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吞吃了一枚丹藥,那弟子就撐不住倒下了。
其他前來試煉的弟子對此慘狀見怪不怪,安靜的看這弟子被守衛(wèi)試煉塔的守塔弟子抬下去。
“不是試煉嗎?”梅婉婉吃驚的說。
“只是不死而已?!毙髡婢f。
劍宗的修士之所以悍不畏死,可能也與這個試煉塔有關。按玄明真君的說法,就是死得多了,也就習慣了。
畢竟是試煉,試煉塔里的死亡并不是真的死亡,按照在里面“死”了多次的廚修弟子反映,就像是被膳堂的鍋拍了腦袋似的,一昏一醒就到了塔外面了。
在塔里受到的傷害,出了這個塔就消弭了。
但是還是有不少的后遺癥。
要知道鍋底拍頭也超痛的。
耳邊嗡嗡然作響,好幾十天都緩不過來的那種。
秦瑜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還是想進去。
來都來了……
那就試試吧。
玄明真君顯然不知道凡間之人“來都來了,就一定要試試”的樸素心思。不反對的讓秦瑜自己去排隊了。
梅婉婉自己對此事倒是頗為抗拒,但對秦瑜倒是支持的。
只是……
“我最近看話本子,有一則,說你們凡間的女子生產,形容猙獰,血腥甚重。這女子原本有一個深愛她的丈夫,看了此情此景,頓生惡心之感,不復恩愛,后竟離異?!?p> 這是秦瑜也聽過,可跟她們兩個有什么關系。
“是有這種事,怎么了?”秦瑜奇怪的說。
梅婉婉笑瞇瞇的說:“沒怎么樣,我要和你道別了。過段時間我來問候你?!?p> 玄明真君在一旁安靜的聽了一會,說:“也不用過一段時間,反正她應該快的很?!?p> 招了招手,很自然的就加塞了。
守塔弟子們很能夠接受這樣的一個結果,反正劍宗的人都不怎么守規(guī)矩。
不過也是要付出一點代價的。
玄明真君從袖子里掏出一個錢囊遞給守塔弟子。
這是插隊的規(guī)矩,現(xiàn)場的十名排隊的弟子,玄明真君替他們付掉三分之一的入場費用。
有錢拿,新弟子退場的還比較快,也不耽擱他們什么事。
故而排隊的弟子不僅面露喜色,還笑吟吟的招呼一看就是菜鳥的梅婉婉和秦瑜兩人。
“道友加油!”
“道友可別哭鼻子!”
“道友被丟出時記得抱著頭!”
在一眾看熱鬧人的起哄下。
秦瑜在掏空了自己的儲蓄以后,坦蕩蕩的就進去了。
然后體會了一把死亡的感覺。
為什么說是一把呢?
因為快。
真的是極快。
基本上塔門剛剛關上,還來不及觀賞一下塔內的景色,幾道寒意就迎面襲來,秦瑜躲閃不及直接被送出了局。
一把寒光湛湛的長劍穿胸而過,劇痛襲來。
那叫一個透心涼。
接著一道巨力送她出塔。
恍恍惚惚間也別說什么抱頭不抱頭的了。
轉眼間又是一個攤平的人餅了。
塔外的道友們早有準備,見怪不怪,嘻嘻哈哈的迎接她。
秦瑜躺在地上。
身心俱痛。
快成了一條死魚了。
玄明真君兩三步走過來,在她身邊蹲下來,扣住她的腕。
“還行,死不了?!?p> “婉婉,回去了?!闭f著,玄明真君單手拎起她,招呼自己的小徒弟,轉身往回走。
為什么要拎呢。
玄明真君對她的癥狀了如指掌,這種移動方法正適合嘔吐。
秦瑜頭痛欲裂,只覺得頭都要裂開了。
一路嘔吐。
修行界之物頗有靈性,道路邊的花草早就遠遠躲避開了。
最后玄明真君將她隨手丟進某座山峰的靈池里。
悠悠閑閑的看著她,問:“感覺如何?!?p> “嘔……”嘔吐不止。
梅婉婉在一旁擔心的看著。
秦瑜浮在靈池里,面色赤紅,呼吸急促。
“師父,阿瑜難受,您幫幫她呀?!?p> “試煉塔是筑基期以上的弟子修煉之所?!毙髡婢龔澫律碜诱f。
“你方煉氣,靈識不夠凝實,這種情況是正常的?!?p> “嘔……”
梅婉婉聽得蹦了起來?!澳菐煾冈趺催€讓阿瑜去?”
“可不是我讓她去的?!毙髡婢龜倲偸??!罢f多少遍不如親身體驗一遍,你瞧,能不能做,舒不舒服,走一遭可不全都明白了?!?p> 秦瑜:“嘔……”
嘔著嘔著,也就習慣了。
“阿瑜,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你明白了嗎?”玄明真君作弄夠了,在袖子里掏了掏,塞了個藥丸子給她。
嘔吐之感褪去,眼前依然一陣一陣的發(fā)黑。
“你入塔門,劍都沒拿出來?!毙髡婢f。“雄獅搏兔尚需全力,本座雖不是劍修,卻也知這個道理,你如此輕視它,自然得不到你想要的東西?!?p> “可那不過是試煉啊?!泵吠裢駧颓徽f。
“可這人生,哪里有試煉呢?婉婉,你說是不是?!?p> 梅婉婉也沉默了。
“你師父把你交給我,我對你有教導之責,也算你半個師父?!毙髡婢f?!巴裢窈湍憬Y做道侶,是本座的主意?!?p> 道侶一詞,在修仙界可不僅僅指夫妻,更是指修道路上的伴侶。
這是比凡間夫妻更為親密的所在。
修道者的道侶,甚至能夠影響到修道者本身的氣運。
道侶之間,資源共享,禍福同當。
玄明真君和謝行云就曾是道侶的關系。
“她是個丹修,戰(zhàn)力不夠,故此在戰(zhàn)力上,你比別人會吃虧些?!?p> “一直以來,你受累了。”
秦瑜沒料到玄明真君會在今日提起這個,一時間很有些摸不著頭腦。但腦中的弦不由的繃緊了,直覺告訴她玄明真君接下來的話,她會不怎么愛聽。
但她耐心的聽他往下說。
玄明真君摸摸梅婉婉的頭,接著對秦瑜說:“你若不對自己的生死上心,那本座會后悔這個決定。”
“你連自己都不上心,如何能對本座的弟子上心?”
“師父!”梅婉婉急了。
“婉婉。”玄明真君說:“你們兩個不合適。”
“我……”
秦瑜的頭更痛了,但是理智告訴她,若是此刻她暈了,恐怕醒來后自己就是個孤家寡人了。
“師伯,不,真君。婉婉是不是丹修,有沒有戰(zhàn)力不重要,晚輩是真心想保護好婉婉的?!鼻罔u了搖頭,咬著舌尖,盡力保持清醒。
“本座現(xiàn)在要殺你,不過抬手的事。”玄明真君挑挑眉。“自保尚且困難,還要護人,這不是個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