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
盧娜呆呆地望著里昂走下火車的身影......她似乎是猶豫了一刻,突然又加速跟了上來,甚至于立刻就超過了里昂。
“喂......”
里昂原本想要問問她想干嘛,但他發(fā)現(xiàn)這個女孩兒的腳上光禿禿的什么都沒有,而且地面又顯得有些潮濕,在月光底下反射出或明或暗的光澤。
于是里昂朝前面問:“你的箱子?”
“是和我同級的學(xué)生,一個,兩個......他們帶走了?!北R娜回過頭來看著里昂。她就這樣筆直地站在冰冷的泥土上面,在夜晚的顏色籠罩下看起來甚至有點像個精靈。
不過是那種不正常的精靈。
“你也想要我的鞋子嗎——”她看起來有些困惑:“可是它們已經(jīng)被人拿走了。我以為那些人會把它們送回來的?!?p> 里昂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因為他明白了盧娜這么晚離開車廂的原因,而且面前的這個家伙讓他想起了斯萊特林的那些家伙......一樣的被欺辱。只不過盧娜顯得更平和一點。
“你還沒有入學(xué)吧?”他問。
怎么這就有人捉弄你?瘋姑娘的特點倒還真是不招人待見。不過這句話里昂沒有說出口。
“那又有什么特別的意義?我還是能看見騷擾虻......你瞧,在你的耳朵里......嗡嗡嗡、嗡嗡嗡地讓人不高興?!?p> 盧娜自顧自地甩著腿走路,腦袋后面的頭發(fā)也跟著上下?lián)u晃......這讓她看起來甚至有些高興——不過里昂就沒那么快樂了,因為盧娜直接走上了德拉科他們的馬車。
“騷擾虻和蝻鉤......”
她的聲調(diào)提高了一點,并且隔著老遠(yuǎn)對里昂揮手:“你看這匹馬......”
馬?
里昂記得以前看到學(xué)生們坐的馬車前什么都沒有,所以他下意識地認(rèn)為那就是一個小魔咒而已,那又是哪里來的馬呢?
他雖然仍對盧娜的行為疑惑不解......但里昂還是好奇地走上去,然后就愣住了。
是一匹馬,沒錯。
一匹漆黑色,瘦骨嶙峋且高大的馬。
它站在森林和湖邊,一動不動地站著,幾乎就要融入黑色的背景里邊。不過在里昂眼里這玩意兒與其叫做馬不如叫做骨頭架,而且它的眼睛也是泛白的像死尸。
里昂感覺自己一靠近它,就能觸碰到一股濃濃的不祥氣息......就像是梅林的束縛咒給自己的感覺,雖然那東西對他沒什么用。
夜騏。
里昂想到它的名字,據(jù)說只有看到過死亡的人才能見的到它。而讓自己沉默不語的不是對于神奇動物的疑慮,而是它背后的意義為何。
“你也能看見它?!北R娜平靜地說:“怪不得你的耳朵里有騷擾虻......好像還不止這個?!?p> 她沒有繼續(xù)說了,因為德拉科從馬車?yán)镒叱鰜泶驍嗔怂?。不過小少爺很明顯沒有瞧見邊上亂糟糟的盧娜。他只是對著里昂抱怨:
“你是在走沼澤地嗎?我們還得趕去新渡鴉們?nèi)胄!?p> “你身上為什么沒有東西?!北R娜抬頭望著他:“這個馬車上就有很多?!?p> 德拉科只當(dāng)她是個瘋子,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她,可盧娜就沒有這樣的覺悟......她直接從小少爺身邊一擠就鉆進(jìn)了車廂里。
“真的有蝻鉤——”
她的聲音從里邊傳出來。
“??”德拉科甚至都不知道該做些什么了,他轉(zhuǎn)頭目瞪口呆地望著里昂。
“沒事,讓她跟著一路走吧。這不是有問題的人?!崩锇菏疽馑M(jìn)入馬車不要理會盧娜的動作,不過他也思考起瘋姑娘本來是怎么入校的。
行吧,她連鞋子都沒有了。
他搖了搖頭,俯身鉆進(jìn)了車廂。
“嘩——”
他拉開簾子,走進(jìn)去打量這里邊......很明顯這是個施展了無痕伸展咒的車廂,它的大小已經(jīng)像一個客廳了,只不過沒有壁爐和書架。
有兩個沙發(fā)和油燈放置在角落,中間是一個木頭桌子,下邊鋪著墨綠色的地毯。
里昂記得這個東西,那是德拉科在假期結(jié)束前向一個德國巫師買到的貨,價格幾乎是壓到了市面上的最低價。不過里昂自己還沒有坐過這玩意兒。
“怎么就只有你?”
他環(huán)顧一圈,只看到好奇的瘋姑娘和小少爺。
“還有兩個人?!?p> 德拉科再一次露出了驚奇的眼神,他看著旁邊的金頭發(fā)女孩,卻發(fā)現(xiàn)她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里昂沒說什么,他只是走上前然后坐到德拉科旁邊。直到他感受到馬車開始搖動了,這家伙才說:
“出來了,我在這里。”
基羅德和弗洛里亞的身影隨著里昂的聲音落下,“啪啪”兩聲出現(xiàn)在車廂里面。他們倆整齊地對著里昂躬了躬身:
“先生——”
基羅德看到里昂招了招手就停下了動作,他伸出手把圍巾甩到脖子后面。
“你還怕冷?”弗洛里亞的臉上皺紋密布,他耷拉著眼皮,干枯的嘴巴皮上下動了動:“......這樣會顯得很軟弱。”
“誰會搭理你那種奇怪的想法。”
基羅德挑起眉毛,他轉(zhuǎn)向里昂走了幾步:“我們沒發(fā)現(xiàn)什么?!?p> “那就好。”里昂點了點頭,他示意這兩個人坐下,轉(zhuǎn)頭看向盧娜:“你看看他們——”
“看什么?”盧娜眨眨眼說:“這里全都是讓人煩躁的東西,你想看蝻鉤嗎——”
我可看夠了。里昂在心里抱怨。
“這個姑娘在說些什么?”基羅德好奇地打量著盧娜的胡蘿卜耳環(huán),好像在看著一個稀世珍寶。
“我也不知道,但里昂似乎跟她很聊得來?!钡吕婆擦伺财ü傻交_德旁邊,他攤了攤肩膀。
“或許是真的也說不定,你想想我們怎么被看出來的?!备ヂ謇飦営玫统粮蓡〉穆曇粽f:“這很失敗,但我不能理解?!?p> “因為你們身上有奇怪的東西——”盧娜壓下身子看向那三個人,她平靜地講道:“人一旦經(jīng)歷了很多問題,就會像你們這樣顏色暗淡,但是你們已經(jīng)不怕騷擾虻了——”
“騷擾虻......”弗洛里亞在嘴巴里琢磨著這個新詞語,他又垂下眼皮不做聲了。
“也許那是個神奇的魔咒?”
基羅德興高采烈地講:“這看去來很酷,雖然這個名字有點讓人無法理解?!?p> “不,騷擾虻就是騷擾虻。”
盧娜認(rèn)真地重復(fù)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