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消消氣,小的可以作證,這位公子沒有亂跑!”
曹織錦看著掌柜的說道:“這么說你知道他去了哪里?”
“這……”掌柜的看了眼披星,似乎有些為難。
披星開口道:“小的去后廚刷碗去了!”
見披星為了不讓他為難說出了實(shí)話,掌柜的有點(diǎn)替他捏一把汗!
“去后廚刷碗……”曹織錦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衣袖被高高挽起,兩只白皙的小臂暴露在空氣中,上面沾滿了和著油水的立體小水珠。
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快要死了,還這樣折騰自己的身體!
曹織錦冷笑道:“我給你的錢養(yǎng)不活你嗎?”
誰知披星竟然抬頭看著她:“大小姐您就別死撐著了!您逃婚離家出走,除了身上幾件簡單的首飾,什么都沒帶出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身無分文。您別說養(yǎng)活小的了,您恐怕養(yǎng)活自己都成問題……”
“你!”曹織錦閉了閉眼,定了定神,——他怎么胡說八道!誰逃婚了,她明明是被他弄到這兒來的!
“大小姐消消氣,小的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掌柜的知道,大家小姐難免驕傲,這樣當(dāng)場被人指出她的難堪,她的面子肯定掛不?。?p> 他連忙給一眾伙計(jì)使眼色,十分圓滑的說道。
既然披星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曹織錦也只能配合他演下去了。
她無奈的咬牙道:“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說!”
披星回答道:“小的一心為了大小姐!”
曹織錦轉(zhuǎn)身就走,走了幾步轉(zhuǎn)身看著他道:“你還愣在那兒干嘛?”
披星站起來,跟著她上了樓。
關(guān)上門,披星立馬改掉他一臉謙卑的神情,換成曹織錦熟悉的那種戲謔。
“你剛剛表現(xiàn)得不錯,若不是我知道你的出身,我也會將你當(dāng)成一位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
曹織錦聽到他這樣說話,氣反而消了。
她抱臂看著他道:“我看你現(xiàn)在還能對我冷嘲熱諷,看來還可以活幾天!”
披星不僅不生氣,反而笑了起來。
“你挺機(jī)靈,這么快就掌握了我的行事風(fēng)格,看起來有模有樣!”
曹織錦松開手,白了他一眼。
披星走到桌子邊拿起一塊用油紙包著的餅遞到曹織錦面前。
“你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餓了吧,給?!?p> 曹織錦看了他一眼,接過餅。
她昏迷的時候不覺得餓,醒過來后經(jīng)歷了大悲大傷,又為了金盞花的事情太過緊張,故而暫時忘了這件事。
現(xiàn)在經(jīng)他一提,她頓時覺得渾身無力,肚子一陣咕咕亂叫。
她立刻將餅湊到嘴邊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幾口餅下肚,她的理智漸漸回籠。
他們都身無分文,他哪里來的錢去買餅?
“看我做什么,掌柜的給的!”披星轉(zhuǎn)過身去。
掌柜的只會給干活兒的人吃的,決不會養(yǎng)閑人!
曹織錦將自己咬了的部分掰下來,將干凈的那邊遞到他面前,快速的說道:“別拒絕,也別多說一句話,不要讓我覺得自己很可憐!”
披星接過餅,將手舉到半空中,像是在打量它。
曹織錦知道他想打量的是她!
“這就可憐了?”他不以為然的笑道。
曹織錦深吸了一口氣,冷靜冷靜!
她要冷靜!
她將手中的餅往嘴里一塞,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插著腰瞪著他道:“是沒你可憐!”
披星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青出于藍(lán)!”
曹織錦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她干嘛要和他吵架?
趁著他吃餅的功夫,曹織錦心平氣和的將他的右手拉過來,替他把了脈。
她神情嚴(yán)肅的說道:“你的情況很不好,不過你放心,我已經(jīng)找到了替你清理血液的金盞靈芝?!?p> “只可惜我晚了一步,被別人提前定下了!”
“曲大夫明日請洛公子商量寬限時日的事情,明日就知道結(jié)果了?!?p> “洛公子……”
曹織錦以為他不知道,解釋道:“就是雅宅……”
“雅宅洛清河是個很好說話的人,這金盞靈芝你可以拿到了!”他接話道。
“你認(rèn)識他?”曹織錦驚訝的問道。
“鼎鼎大名,只聽說過,沒見過?!?p> 曹織錦狐疑的看著他:“我一直很奇怪,你為什么要將我?guī)碣t集城?難道你知道賢集城可以找到救你命的藥材?”
披星睨了她一眼:“該聰明的時候傻乎乎,陳凡生到底是怎么看上你的?”
曹織錦冷了臉。
“上輩子定下的姻緣,你管得著嗎?”
披星難得沒反駁她。
“我要是知道什么藥材可以救我的命,你這會兒應(yīng)該在曹家村后山腳下埋著!”
“我來賢集城是因?yàn)橘t集城什么樣的人都有,這里是最好藏人的地方!”
他提到藏人,曹織錦有些好奇的打量起他的臉。
除了皮膚不正常的白了點(diǎn),平添了幾分虛弱之外,他的長相和氣質(zhì)比之高門公子并不遜色,難道辰王選暗衛(wèi)將顏值也考慮在內(nèi)?
“怎么,看上我了?”
“沒有!”曹織錦白了他一眼道,“我只是好奇,你說你整天一身破黑布將自己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辰王到底有沒有見過你這張臉?”
“他沒有!”披星很肯定的說道。
“哇,主人竟然不知道自己暗衛(wèi)長什么樣子!”曹織錦驚訝的叫道。
“這有什么可驚訝的?”披星笑道,“暗衛(wèi)是影子,你知道你的影子長什么樣嗎?”
“主人只要知道影子一直跟著就行!”
曹織錦沒有說話。
拋開忠心不說,辰王不是還給他們投毒了嗎?如果不是抱著必死的決心逃走,誰不會巴巴的跟著?
披星忽然湊近了些,因此曹織錦看見一張養(yǎng)眼的臉在她的視野里放大了些。
“你信不信,我只要不說話,封閉我的內(nèi)力,然后用這張臉重新出現(xiàn)在辰王面前,辰王輕易不敢認(rèn)我!”
曹織錦信,但不是因?yàn)樗f的這些改變,而是因?yàn)樗诔酵跎磉叴袅诉@么久,對辰王的習(xí)性早就了如指掌,只要他可以回避他曾經(jīng)的習(xí)慣,陳辰王自然認(rèn)不出來他!
披星見曹織錦不說話,故意逗她道:“畢竟我這張臉很難讓人覺得像個打雜的!”
曹織錦無語望天,正常一秒鐘,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