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藥罐子師父常過來給我換藥,據(jù)說他是被師父逼的,我瞧著他被師父吃的死死的,不由得心里好笑。
藥罐子師父長得很是秀氣,若說像月輕梧那樣絕世倒不至于,但是他五官清秀,身姿綽約,再加上他因為身子虛弱帶來的纖弱感,更添加了幾分別致的魅力。
這日他來換藥,瞧著月輕梧離去的身影搖了搖頭,進來時頗顯的有幾分正經(jīng)。
“師公!你來了!”我小聲的叫道,順手遞過去一塊精致的云棗糕。
“月輕梧拿來的?”他問道。
我點了點頭,就只見他皺了皺額頭。
“小火,你跟月輕梧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他問,隨手拿出藥膏給我涂抹。
我愣了一下,迷惑的眨著眼睛,“什么關(guān)系?”
他纖細(xì)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按在我的腳踝上,“情壺天如今早已傳開,青鸞公主與東鏡司世子在一起,你這些日子瞧著你們相處又有些不解!”
我跟月輕梧?我詫異的睜大了眸子,隨后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
“那阿夜呢?”他突然問道,我詫異的瞪著他,“月子夜?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月籽清靜靜的看著我,隨后嘆了口氣,“小火總是刻意去找阿夜的錯,不是在乎和喜歡嗎?”
我眨著大眼睛,有些郁悶,“我與他只是死敵而已,他也不曾喜歡我,我也不曾愛上他,師公想多了!”
藥罐子師父今日格外的清冷,他手指力度很舒服,“小火不曾喜歡他,就告訴他,那孩子執(zhí)拗的很!”
男子的聲音帶著惋惜和心疼,我有些莫名其妙,想著月子夜那個爆炸的脾氣,心疼他?
我瘋了嗎?
還不如心疼我自己。
“小火你以前喜歡過人嗎?”男子問道,我皺了皺眉,心里流淌了許多往事。
“很久很久之前,我喜歡過!”
“后來呢?”
“后來我親手殺了他,而他與我同歸于盡!”
藥罐子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這樣的結(jié)局,他靜靜的看了我一下,替我包上了傷口。
我的眸子流淌著緩緩的哀傷,其實對于月輕梧我也說不上來那種感情,我喜歡他,愛他,我知道,可是面對那張與月眠一摸一樣的臉,我的心里總是有些不舒服。
“師公,你說兩個人身份對立,會成為不相愛的借口嗎?”我問。
月籽清淡淡地笑了笑,“與你講個故事!”
“許久以前,有兩大家族是世交,在男孩三歲時另一個家族女孩出生了,從小男孩就把女孩當(dāng)作以后的媳婦來養(yǎng)!”
“后來呢?”我問。
藥罐子師父深深的看了一眼窗外,“后來女孩的父親親手殺了男孩的父親,男孩也在那場浩劫中徹底的廢了根骨,此生再不能練武,身體孱弱的整日與藥為伍!”
他的聲音很溫和,就想緩緩流淌的溪水,平靜的濺不起一絲波瀾。
“你就是那個男孩?”我低聲道。
他淺淺的笑了笑,露出兩個好看的酒窩,“是,我是那個男孩,而你師父就是那個女孩!”
我愣住了,瞧著溫潤如水的人,心里微微有些發(fā)酸,“她是你的——”我頓了,隨后深深的吸了口氣。
“殺父仇人之女?”
月籽清搖了搖頭,眉梢上掛著淺淺的笑意,“她是我最心愛的女人,只此一個身份!”
藥罐子師父的話很悠長,說的時候還帶著寵溺的笑容,他虛弱的身子,纖瘦的身材此刻突然有些高大。
“小火,身份不能選擇,立場也無法強求,但是你喜歡了便是喜歡了!”
“許多時候你糾結(jié)在一些不重要的事上,再回首時那個人已經(jīng)消失在你的故事里了!”
“如果愛,請深愛,于你,于他,都是最好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