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好脾氣的吳老也無奈地?fù)u搖頭,說:“平白浪費(fèi)我們時(shí)間?!庇洲D(zhuǎn)身對(duì)溫沂說,“你倆受委屈了,這件事既然查清楚跟你們無關(guān),該干嘛干嘛去吧?!?p> 姚氏見狀,依依不舍地往那院子里啄食的老母雞看了一眼,心有不甘,卻始終不敢在村長(zhǎng)和吳老面前鬧騰,灰溜溜地拽著二娃子準(zhǔn)備離開。
“站??!”
秋風(fēng)卷起落葉發(fā)出簌簌聲響,溫玖看著姚氏欲離開的身影,冰冷道:“這件事絕不能就這么算了!”
清晨的日光一分分漸濃,明晃晃地照耀大地,淡淡地籠了一層陽光在溫玖身上,溫柔,靜謐。
在場(chǎng)的人一時(shí)間也愣住了,半餉寂靜無聲。
吳老先打破了寂靜,說:“此事是姚嫂子的錯(cuò),合該道歉?!?p> 姚氏想也不想一口回絕:“我才不!”
笑話,讓她道歉,回頭保不齊被村里人怎么笑話呢!讓她給倆個(gè)小毛孩道歉,門都沒有。
吳老的意思是“以和為貴”,道了歉這件事也就過去了,誰曾想這姚氏冤枉了人不說,連句道歉都不肯,他是愈發(fā)看不起她了。
吳老是什么人?在落霞村里好歹也是有威望的長(zhǎng)輩。
他再問姚氏:“你真不肯道歉?”
“我沒錯(cuò)。”姚氏狠了心,打定了主意死不承認(rèn),“沒偷就沒偷吧,我不追究就是了。二娃子,我們回家?!?p> “你——”吳老氣得手哆嗦,側(cè)身對(duì)李山說,“你瞧瞧,無知婦人!”
李山忙安慰他:“您別生氣,這事我看就算了吧?!卑抵醒凵袷疽鉁匾嗜裾f溫玖,莫要將事情鬧大。
溫玖不服氣,瞪了一眼李山,說道:“憑什么她不分青紅皂白罵人就可以,我們就要處處忍讓呢?村長(zhǎng)你這是……”
手心忽然傳來一陣溫暖,阻止了溫玖接下去要說的話。
她微微低頭,便看見溫沂的手,握著她的手。
溫沂的臉上掛著疏離的笑容,語氣平和道:“姚嫂子是長(zhǎng)輩,我們是晚輩,這事就算了吧?!?p> 溫玖的眼神頓時(shí)落寞了一下,也明白溫沂的用意。
兩家本就是鄰居,如若結(jié)了仇,以姚氏的個(gè)性,準(zhǔn)會(huì)一有機(jī)會(huì)就找茬,反而沒完沒了。
再者李山是村長(zhǎng),落霞村地位最高之人,無謂得罪于他。
雖有不甘,卻也不想初來乍到就給溫沂添了麻煩。
別過頭去,不再多言。
溫沂都這么說了,李山打著圓場(chǎng):“這事看在我面子上就算了,姚嫂子你趕緊回家照顧大娃去吧,考試可是大事?!?p> 姚氏嘲笑的意味加大了幾分,一張討人嫌的嘴又開始張狂:“早這么說不就完了嗎?還想要我道歉,也不打聽打聽,我姚氏何曾跟人道過謙?”
溫沂微一凝神,向來溫和的眼中不免也露出了幾分怒意。
溫玖更甚。
“走嘍,回家?!币κ下燥@寬厚的背影看起來格外得囂張。
忽然,一個(gè)沉穩(wěn)蒼老的聲音在不大的院子里響起,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明年開春和麓書院的入考推薦信,村長(zhǎng),我怕是寫不了嘍!”
姚氏的背影一僵,神色一緊,心中無比懊悔:怎么把這事給忘了?!
“吳老,對(duì)不起,我現(xiàn)在立刻給溫家小子道歉!”姚氏忙追著吳老離開的方向而去。
她驚慌失措地去抓吳老的胳膊,被吳老狠狠一瞪眼,用力甩開,冷哼一聲,姚氏立刻驚恐地站在一旁,二娃子不知發(fā)生了何事,躲在姚氏身后。
“我可受不起姚撒嫂子的道歉?!眳抢瞎室饫吡艘粽f,“畢竟,咱們村還沒有能讓你道歉的人!”
言畢,轉(zhuǎn)身離去。
“吳老啊!”
姚氏癱軟在地上,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