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起淋的雨,偏就王爺惹了風寒?!奔景盒敝劬σ庥兴?。
梁殷掩著嘴咳了幾聲,季昂無趣的撇開眼。
露鳩拿著托盤從樓梯口路過,被季昂叫停,“我來,你下去吧。”
露鳩疑惑的看了季昂一眼,還是把托盤遞給了季昂,“先喝藥,再吃紫薯粥?!?p> 季昂點點頭,接過托盤,等露鳩走了,他挪到梁殷面前的桌子上,把托盤一擺。
“你送上去?!?p> 梁殷撕了一小瓣白饅頭,放在嘴里咀嚼,“不怕我下毒?。俊?p> 季昂指了指樓上,“他昨日將你背回來,夜里高燒不退,現(xiàn)在還在床上躺著,你若下得去手,就算本將軍看走眼!”
梁殷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把饅頭塞進嘴里,端著托盤上樓去了。
屋子里都是藥味,司馬奕臉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眼睛下烏青一片,但那張臉還是那張臉,司馬奕躺著不說話的時候很是賞心悅目。
梁殷把托盤放在一旁,走到腳榻上,反手摸了摸司馬奕的額頭,燙。梁殷皺了皺眉,心里五味雜陳。
她榨干臉巾,擦拭掉司馬奕臉上的汗,又試探的戳了戳他,司馬奕沒有反應。
端起藥碗,梁殷打算強灌下去,瓢羹怎么也撬不開司馬奕的牙關(guān),藥汁順著嘴邊流到了脖子上,又浸濕了綢枕。她手忙腳亂去拿手絹胡亂擦拭了幾下,也許是動靜太大,司馬奕醒了。
“你在做什么?!辈×说乃抉R奕沒有那副咄咄逼人高高在上的傲嬌樣子,聲音也柔和了許多。
梁殷不自覺的也軟下了性子,“方才喂藥時不甚打翻了一些?!?p> “你?喂藥?”司馬奕詫異的連眼皮也撐大了一些,“季昂呢?”
梁殷有些不悅,自己本來挺真誠的,但是被別人質(zhì)疑就好像她有多壞一樣。在懸崖上是為了自保,在醉臥樓巷子里也是為了自保,來翰都是被逼的,她總是被動的一方,原本司馬奕惹了風寒她還有幾分歉疚,現(xiàn)在好像被一巴掌打醒歉疚一分不剩。
“這是藥,你自己喝了,喝了之后過一會兒再吃紫薯粥?!?p> 梁殷把手絹扔進陶瓷罐里,轉(zhuǎn)身就要走。
“為什么不是先喝粥?”
梁殷扭過頭,“為什么要先喝粥?”
司馬奕閉上眼睛,拒絕交流,梁殷輕哼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季昂在樓下伸著頭,看見梁殷下來,他站起身來,“喝了沒?”
梁殷正煩著,“喝了。”
季昂跨著上了樓,梁殷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轉(zhuǎn)回頭,樓下李郡守和郡丞埋頭苦干,一堆戶籍資料擺在飯桌上,旁邊是冷了的饅頭。
察覺到她的視線,畢束抬頭看了她一眼,微微笑笑,梁殷對他點了點頭,有些莫名其妙。
季昂推開門,司馬奕正對著痰盂干嘔,“哎呦,王爺這是怎么了。”
之前沒吃東西,嘔不出什么來,司馬奕把剛喝的藥吐了個干凈。
司馬奕臉上風輕云淡,用袖子擦了擦嘴,“無事。”
他看了看旁邊那碗紫薯粥,又收回視線?!皫ё吡阂蟮氖鞘裁慈耍槌鰜砹藛幔俊?p> “沒有,梁殷嘴巴緊的很,直說不知道,對方做事很干凈,沒有痕跡可尋?!?p> “你昨日在哪接應的?”司馬奕一個刀眼看向季昂。
昨日梁殷受不住風寒先暈了過去,司馬奕怕她死了,脫了衣裳蓋著將人背了回來。
季昂摸著后腦勺眼神閃躲,“昨日雨下的太大,看錯了箭頭,走到另一條路上了?!?p> 司馬奕怒氣隱隱上升,季昂連忙又道,“那兩條路一模一樣,真的一模一樣,就算事先看過也會迷路的啊。偏偏今日就雨停了,早知道就今日去救人了。”
司馬奕揉了揉太陽穴,“李郡守年紀大了怕是看不清楚,這幾日也累了,戶籍校對的活你去接手。”
季昂劍眉狠皺,校對戶籍不得把眼睛看瞎了。