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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遙遠(yuǎn)的青春

第068章 你解脫了

致遙遠(yuǎn)的青春 支柳含秋 3389 2019-10-28 22:38:11

  “什么,老爺又要納新妾了?”

  “是啊,是啊,我剛剛給夫人打掃屋子的時候,不小心聽見老爺在與夫人商議著納妾呢,聽老爺說一切從簡,隨便就好了,夫人也沒意見呢,就是就是……”

  幾個丫頭與家丁正圍在一塊兒,議論紛紛,八卦著顧青峰要納妾的事情,一個古靈精怪的丫頭,正滔滔不絕神神秘秘的說著。

  一個家丁迫不及待的催促著:“哎呀,就是什么啊,你倒是快說?。 ?p>  只見那個丫頭招招手,幾人又靠近一些,那丫頭才輕聲細(xì)語碎碎吶道:“就是聽說要將三姨太太休了才能取而代之呢!”

  “不會吧?真的假的?這老爺太絕情了吧,往日對三姨太太的寵愛,我們大家可是都有目共睹的,這喜新厭舊啊……”

  “唉,大伙兒都知道,這三姨太太已經(jīng)是個廢人了,瘋瘋癲癲的還邪乎,誰愿意整天與這種人同床共枕啊,對了,你們知道新的太太是誰嗎?”

  “不知……”

  幾個家丁丫頭,正絮絮叨叨的討論的時候,顧以琛從門外走了過來。

  見幾人,鬼鬼祟祟的圍在一堆,又不做事情,便有些生氣。

  “哎,你們幾個,在那里念念叨叨說什么呢!是不是都不用干活了?散德行!都去去去,該干嘛干嘛!”

  幾人見是大少爺,便幸幸的離開了,雖懷著八卦的心,也各自忙活去了。

  顧以琛也聽見了碎碎的幾句,心里也是一陣疑惑,便加緊了步子,往客廳去了,想與父親母親問個一二,看看是不是誤會,這件事情確實突兀又荒唐的。

  “你就不怕,這江城世家,個個在你背后戳你的脊梁骨嗎?好吧,你既然心意已決,我也就不再阻攔你,日后所有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你都自己承擔(dān)。”

  趙音似乎有些怒色,昨夜等了顧青峰一夜,也沒等到他的身影,今早便聽得他來道,要納林落杳為姨太太,雖然是有幾分怒意,何況這一夜之間便如此荒唐,匆匆忙忙要納娶,也不是小事情,怎么說都是一大荒謬的事情。

  顧青峰黑著臉,一臉不悅:“我自有分寸,這些你不必言說過多?!?p>  趙音突然轉(zhuǎn)過身來,一副居高臨下不可冒犯的樣子,對顧青峰冷冷的道:“你我夫妻一場,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要納妾我無法作阻攔,我也不能左右一個丈夫的思想與決策,可是你別忘了,我們當(dāng)日成親時候,你對我爹爹兄長,是如何信誓旦旦的許諾的,我希望你別忘了,別到時候……”

  “好了,夠了,我真的受夠了你,動不動就用你們趙家人來鎮(zhèn)壓我,我已經(jīng)給足了你們趙家人的面子,處處打壓我,我好歹也是這一家之主,是你趙音的丈夫,我問你,作為一個妻子的三從四德,你可有忘了?”

  顧青峰惱羞成怒,橫眉立目,直接便打斷了她的話,冷冷的懟了她。

  趙音也是有些沒想到,以往提起自己娘家人他也是會忌憚幾分不知道今日為何突然如此,又驚又怒又無可奈何:“你……!”

  無論是何種方式手段,用的次數(shù)多了,便就喪失了它原本的威力,可用一時,不可用一世。

  一個人壓抑了許久的憤怒與委屈,都會在一定時候,迸發(fā)出來,且不可小覷其中威力。

  就像前人所說,不在沉默中爆發(fā),就在沉默中滅亡……同理而已。

  顧青峰突然就壓低了聲線,低吟著,冷冷道:“我休遣了祝希便是,不就是說不能有三個偏房嗎,這樣你滿意嗎?”

  “父親……”

  突然,顧以琛便聞聲前來,打破了兩人營造出來的一種,尷尬僵硬的氣氛。

  顧青峰見顧以琛來了,便轉(zhuǎn)過身來,面色平靜,心平氣和,佯裝無事道:“以琛,你怎么來了?”

  顧以琛掃了兩人一眼,見自己母親面無表情,眼神生冷,僵直個身子,站一旁,又見父親這番模樣,心如明鏡的他,便也猜出了一二。

  “父親,我聽聞下人傳言,你要納妾了?所以來核實一下,這究竟怎么回事,怎么一夜醒來,便傳得如此沸沸揚揚?!?p>  顧青峰看了一眼,依舊不言語的趙音,眼神猶豫片刻才緩緩道:“確有其事,只是事發(fā)突然,還未來得及與外人言說而已。”

  顧以琛突然錯愕一驚,雖然心里也早有準(zhǔn)備,不過聽他這樣確定的說出來,心里難免也震驚不己也有些難以置信,實屬荒唐。

  這顧青峰也將至知命之年,而顧以琛也是即將成家立業(yè)娶妻生子的年紀(jì),這年歲之即,父親還要再娶妻妾,說出來也確實荒謬。

  顧以琛望望母親,又吶吶的道:“父親,這……還望父親三思而后行,這未免太過…!”

  顧青峰大手一招:“行了,我心意已決,無須規(guī)勸,你現(xiàn)妥當(dāng)在安排下去,七日以后便舉行儀式,不要大張旗鼓,只是小作過程就行了,還有,你盡快找個時間,派人將祝希安置出去吧,送回去也行,多送些銀錢吧!”

  顧以琛微微猶豫,也只能作罷,畢竟這個時候聽父言遵父命,是所有人都銘記于心,且從小便養(yǎng)成的習(xí)慣:“這,好吧……”

  顧以琛從廳房里走了出來,面色沉重,若有所思,心事重重的樣子,讓顧清水也猜到了,十有八九是為了那件事情。

  “哎,大哥,你怎么一臉不開心的樣子啊,是,是被父親又訓(xùn)了一通吧?”

  顧清水從旁邊的小長廊走了過來,打視著顧以琛,見他從房里出來,便想探探口風(fēng)。

  顧以琛搖搖頭:“就是一些瑣事罷了?!?p>  顧清水蹭著顧以琛的肩膀,有些戲笑:“大哥,我的親大哥,有什么事情,不能與我這個親妹妹說的嘛,你說說,說不定我還能替你解憂呢,是不是嘛!”

  顧以琛白了她一眼,長嘆一口氣道:“你還不知道吧,父親又要納妾了,聽說是同何語溫一同留下來的那個姑娘,父親態(tài)度堅決,我嘗試了,現(xiàn)在無論是誰恐怕都無法撼動他的決定了,是真的了,而且還叫我派人將三姨太太遣返。”

  顧清水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瞠目結(jié)舌:”“???不會吧,怎么這樣突然,這太不可思議了吧,這不是傳出去讓別人看笑話嗎?”

  顧以琛又道:“那又如何,父親認(rèn)真的,大概母親也是考慮到了這點,顯然被父親懟了,唉我是可憐那風(fēng)光一時,曾經(jīng)萬千寵愛,單純善良的三姨太太罷了,這男人變心,九頭牛都拉不回來?!?p>  “大哥,你不會也是這種男人吧?”

  看著顧清水還一臉笑嘻嘻的樣子,顧以琛也是無語。

  “無聊,這次父親只是微微走一個流程,大概是讓她代替三姨太太的位置,并不打算公布于世,只是兩家人知道就行了,這些安排下去倒是簡單,不過三姨太太的去處是個問題,若是送回葉家去,那還不鬧得個滿城風(fēng)雨,沸沸揚揚?!?p>  顧清水聽他一言,這不正中自己下懷,心里得意十分,便自告奮勇,拍著胸脯道:“大哥,不如三姨太太去留這個事情就交給我吧,正好我在江城有朋友,也許可以寄托的,你放心人絕對可靠。”

  “你朋友?怎么沒聽你說過?不會是什么陽奉陰違表里不一的小人吧?”

  “哎呀,絕對是一個好的歸宿,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放心交給我?!?p>  看著顧清水信誓旦旦又自信滿滿的樣子,顧以琛便放心交與她了。

  仍是一個寡淡尋常的午后,往日祝希樓亭處歡欣鼓舞本珠光璀璨,即日以來,早已經(jīng)是另一副光景,人客星敬,門庭冷落,連鳥雀都不常來,院里的花兒已經(jīng)全都落敗一地,又徒添了幾分悲涼孤寂。

  匆匆一別愛意如綿,驚鴻一瞥暗生情愫,此后便陷入了無盡綿長的等待與思念之中,于晨曦普照時候開始期盼,寄托無限希冀與渺渺一日的流云慘日,又于日落西山冷月凄夜中死去,在無窮無盡的黑幕中,掙扎祈禱,又于第二日清晨,展轉(zhuǎn)反復(fù)燃起希望之火……

  問愛為何物,情為何物,總教人流年反復(fù),牽腸掛肚,無怨無悔,至死相隨……

  那些忠貞不渝的愛情,長路漫漫,都是如此辛苦嗎?

  祝希依舊衣衫不整,面容憔悴,一臉茫然的倚在窗戶邊,雖然心力交瘁,面容消瘦,但那雙眸里依舊晶晶瑩瑩,是一種希望的火苗,是希冀的星辰。

  顧清水踩著一地碎陽,從樓閣邊走了過來,暮色夕陽,雖暖,卻照不進(jìn)人的心,因為心有門,門有瑣,人有枷鎖。

  祝希聞聲,便微微抬起頭,望長廊望去,見顧清水正輕輕的走了過來,瞬間她的心開始顫抖,眼里有波光閃動,嘴角微微的拉扯,似乎有些疼痛一般,微微驚顫。

  又驚又喜,又怕又憂:“你,你來了,是是有消息了嗎?”

  顧清水微微笑,拉起了干枯的手,溫柔的道:“我不是說了嗎,下一次來,就是帶你離開了,我做到了,收拾一下吧,立馬就離開,光明正大的離開,從今以后,你不再是顧青峰的妾室,不再是顧家三姨太太,你是祝希,是葉尋風(fēng)的妻子祝希,你聽清楚了嗎?”

  祝希眼里含淚,縱有千言萬語也說不出來,只能拼命的點點頭,淚如雨下,是一種喜極而泣激動又欣喜的眼淚,這么多天來,第一次熱淚盈眶是因為喜,而不是悲愴。

  那日的黃昏,似乎特別柔和,云霞如錦,染徹著世間萬物,一切都變得暖和與美好,夕陽猶如一片擾攘,像在藍(lán)湛青空里的朵朵粉色薔薇,連風(fēng)都有香味。

  走出來顧家深深的宅院大門時候,祝希如釋重負(fù),如大病初愈的病人一般,迎面是鬧騰不已的井市大街,沒有回頭,沒有牽掛,云淡風(fēng)輕,身心欣然。

  幽暗深沉,勾心斗角遮天蔽日死氣沉沉的豪門,此時此刻被市井嘈雜壓了下去,似乎就是一種解脫。

  是不是只要有愛,無論身處鬧市,還是幽居深野都一樣的安然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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