在別家,也是到了該定親的年紀了,無外乎定親的對象是誰而已,我總不能一個人孤獨終老吧?!?p> 容或頓了頓,看著杜絨妁不悅的臉色,加了句,“絨絨,不用著急,你也快定親了。”
杜絨妁重又拿起選定的那副畫仔細端詳,“她聰明么?力量強么?”
容或想了想,“這些我不知道,不過你可以去問殊夫人?!?p> “若是聰明,發(fā)現(xiàn)了你的身份怎么辦?若是力量弱,不小心死了怎么辦?你豈不是還要費力重新去找?”
容或一怔,面目復(fù)雜,說不上是好笑還是失落,最終無奈笑著搖搖頭,“......絨絨想的就只有這些?”
“不然呢,還有什么么?”杜絨妁真摯問道。
“你可知夫妻意味著什么?”容或剛問出口就頓了一下,失笑,“絨絨自是不知道的,我何必多此一問。”
“誰說我不知道。”杜絨妁不服氣的反駁,“夫妻就是如爹娘一般,下半輩子都生活在一起。”
“對,絨絨說的很對?!比莼蛐χ胶汀?p> “所以才要為你好好斟酌一番,我們兩個身份特殊,突然再加一個人進來,當然要先做好準備?!?p> 容或掩下眸中的難受和失望,“絨絨不怕麻煩么?我還以為你不會同意的?!?p> “但是娶親不是每個青間人都會做的事情么,既然你這一脈快要滅絕了,若連你這點要求都不答應(yīng),豈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么,再說,這么多年你跟在我身邊也為我解決了不少事情,最后的時光就讓你開開心心走吧?!倍沤q妁一本正經(jīng)道。
“滅絕?”容或喃喃重復(fù)著,黑色的眸底地似是泛起一層死灰色。
“麻糕味道不錯,給你留的在廚房了,一會兒讓人給你帶回來,我先去找我娘問清楚一些?!倍沤q妁一邊看著畫像一邊往外走。
容或看著杜絨妁漸行漸遠的背影的眸色突然變得死寂,渙散沒有焦點,像是死人的目光,卻偏偏自兩旁眼瞼處爬出兩條純黑色,像是固化了的蜿蜒空氣,在杜絨妁身后繪成五指的模樣,張揚著,要將她拉入牢籠。
杜絨妁對一切毫無所覺,手里拿著畫像,自顧自的向前走。只見其身后的純黑色“手臂”跟在杜絨妁身后也越伸越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